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十多米外的山坡上,白雪將一把美工刀架在譚笑的脖子上,葉舒蒙了。


    愣了半天,葉舒才開口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白雪比劃著手裏的刀對著葉舒大喊:“離開那裏,躲開謙師父。”


    “謙師父?”葉舒看了眼腳下的“不倒翁”,對白雪問道:“你說的是他?”


    “不錯。”白雪點了點頭。


    “你和他是一起的?”葉舒感覺天好像都塌了,有些接受不了這種事實,自己拚了命來救她,結果她和劫持他的人是一夥的。


    “他是我的謙師父,你放了他吧。”白雪哭了起來,麵對一心救她的葉舒,她實在狠不起來,哀求道:“葉舒,我知道你是好人,為了救我特意追到這裏,但我現在沒危險了,你就放了他吧。”


    看著苦苦哀求的白雪,葉舒心裏翻天覆地,漸漸皺起了眉頭,“可是他殺了孫爽,而且他還殺了其他人,他這種人死不足惜。”


    “是嗎?”白雪冷笑了起來,“我也參與了殺孫爽,是不是你也要殺了我,替孫爽報仇?還是打算把我抓起來,交給警察?”


    “什麽?”又一個大霹靂,驚的葉舒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孫爽是你的朋友,你們是發小啊?”


    白雪冷哼一聲,“什麽發小?從小到大她處處想和我比,卻比不過我,費勁心思的想看我出醜。”


    “那你也不至於殺了她吧?”


    見“不倒翁”在那一動不動,白雪擔心他的安危,沒有迴答葉舒我話,而是苦笑著說道:“如果有機會,我在和你說。”白雪將美工刀重新架到譚笑脖子上,命令葉舒,“趕快讓開,不許對謙師父無理,你朋友中毒了,也隻有謙師父能解,你不想她有事就趕緊讓開。”


    經他一說,葉舒才發現譚笑不對,被蛇咬了以後就開始默不做聲,隻是呆呆的坐著,開始以為她是被嚇的,現在越看越不對,明明是個暴利女,卻這麽容易就被文弱的白雪控製住了。


    “她怎麽了?”葉舒問到。


    “她被怨女青婦蛇咬了,毒已入體,開始會渾身無力。你躲開,隻要你不為難我們,我一定讓謙師父給她解毒。”白雪盯著葉舒,她沒想到葉舒會打敗自己的師父,現在隻希望葉舒不再繼續為難他們。


    葉舒沒敢說“不倒翁”都已經死透了,他怕白雪一激動再把譚笑給殺了,往一旁撤了幾步,試探著和白雪商量,“我離得遠遠的,你能把她交給我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


    白雪看了看葉舒,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不會對我動手,攙她去一邊吧,她一時半會不會恢複力氣。”


    葉舒慢慢走過去,從白雪手裏扶過譚笑時,眼神複雜的看著白雪,他實在無法相信她是“不倒翁”的徒弟,還幫他害過人,葉舒覺得她一定有苦衷,或者是被脅迫才那樣做的。


    白雪見到葉舒看著自己,就將目光移開了,然後一路小跑跑到了坡下“不倒翁”的位置。不一會兒,坡下便傳來痛不欲生的哭聲。葉舒知道,她是發現“不倒翁”已經死了,自己沒用再次出手,他就已經死了。


    哭聲持續了很久,而且哭聲越來越悲傷。葉舒擔心她再哭下去會有好歹,於是將譚笑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自己來到了白雪的身後。


    “他死了,你節哀吧。人已經死了,哭也哭不活。如果你對我有怨恨,那就對我來吧,我知道你有怨恨要發泄,不要憋在心裏。打我也好,拿那小刀捅我也好,我不會反抗。”


    白雪止住哭聲,緩緩抬起頭,她的雙眼已經哭得宣紅,看著還和自己努力擠出笑臉的葉舒,問:“你不怕我殺了你?孫爽的死可和我有很大關係,如果你要殺我,或者抓我,現在就可以。”


    葉舒搖了搖頭,“抓人是警察的事,和我無關。我一路追來就是為了救你迴去,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白雪再次哭了,抬起拳頭打了葉舒兩下,然後直接撲到葉舒懷裏,“你為什麽要追來呀?你不追來,謙師父就不會死了……”拳頭還不住的拍打葉舒的胸口,說是泄憤,更像是撒嬌。


    “我怕他害你。”


    葉舒隻說了一句,然後便挺著胸膛讓她抱著,打著,直到她哭累了,打累了,沒了力氣,停了下來。


    兩人坐在石頭上,旁邊就是不倒的“不倒翁”,沉默了半天,葉舒還是忍不住問了。


    “你為什麽會和他有牽連呢?”


    “因為隻有他能救我。”


    “什麽?”葉舒不知道她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


    白雪看著葉舒,露出一絲苦笑,問:“你記得為什麽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嗎?”


