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佟雨彤便打開了話匣子,“笑笑姐,我今天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不過,你這弟弟有點太那個了,對什麽都太想當然了,好像別人為他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是的,能耐不大,要求不少,好像地球都要圍著他轉似的,看著就像個紈絝子弟一樣……”


    佟雨彤倒是出言不諱,她和葉舒還有譚笑都混得太熟了,也沒什麽顧忌,有什麽就說什麽,當麵對譚樂評頭論足,也不怕譚笑生氣。


    譚笑對佟雨彤比對自己那個弟弟可親熱多了,對於佟雨彤的評論非但沒有不愛聽,反而附和道:“什麽叫他像個紈絝,他就是個紈絝,而且還是個窩囊廢的紈絝,隻敢和熟人厲害,說他是紈絝,其他的紈絝都羞得與他為伍,太廢物……”


    “他確實是挺廢物的,而且還挺不受待見的……”隻吃了一會兒飯的功夫,佟雨彤便覺得譚樂就是欠欠揍,就那性格,能長這麽大也是真不容易。想想譚樂那副德行,被人打進了醫院,在醫院裏又被自己的姐姐姐夫給收拾一頓,佟雨彤便笑了起來。隻是,說他是紈絝,那倒是抬舉他了,畢竟紈絝不但要有脾氣,更要有背景,在她眼裏,一直以為譚笑家的條件一般,畢竟葉舒那的條件在那擺著呢,雖然佟雨彤在國外讀過書,但在她心裏,門當戶對的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這個毛病是全世界共同的。譚樂是譚笑的弟弟,雖然看他穿的都是大牌,一身行頭價值不菲,但也隻是懷疑他是打腫臉充胖子,畢竟現在這樣的人太多了。


    佟雨彤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扭頭又對譚笑問道:“笑笑姐,你媽媽要來醫院去看譚樂了,你為什麽著急走,為什麽不等她到了,見她一麵呢?怎麽的?你們關係不好?還是你媽媽看不上葉舒這個女婿?也是,你們還把譚樂打了,如果被譚樂再告一狀,他確實沒臉去見了……”


    佟雨彤隻是想開個玩笑,但沒想到譚笑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見了,沉聲說道:“她不是我媽媽,我沒有媽媽。”


    “什麽情況?”佟雨彤愣了一下,發現譚笑麵無表情,知道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緊忙道歉,“笑笑姐,怎麽了?你生氣了?”


    譚笑看著佟雨彤略有不安的臉,擠出了一絲苦笑,說道:“沒什麽,譚樂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從小一直是和我爺爺,和他們關係不是太融洽,最近見麵的時候還是在我爺爺的葬禮上,所以譚樂的媽媽來了,我就走了,免得見麵尷尬。至於譚樂的事情還有什麽後續的要解決的,也不是我改操心的了”


    “原來是這樣……”佟雨彤沒敢再繼續這個話題,說人傷心之事,無異於揭人傷疤。


    車內靜了下來,以前葉舒總希望他們能安靜一會兒,但此時,葉舒可是一點也不希望看到眾人沉默,主動再說一個話題,“哎,黑熊,你周末怎麽不去你女朋友那,反倒跑我這兒來了?”


    “洛伊今天上午有課,我和她約好的中午來您這兒吃飯……沒想到您這兒有事,結果她撲空了,我就讓她先去市場買點菜,晚上咱們再一起吃……”


    “啥!”聽到佟鐵柱伴隨著嘿嘿傻笑的話,葉舒把嘴咧的老大,“你們倆約會還約我家來了?”葉舒很想罵娘,但想想車上還有一個對方同父同母的妹妹,罵一個等於罵倆兒,葉舒隻好忍住。


    “人家處對象都是願意過二人世界,怕人多了打擾,你們可倒好,怕不夠熱鬧嗎?還是必須有觀眾你們心裏才舒服啊……”


    對於葉舒這方麵的訓斥,佟鐵柱是免疫的,他那厚臉皮不是白長的,直接左耳朵聽,左耳朵冒,根本不走心,還嘿嘿傻笑著和葉舒解釋:“二人世界是結婚以後的事兒,更不能有了媳婦就忘了師父不是,那成什麽人了。她應該學著融入咱們的集體中,而不是分出去……再說了,人多才熱鬧嘛,其樂融融的多好,我和洛伊都想好了,春節的時候咱們也一起過,熱鬧……”


    “打住!”葉舒攔住了佟鐵柱的話,說道:“過年的事兒你別亂定,我和你師娘要迴老家過年,就不和你們摻和了,你們自己過自己的吧,而且你們還沒結婚呢,過年在一起過,那成什麽了?”好家夥,春節的時候弄這麽一幫子飯桶,那自己還是過年嗎,不得成了他們的專用廚子?那是給自己找罪受呢,葉舒才不攬這活兒呢。


    “洛伊她爸也讚同洛伊和我們在一起,習武之人,沒那麽多講究。”


