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室外有說有笑聊了一會兒,等鹿腿烤好後,程有道和魯奉禮將鹿腿抬進了陽光房,而葉舒也開始準備他的飛龍湯。


    葉舒今天做的飛龍湯與昨日又有不同,一隻飛龍重量還不足一斤,昨天肉少狼多,所以放了不少輔料,而今天的做法則是葉舒老家那邊的做法,並不複雜,用料也很簡單,連油都沒放,講究的就是一個鮮字。隻過了一會兒,一鍋香氣四溢的飛龍湯就被葉舒端進了屋裏,這個屋子裏都充滿了烤肉和飛龍湯鮮香的味道。


    一鍋湯,一條碩大的鹿腿,將原本就小幾上堆滿了,原本上麵放的那些幹果都被撤了下去,在邊角處放上了餐具。三人圍坐在小幾旁,葉舒先為他們分別舀了一碗湯,遞到了他們的麵前。


    “好湯,果然鮮美無比,不虧是禦賜的禽八珍之一……”魯奉禮嚐了一口便點頭稱讚道。


    程有道喝了一口,同樣是讚不絕口,“都說山珍海味,現在海味易得,山珍可是難尋了,想不到今天竟然有此口福,好食材遇到小葉這好手藝,更是相得益彰,令人迴味無窮啊……”


    程有道和魯奉禮喝先是禮貌的誇獎了兩句,然後便吸溜吸溜地便將一碗湯喝了下去,至於碗中的飛龍肉,他們則是連筷子都省。不見嘴上怎麽活動,再張嘴時,吐出的已經是幹幹淨淨的骨頭了。


    “湯鮮肉嫩,果然是人間難得的美味,今天不虛此行啊。”程有道和魯奉禮又是一通讚美,弄的他們就像這麽多大歲數什麽世麵都沒見過似的。


    “嗬嗬,喜歡喝就多喝點,據說這個東西對身體不錯……”葉舒客氣的說到,雖然知道他們是在客套,但作為主人,葉舒心裏很是很高興,誰也不嫌別人誇的誇張,何況是出自這兩位有身份的人的嘴裏。


    聽到葉舒的話,程有道笑著說道:“那我必須多喝點兒,你是不知道啊,被你打傷以後,我這身體可一直沒恢複呢。”說著,他沒有勞駕葉舒,自己動手給自己又添了一碗。魯奉禮倒是沒有說什麽,隻是等程有道放下勺子,他也趕緊舀了一碗,一鍋飛龍湯瞬間少了一半。


    “嗬嗬,程二叔,魯大師,你們慢一些。兩位,再嚐嚐這鹿肉如何。”葉舒在一旁一邊客氣著,一邊拿小刀分隔著鹿腿肉,將肉分別放到程有道和魯奉禮的盤子菜碟中。葉舒知道,程有道這麽說隻是為了和自己拉近關係,不想辜負了自己的好意,在唐家那樣的環境,什麽山珍海味他沒吃過,怎麽可能為了一碗湯這麽不顧形象。


    “好,好,我必須嚐嚐,這裏麵可還有我一半功勞呢……”程有道放下手裏已經喝得差不多的湯碗,笑嗬嗬的拿起一片肉直接放到了嘴裏。


    “嗯,不錯,……”程有道又是一通不吝讚美之詞,然後也不用葉舒忙活,他自己拿起小刀隔肉吃了起來。“


    還是這麽吃著爽,在別人麵前非要裝得彬彬有禮,吃口菜也要默不作聲,還怕聲音大了,規矩太多。”吃一口肉,他又“滋溜”喝一口湯,直接動手,連筷子都省了,好不愜意。


    見程有道放飛了自我,吃的不顧形象,魯奉禮也吃了一塊肉,然後哈哈一笑說道:“你呀,明明一個豪氣的性格,正適合行走江湖,卻非要安於一隅,過著閉門造車的日子,現在見到小葉這豪爽之人,你心裏又蠢蠢欲動了吧。”


    程有道嘿嘿一笑,略帶靦腆到底否認道:“哪裏又蠢蠢欲動了,隻不過很久沒見過小葉這種豪爽的吃法,我有些情不自禁而已。你少拿這些話來引誘我,我的心思在功夫上,不在江湖裏。老爺子說的清楚,江湖險惡,江湖人更是險惡,我不如你處事圓滑,也不像程有功那樣急功近利,還是安心練武的好,至少能保證祖傳的功夫有個延續,如果有些許的進步,那我便是對得起祖宗了。”


