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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離病房已經發生了改變。


    經過以前亞利自殺後,雷教授不得不重新改造隔離病房,且把裏麵的危險物品撤掉,以防再有病人利用自殺。


    隔離病房的左右後,三麵牆都貼上了軟綿綿的白色墊子,前麵是道透明牆,也換成了塑料材質。


    整個病房隻剩下一張乳膠床與一個馬桶,這下想要自殺,隻剩下咬舌自盡。當然這種自殺方式僅限於武俠小說。


    病房裏亮堂堂的,燈光還有些刺眼,24小時都打開著。


    柏裏曼坐在床邊麵對著透明牆,除了他周圍都是白色的,他覺得這比待在牢房裏還要難受,至少牢房裏還有蟑螂與你作伴。


    病房的另一側有一扇門,同樣也貼上了軟綿綿的墊子,門上還有個小小的觀察窗,巡視病房的護士會通過小窗子往裏看。


    門下有一個傳遞食物的口子,旁邊還係著塑料碗筷,每次送餐時護士會讓病人把塑料盤從缺口裏遞出來,盛好飯菜時,讓病人把抓住門上的繩子把餐盤拉迴病房。


    送完飯之後,護士就會把門下的送餐口關閉,並拉上插銷。


    他們不會和你閑聊,非必要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當他們拍響門的時候,你就知道飯來了。


    透明牆後是間觀察室,裏麵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器材,還有一個麥克風。


    病房裏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有人在門外玩搖滾樂病房裏都聽不到,在這裏柏裏曼聽到最多的聲音就是自己的唿吸聲。


    這裏沒有時間概念,也沒有窗戶讓你看到外麵的景象,你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幾分。


    “啪”透明牆上的那盞大燈亮了,直射柏裏曼的眼,簡直比監獄裏的探照燈還要亮,他什麽也看不見,隻能用手遮住眼睛。


    他聽到透明牆後的觀察室裏,有人打開了門。


    “誰?”柏裏曼問,他從指縫中看去,但光線太強烈,刺得他眼睛睜不開。


    “抱歉,燈太亮了,我調調。”雷教授的聲音從天花板的擴音器傳來,在封閉的病房裏形成了迴音。


    光線漸漸弱了,柏裏曼睜開了眼,除了那盞照著自己的聚光燈,其他的燈都關了,整間病房看起來像是一個舞台,等待柏裏曼的演出。


    除了自身周圍是亮的,其他地方皆是一片黑暗。


    “你這是幹什麽?”柏裏曼問。


    “這是新型的冶療方法,叫光感療法,對於妄想症與幻覺有很好的療效。”


    “我沒有妄想症,為什麽你就不信?”柏裏曼感到有力無氣,他不知道該怎麽和雷教授解釋。


    “孩子,我當然相信。不就是維倫嗎?鍾聲、狩獵時刻、還有噩夢之眼。”雷教授的話非常誠懇。


    “你真的相信我說的?”


    “你覺得一個正常人該相信嗎?”雷教授反問他,“給你冶療完之後,我還得去下一個病人那聽他講維倫的故事,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好吧。”柏裏曼聳聳肩,結果在他意料之內,“現在的時間是多少?”他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才轉到這兩個小時,明天的開庭你不用擔心,作為你的主冶醫生,我會陪同你去的。”


    “我們可以開始冶療了嗎?”雷教授問。


    “開始吧。”


    “你是從什麽時候進入維倫的?”


    “大概上一周,星期四吧。”


    “是不是來到維倫後才開始出現的幻覺?”


    “對。”


    擴音器裏傳來書寫的“唦唦”聲,似乎雷教授正在用筆記錄著。


    “人類的精神創傷往往會隱藏到記憶的最深處,你認為是維倫對你造成的刺激,但實際上你也有可能不知道。”


    “隻有找到真正的精神創傷,才有可能把你根冶你的精神疾病,接下來我會對你進行潛意識溝通。”


    “潛意識溝通?你還會催眠?你確定這有用?”柏裏曼覺得有些可笑。


    “嗬嗬,很快你就知道了,接下來請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不要抗拒,我問你的時候,你才能說話,能夠辦到嗎?”


    “來吧。”


    “啪”聚光燈關閉了,黑暗瞬間充實整間病房。


    “接下來,請深唿吸三次……”雷教授的聲音在黑暗中漂浮,迴音一陣一陣。


    “然後慢慢地放鬆你的頭部、再到肩膀,腰部,腿,你感到全身都放鬆了……”他的聲音變得縹緲而空靈,仿佛是從夢中傳來的聲音。


    聚光燈漸漸散發出微弱的紫光,柔和地灑在柏裏曼的臉上,整個病房看起來十分迷幻。


    無論是空間,聲音,還是光線,都讓柏裏曼感到身處一個樞紐地帶,在這裏,他可以一瞬間迴到記憶的某一個點。


    “接著,你在記憶中搜索,有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承載了你所有痛苦。”


    “接下來,當我敲響鐵杯時,你就迴答我。”


    “你看到了什麽?”