    葉舒點了點頭,“記得,就是在孫爽家,她辦的泳池派對,說是歡迎你。”


    “你還記得我當時穿的什麽衣服嗎?”白雪盯著葉舒的眼睛問。


    “你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裙。”葉舒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這個記憶太深刻了,夢裏還經常出現。


    白雪笑了,笑容漸漸由甜變苦,“那你見過我穿長裙以外的衣服嗎?”


    葉舒迴憶了一下,接觸這麽長時間,白雪好像真的隻見過她穿長裙,從沒見過她露過大腿露個腰什麽的,搖了搖頭答道:“沒有。”


    白雪也微微搖頭,給他糾正道:“不,你還見過我穿泳裝。”


    想起白雪的那身泳裝,葉舒笑了,沒見過有人穿泳裝會穿成她那樣子。


    白雪知道葉舒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沒有笑,而是接著問葉舒,“知道我為什麽穿成那樣嗎?”


    葉舒搖搖頭。


    白雪歎了口氣,“我也愛美,卻不能。”說著,突然當著葉舒的麵解開了她的裙子,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下麵的飽滿。


    葉舒嚇了一跳,眼睛不自覺的向她那裏看去,接著就愣住了。不是因為見到什麽引人入勝的景色,而是見到的太過驚人,白雪的胸口有一道長長的疤,從胸口直到小腹,就像經曆過開膛破肚一樣。


    白雪重新穿好衣服,輕聲說道:“知道我為什麽不穿暴露的衣服了吧?我有先天性心髒病,治了好多年沒效果又弄的腎衰竭。去年在國外做了手術,移植了心髒和腎髒……”


    葉舒靜靜的聽著她的訴說,心裏感慨老天不是隻對自己不公,對身邊這個女孩更是殘忍。


    “手術的效果不是太好,漸漸有了排斥反應,家裏四處尋醫問藥,最後聽說謙師父他有秘藥可以治療這類病。多方打聽知道他在燕京,家裏費盡心思求得他老同意,使我拜入他的門下,做了他的弟子,我這次迴國其實就是為了讓他治病。”


    “那這和孫爽有什麽關係呢?隻是因為她處處針對你?”


    聽到葉舒的話,白雪臉上沒了笑意,“她的死和我有關,但不是因為那些。”


    “那是因為什麽?”


    “謙師父說讓做秘藥需要尋找風流成性的男子和水性楊花的女子,那些人有那樣的性格是因為他們有異於常人的體質,從他們身上借來一樣東西才能發揮藥效……我知道孫爽是那樣的人,所以和謙師父說了,隻是沒想到……”說到這,白雪說不下去了,應該是想到了那些,表情很是痛快。


    “孫爽出事那天你在現場?”問話的不是葉舒,而是譚笑,不知道什麽時候經常到了兩人跟前,看她那都是泥土的褲子,知道她是爬過來的,現在看情形比剛才強點兒。


    白雪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當時我在河邊畫畫,孫爽和一個男子將車停到河邊暗處媾和,那個男子見過幾次,是孫爽的一個x伴侶,我打電話告訴了謙師父。謙師父讓我拍下他們媾和的情形發給他,然後讓我離開。”


    “你離開了?你沒參與殺害孫爽他們?”葉舒很是興奮,自己的女神怎麽能做那麽心狠手辣的事呢,心裏的陰霾一掃而光。


    “不,孫爽雖然不是我殺害的,卻是因為而死。”“事後我知道孫爽遇害,我特意去問過謙師父,他說隻有水性楊花女子的z宮才適合入藥,那裏混合過多個男人的精氣,尤其是必須剛剛經曆過人事後,更能激發藥效。”


    譚笑插話道:“所以你師父將孫爽先j後殺?那為什麽不在‘鬆竹堂’動手,還特意跑到河邊呢?”


    “不,謙師父沒有j殺孫爽,他最痛恨水性楊花用情不一的女人,他說那樣的女人最髒。”白雪對“不倒翁”很崇拜,很認可他師父的人品,不容他人質疑,“後來聽謙師父說,之所以沒有在‘鬆竹堂’動手,是因為謙師父養的那兩條靈蛇嫌孫爽的身體過於肮髒,所以才將她迷倒帶到河邊……而且‘鬆竹堂’是謙師父煉藥的地方,不是用來殺人的……”


    “鬆竹堂”是煉藥的地方,這可能不假,但說不是用來殺人的,葉舒心裏死一萬個不信,那裏可還有好幾個泡在罐子裏的呢。


    “靈蛇?”葉舒想到了剛才咬傷譚笑的那條綠色小蛇,忙問:“是做什麽用的?‘不倒翁’還聽它們的?”


    “它們是謙師父的寶貝,聽說已經養了幾十年了,給我配藥需要它們的毒液。”白雪看了看葉舒,“剛才我不讓你替她吸出蛇毒,是因為那兩條蛇是吃動物內髒長大的,蛇毒怪異,非同一般。”


    “動物內髒?明明是人的。”葉舒見白雪好像真不知道她那該千刀萬剮的師父是拿什麽喂蛇的,便沒有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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