    “你這個癡人,隻知道練你那些功夫,不過,你喜歡就好,師父都說不了你,我也是懶得管你這事兒了……”魯奉禮搖了搖頭,也是幾口肉一口湯的吃著喝著。


    一真一假兩個江湖人,遇到一個純正的東北人,豪情碰到了豪爽,都不是在乎細枝末節的人,吃吃喝喝更沒有什麽特別講究的,都不用客氣,三人小刀分肉,大碗喝湯,倒是顯得很有一番粗獷的意思,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吃有喝卻沒有沒酒。葉舒以為要談正事,怕喝酒誤事,所以家裏有酒也沒有拿出來。而程有道則認為葉舒不喝酒,當初葉舒在唐家參加唐老爺子壽宴的時候,就說過不喝酒的,客隨主便,所以他根本沒提酒的事兒。至於魯奉禮,別看他年紀最大,但胃口最好,有吃有喝就可以了,有酒沒酒似乎對他影響不大。


    一通吃喝過後,三人肚子裏都有些打底之物,而且已經徹底沒了拘束,程有道率先提起了話頭,“小葉,你讓我把魯師哥叫來,到底是什麽事啊?咱們今天也沒外人,有什麽你盡管說。”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但不能不辦正事兒啊,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葉舒叫自己隻是個由頭,重點那是魯奉禮那裏,吃喝半天了,葉舒還不好意思說話,那也隻能由他來挑明了。


    葉舒咽下了嘴裏的肉,向程有道感激的笑了笑,沒有白請他來,竟然主動幫著說上話了。


    旁邊的魯奉禮也放下手中的小刀,他也知道葉舒托程有道找到自己一定是有事找自己,坐直了身子,說道:“葉小友,咱們也算忘年之交,你有事盡管說,需要老頭子出麵的,老頭子一定義不容辭,你不要客套。”


    對方都說的如此豪爽直接,反而弄的客氣熱情的葉舒有些尷尬,畢竟自己這點小心思根本躲不過他們的眼睛,不管闖沒闖過江湖,經驗都遠比自己老道。


    葉舒嘿嘿一笑,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然後便如實地說道:“既然你們問了,我就實不相瞞了。我今天準備這些主要有兩個目的,一來是想和程二叔賠個不是,那天形勢所迫,一時失手重傷了您,今天我正式的和您說聲抱歉,希望程二叔別往心裏去,小子給您賠不是了。”說著,葉舒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向程有道躬身行了一禮,沒有任何敷衍。


    程有道身上的傷勢沒有痊愈,所以起身不急,但還是往旁躲了一躲,沒有受葉舒這一禮,然後擺了擺手,歎聲說道:“唉,小葉,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這不是在羞辱你程叔我麽?習武之人間的比試,難免磕磕碰碰,而且技不如人,受點傷怎麽了,那天你是接下了我那一招,如果你沒接下,那進醫院的可是你了,我當時可是沒有任何留手的。比試切磋,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才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這件事你以後不要再提了,如果你總說這事兒,我才真生氣呢。你等著的,等我傷好的,我必須再和你好好比比,你必須全力以赴,把我打殘了我都不怕,如果我能在比試中有所突破,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好了,你別說我了,你快坐下吧,說說你找魯師哥到底什麽事?”


    被程有道慷慨激昂的說了一通,葉舒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心裏更是無比慚愧,重新坐下後說道:“那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魯大師是江湖名宿,你也是武林中隱世不出的高手,我有事想和二位請教一下,你們知道江湖中有什麽擅長使用快刀的年輕人嗎?”


    “使快刀的年輕人?”魯奉禮眉目轉動了一下,看著葉舒說道:“這個範圍有些廣,你能說的再具體些嗎?例如那人有什麽特征,或者用的什麽招式。”


    葉舒搖頭苦笑道:“對於這個人我也是知道的很少,隻知道他身高一米七左右,年紀不大,使的是兩把短刀,但出招很快。”


    “就這些?”魯奉禮看著葉舒麵露疑惑的問道,葉舒這描述和不描述沒有什麽區別呀,就說個身高,使兩把刀,範圍還是沒有減小多少啊。


    一旁的程有道也提醒著說道:“小葉,你再說的詳細些,你這說的太籠統了,範圍太大,你說說那人什麽模樣,說話什麽口音,有什麽特征……”


    “可我知道就這些啊,其他的我也一概不知。”葉舒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


    “呃!這……”程有道無語了,他給不出任何意見,隻能把目光移向魯奉禮,他這位是個可是在江湖中行走多年,朋友遍地都是,可以算的上江湖的“活字典”了。


    魯奉禮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捋了捋雪白的胡須,再次看著葉舒問道:“小葉,那你打聽這人幹什麽呢?他和你有舊還是有什麽恩怨?可以和我們說說嗎?”


    葉舒的臉色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和他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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