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走出來後,門口接應的靈獸宗弟子看到那幾具死狀各異的屍體,無不毛骨悚然,驚怒不已。


    雲逸則在出來後,抽迴了封在申屠明四肢上的催魄針,冷冷的看向申屠明一行人。


    而申屠明此刻渾身抽搐,口吐血沫哼哼唧唧的口不能言,幾近失神。


    雲逸踱步來到申屠明跟前,目光如炬。那赤裸裸的仇恨讓申屠明和他的幾個手下戰戰兢兢,根本不敢言語。而雲逸卻不管這些,怒斥道“申屠明,你雖然是宗主夫人的親弟弟,太上長老的嫡曾孫,但是你戕害同門,罪不可恕,我隻是內門首席,我治不了你。但是迴宗門後,我會稟明執法堂長老一切。我要你為死去的師兄弟們陪葬。”


    雲逸是什麽身份他申屠明太明白了。就是因為雲逸,他申屠明才計劃了這次的行動。結果,他也沒想到雲逸會來摻和一手。此刻他既驚又怒且怕,畢竟他全程沒坦白這次行動的真實目的。他甚至沒說他要追捕的妖獸是金錢鼠。


    “王雲逸你不要欺人太甚!”申屠明的一個手下見自家主子這是要身陷絕境,怒斥道:“你不要以為你功勞大就可以在宗門內為所欲為!太上長老不會讓你亂來的!”


    雲逸哪裏會姑息這種人,反手一個耳光直接把這個沒點眼力見的家夥抽飛了兩三丈,落地後還滾了兩圈,直到撞上一個樹樁才停下來,生死未卜。


    這一手可是把眾人嚇壞了。雲逸看上去輕飄飄的,出手竟然如此勢大力沉。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荒古霸體到底是一種何等霸道的橫練功法。不對,這功法根本不需要練,入門即可。功法是會隨著修為大境界提高而提高的。


    “還有沒有人有任何問題?就在這裏說。”雲逸眼神中透露著殺氣。他有留手,那人沒死,隻是被廢了。


    環視了一周,包括帶隊的徐德也沒說話。隻是舅舅趙勇在歎氣。話說從先前下甬道碰見趙勇,他就一直沒說話。舅母金幼薇也緊隨著趙勇,一臉難過的表情。


    “好,我王雲逸今天就越俎代庖一次。來人,把申屠明這個王八蛋給我綁了!帶上犧牲的師兄弟,迴宗!”


    沒有任何人說任何多餘的話。誰能想到一個尋找妖獸的任務,竟然會造成那麽多宗門弟子無辜冤死?詭異的沉默一直持續到他們迴到宗門。


    守山門的弟子也沒想到,頭天出去的隊伍,竟然會半經半夜的迴來。仔細一瞧,有裹屍袋,定然是有人身隕。守山弟子知道大事不妙,趕緊放行,並遣人飛迴去稟報宗主。


    上山途中,宗主駱淵就遣人來讓他們直接去宗主大殿。沒多會功夫,一行人就已經來到了宗主大殿,並把七名因為申屠明而枉死的弟子屍首放在了殿內。


    當駱淵看到那七具弟子的屍身時,無助的閉上了眼睛。他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小舅子隱瞞了什麽而導致了這些弟子身死。當他睜眼後,看向徐德,問道:“徐長老,發生了什麽?”


    徐德是個直性子,此刻他滿臉的怒容,指著申屠明道:“申屠明假傳情報,致使我宗門七名弟子身死。還望宗主嚴懲!”


    靈獸宗能有如今這欣欣向榮的局麵,全靠著宗門上下一心團結互助。以權謀私,損宗利己的事情,駱淵是零容忍的。雖然眼前的情況幾乎可以確定是申屠明自己作死,但是不能光憑借徐德一句話就治罪。而且申屠明被押解迴來的事情自己妻子肯定已經知道了,她沒過來,必然是去尋太上長老救場。


    申屠明的罪,要治,但不能連問詢都沒有。駱淵在權衡之後,繼續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宗門弟子為何身死?”


    徐德瞪了嘴角還在冒血沫子的申屠明,朝著駱淵抱拳道:“稟宗主,申屠明前幾日向宗門求助,說在扈城附近發現了一隻善於隱秘的妖獸,他身為扈城的城防官,想要驅逐那妖獸,但是扈城人手不足,所以便來向宗門求助。因為他報告說妖獸比較滑溜,善於隱蔽逃脫,夫人說她想要那隻妖獸,為了方便圍捕。還特意囑咐讓我們多帶人手,開銷由夫人她出資來結算。”


    說至此處,徐德看了雲逸一眼後又道:“此事,雲逸和外門趙昊全程參與,詳細情況他們更清楚。”


    駱淵看了雲逸和他身旁的趙昊,問道:“你們說。”


    本來趙昊準備上前,但是被雲逸拉住了,雲逸傳音給他道:“你暫時別動。你的修為提升太離譜,我來編故事,你附和就好。”趙昊聽後,穩住了身形,而雲逸則踏步上前,先是向駱淵行禮,隨後才道:“稟告宗主,別的我不敢說什麽。但是這申屠明,必然假公濟私,包藏禍心!”