    “叮——”雷教授敲響了鐵杯,鈴聲迴蕩在病房裏,與柏裏曼的神經在空氣中發生了共鳴。


    柏裏曼怔怔地看著聚光燈,他發現黑暗再一次把燈光給吞噬。


    如同撥雲見日,很快黑暗散去了,露出了一片烏雲密布的天空。


    “陰天。”柏裏曼說。


    “你在哪?”


    “叮——”


    隨著鈴聲落下,柏裏曼的腳邊長出了草,它飛快地蔓延,最後化為一片陰暗的叢林。


    叢林的盡頭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海灘,莫爾克族人的屍體倒在海灘上,一具又一具,多得數不清。


    海麵卷起一灣浪潮,將莫爾克人的屍體淹過,迴潮時卻沒有帶走任何一具。


    “我在灰慕海島。”柏裏曼怔怔地迴答,他還聽到了浪潮聲。


    “你看到了誰?”


    “叮——”


    鈴聲落下後,海灘上的一具屍體站了起來,柏裏曼看到他時,仿佛心髒被打了一槍!


    “阿……阿阿克斯。”柏裏曼的喉嚨像是堵住了一塊石頭。


    阿克斯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他的皮膚被海水泡得浮腫,呈淡紫色,那是死人的膚色。


    他赤腳踩在沙灘上,穿著一件莫爾克族服走了過來,脖子上已經沒有了藍寶石吊墜,他目光呆滯,扭擺著脖子,正是夢遊的狀態。


    “你為什麽拋下我離開了?”阿克斯問他。


    “對……對不起……我……”柏裏曼心頭一痛,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你看到了什麽?”雷教授的聲音很輕,輕得像耳語,似乎又在嘲笑。


    “叮——”


    他看到一具具屍體都爬了起來,在阿克斯身後站成一排,整個部落的人都在這。


    在他們當中,柏裏曼看到了酋長迪希裏斯、酋長之女阿絲娜、胖子薩卡,他們和其他莫爾克人一樣,一雙雙仇視的眼睛正凝視著自己。


    “屍體……莫爾克人的屍體……他們就站在我前麵……”


    這一次雷教授沒有再問他,而是直接敲響了鈴聲。


    “叮——”


    那個怪物爬行者從研究所裏跑了出來!


    爬行者咬開他們的喉嚨,血噴了出來,它把他們的頭蓋骨咬開,把大腦挖了出來。


    就當著柏裏曼的麵,把阿克斯撕成碎片,鮮血染紅了整片沙灘。


    “不!!”柏裏曼尖叫著。


    “我要殺了你!”


    “把你碎屍萬段!”


    “啪”病房的燈打開了,所有的景象全都消失不見。一張床,一個馬桶。


    但柏裏曼卻跪在了地上,不知不覺中,眼淚流了出來。


    原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最令他崩潰絕望的,不是維倫。


    而是灰慕海島。


    至今他都無法原諒自己,他認為是他把莫爾克人都害死了,把阿克斯給害死了。


    這份愧疚一直被他埋在內心的最深處,並把這段記憶給封閉,直到被雷教授挖了出來。


    ……


    第二天一早,雷教授就把柏裏曼領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發現柏裏曼頭發亂糟糟,無精打采地,臉上出現了黑眼圈。


    “別告訴我你一整晚沒睡。”雷教授似笑非笑的說。


    “把我從隔離病房換出來,可能我就睡得著了。”柏裏曼說。


    “嗬嗬嗬,要不是待會你還要去開庭,否則我現在就給你開幾顆安眠藥。”雷教授把老花鏡摘了下來,拿出眼鏡布擦了擦。


    不一會梅琳與希爾薇就來到了辦公室,看到柏裏曼那憔悴的模樣時,梅琳把他拉到了一邊,湊著他耳朵說:


    “雷教授對你做了什麽?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他沒對我做什麽。”柏裏曼搖搖頭,他不想讓梅琳再為他操心了。


    “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希爾薇說。


    他們走出了辦公室,梅琳一迴頭看到了雷教授也跟在後頭,她眉頭一皺,“你跟來幹什麽?”


    雷教授並不生氣,反而笑出聲來,“嗬嗬,他還是我的病人,出院必須要有醫生陪同,否則他就不能出去,文件上有這一項規定,你沒看嗎?”


    “哼!”梅琳把頭扭迴去不再看他,她一直討厭這個人。


    他們出了精神病院,柏裏曼的律師早就在大門等著他們了。


    一行五人,上了一輛車,希爾薇開車,律師坐在副駕駛,柏裏曼坐在後座的中央,左邊是梅琳,右邊是雷教授。


    梅琳身子往前一傾,警惕的目光從柏裏曼胸膛前穿過,鎖定在雷教授身上。


    對她來說,雷教授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說不準會對柏裏曼做出什麽不利的舉動,這讓她心裏神經緊繃起來,她要盯著他。


    雷教授轉過頭,給了她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似乎在挑釁著,隨即迴過頭看著車窗外。


    梅琳柳眉一豎,一下就來了火氣。


    柏裏曼輕輕握住她的手,對著她搖搖頭,把她的怒火給壓製了下來。


    車停下了,一行五人來到了法庭,等著柏裏曼的,會是什麽樣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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