    “想不到他們這江湖兒女,思想倒挺開放。”既然人家家長都不介意,葉舒哪還有借口去說人家什麽呀,如果再多說,反倒像是自己反對人家好事似的。但春節在一起過這個問題,葉舒說什麽也不答應,他打算迴頭和譚笑合計合計,即使不會東北老家,也找個地方出去躲躲,反正不給他們當廚子使。


    迴到公寓,盧洛伊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看著她買的那些菜,葉舒想離家出走,好家夥,雞鴨魚肉都買了不少,酒水飲料更是成箱成箱的,這是跑自己家這裏聚餐來了。


    進了家門,佟雨彤抱怨中午沒有吃飽,要求葉舒早點做飯。看著那一大堆菜,葉舒很是頭疼,按照他們采購的東西,把這些弄上桌,那可不是個小工程。換衣服的時候,望著窗外的天台,葉舒眼睛一亮,推門出了臥室。


    “黑熊,你們吃過大鍋菜嗎?”


    “吃過呀,在部隊的時候吃的就是大鍋菜。”佟鐵柱甕聲甕氣的答道,不知道葉舒為什麽問這個。


    “好吃嗎?”葉舒繼續問。


    “好吃。”佟鐵柱像是迴憶起了當時的美味,還吧唧兩下嘴。


    “你們吃過嗎?”葉舒又向佟雨彤和盧洛伊問道。


    “沒吃過。”佟雨彤搖了搖頭,她何止是沒吃過,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盧洛伊想了一下,說道:“我倒是吃過,有些東北飯館就做什麽鐵鍋燉,確實很好吃的。”


    葉舒笑了,“那我就給你們做個東北特色大鍋菜,東北亂燉怎麽樣?”


    “行啊。”眾人沒人反對,他們印象中東北最出名的菜就是“東北亂燉”了。但很快又發現問題了,沒有大鍋呀,就灶台那兩口鍋,也好意思做亂燉,不用燉,鍋都亂了,它哪裝得下太多東西。


    隻要想吃,那就不是事兒,葉舒把佟鐵柱帶出去了。沒過一個小時,他們迴來了,還帶迴來兩個扛著家夥的人直接上了天台,忙活了一陣,在房子的另一邊搭出了一個大鍋灶。說是鍋灶,其實就是一個加大版的煤氣灶,農村做酒席常用的那種,一個鐵架子帶個灶頭,還有一口八個印的大鐵鍋,燃料則是液化氣,液化氣罐也由佟鐵柱拎了上來。沒辦法,燕京早就不讓使用柴火了,不然葉舒就直接在天台上壘出一個灶台了,根本不用花這麽多錢,而且味道還會更好。為了這個爐灶,葉舒還特意搭出來一個棚子,弄了個室外半開放的廚房。


    人多幹活就是快,很快就都做好了,試了一下,大夥對此都很滿意,隻有老才上來看了一圈搖搖頭走了,能把城市過成農村的,也就葉舒這號人了,竟然還有一幫人跟著起哄湊熱鬧。


    什麽是“東北亂燉”?葉舒這個純粹的東北人也不清楚,那不過是一道以訛傳訛的菜,東北人也沒那麽個吃法,誰也沒做個海陸空一鍋出,好不好做不知道,能不能吃更是未知,在老家平時吃的也不過是常見的幾種燉菜而已。


    但既然話已出口,葉舒當然不會讓大家失望。葉舒先用肉皮將鍋煉了一下,等到一切都處理好了,他便開始了他的美食(亂燉)秀。葉舒沒有一次把所有的食材都做了,而是做了拆分,他可不想糟蹋了這麽多吃的。他用這大鍋燉了一鍋雞肉和排骨,又用迴到屋裏用那口小鍋燉了魚,反正盧洛伊不是第一次來了,看情形還是個常客,也不用刻意準備多少菜,管飽才是關鍵。後來葉舒還在大鍋裏下了一層麵皮,這是他出門前就準備好的。


    晚飯是在房間裏吃的,葉舒沒有讓他們再去陽光房裏禍害,上次吃了一頓飯,開了兩三天窗戶才把裏麵的味道散盡,現在說什麽也不讓再去裏麵吃了,而譚笑也不再為那幾位說情,她也不想把葉舒為自己做的地方變成別人的食堂。


    成盆的菜被端上來,沒有絲毫的不協調,更突顯了一絲溫馨。美味不容辜負,眾人大快朵頤,尤其那佟雨彤,更是一個勁的誇大鍋做出來的菜就是香。


    飯可以不在陽光房裏吃,但飯後那幾位又都進了陽光房裏,這個是葉舒管不住的,誰讓譚笑同意了呢。


    打開加熱係統,屋內不一會兒便由初冬進入了暖春,喝茶聊天,愜意的很。隻是,接下來的活動讓葉舒更加的無語了,佟雨彤竟然拿來一副麻將攛掇大夥兒一起玩,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的,而那幾位則是各個眼睛放光,似乎都是癮頭不小的。很快,牌局便湊成了,三女一男,葉舒也被拉下了場。沒辦法,雖然他不想參與,但佟鐵柱那身材坐下來太擋地方,剛坐下就被佟雨彤趕走了,隻能在一旁過過眼癮,順便當個伺候牌局的,幹些端茶倒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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