    這麽大的帽子給申屠明扣上去,申屠明當然要反駁,但是他一口牙被雲逸扇掉了三分之一,張嘴就漏風,支支吾吾的根本說不明白,駱淵心中惱火,怒道:“讓那個混賬東西住嘴!”


    被捂住了嘴巴的申屠明直接被兩名弟子以押解的姿勢按到邊上,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雲逸,你繼續說。”


    “是,宗主。”雲逸抱拳一禮之後繼續道:“剛開始的時候並沒什麽異常,甚至我們開始圍捕那妖獸時都沒有任何異常。直到我們找到那妖獸挖掘的一個地道。趙師兄經驗豐富,我修為高,所以我兩個就負責直接從地道追擊。其他師兄弟留守兩個,其餘繼續在山地林間搜索。而問題,就發生在這之後。”


    隨後,雲逸把追擊的過程大致講述了一遍。省略掉了趙昊升級的事情,並把受傷之後的情節改成了他背負趙昊,貪功冒進。最後一路追擊,直抵人皇地宮的地下大殿。在那裏,虛弱的趙昊對人皇進行了跪拜,然後得到了那些五色石,從而得到了裏麵的東西,其中就有療傷的丹藥,理所當然的吃了之後,就突破到結丹期了。隨後契約了這次的任務目標,一頭凝嬰期的金錢鼠。至於仙寶八卦圖,陰陽尺,雲逸也示意趙昊拿了出來。功法也拿了出來,但是這畢竟是人家趙昊給人皇磕頭才得到的。雲逸沒磕頭,不也啥都沒拿麽?


    這得了人皇的遺產當然令人羨慕,但是雲逸的話還沒說完。


    “我和趙師兄因為過於高興,忘卻了一件事。我們為什麽會在這人皇地宮之中?想到有不妙的地方,我和趙師兄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地宮,在洞口值守的兩位師兄告訴我們,徐長老他們已經和申屠明他們匯合了。此時我知道大事不妙,這申屠明必然是知曉人皇地宮的存在。所謂驅趕圍捕金錢鼠,就是為了讓金錢鼠去趟地宮的機關陷阱。如今金錢鼠下落不明,我和趙師兄也已經七八個時辰沒有出來。他必定召集了所有人去正麵強闖地宮。我隻能與趙師兄趕緊前往去救人。哪知,我等已是竭盡全力了,依舊沒能阻止慘劇。”


    雲逸說罷,再次看向了申屠明,眼神裏盡露殺意,抱拳再次向駱淵行禮,怒道:“宗主,申屠明此番居心叵測。我想,即便是徐長老他們能夠拿人命拚到地宮,這申屠明怕是也不會對人皇祭拜,趙師兄得到的這些人皇機緣,他怕是也一樣都得不到。到時候,我怕徐長老,舅舅,舅母還有內外門的師兄弟們,一個都迴不來!”


    雲逸這話殺人誅心嗎?不,一點都不。都特麽大實話。甚至,不用他說,駱淵也都想到了。真要變成雲逸說的那樣,怕不是宗門要損失兩位年富力強的長老,還有三名內門精銳,還有十多個宗門未來大好的苗子。


    就在駱淵恨得牙癢癢的時候,宗主夫人申屠清月,太上長老申屠白,還有太上長老章舒裕,彭鬆柏一同來到了大殿之中。


    駱淵一看,常年閉關不出的申屠白都出來了,怕是想要硬保申屠明。若是以前,駱淵怕不是隻能忍了。但是現在雲逸不是請了一尊大神神念老祖迴來嗎。自家宗門又轉修了神念老祖的神念真意和神意玄功,這位外來的客卿長老竟然搖身一變正兒八經的成了老祖了。有了這位老祖坐鎮,駱淵怎麽可能會準許申屠明這樣的害群之馬繼續留在宗門禍害。倘若妻子和太上長老深明大義還則罷了,如若要鐵心維護,他駱淵是真的不介意大義滅親。


    “王雲逸!你莫要居功自傲,欺人太甚!”


    宗主夫人申屠清月此言一出,駱淵就知道,自己怕是真的要大義滅親,處理掉自己這位麵和心不和的夫人了。


    雲逸看了眼申屠清月,又看了看申屠白,還有他身邊兩位一臉無奈之色的彭,章二位太上長老。大概沒來的那位皺長老可能的確看不慣申屠明這事,不肯來吧。


    見雲逸沒有搭話,申屠清月抬高了音量,質問道:“我弟弟犯了何事?要遭受如此非人待遇?你口口聲聲說我弟弟有罪,證據呢?就憑你口說嗎?”


    雲逸此刻隻能用一種‘你駱淵高低是個人物,怎麽就娶了這麽個沒腦子的蠢貨’?的眼神看向了駱淵,看得駱淵臉紅脖子粗,但是又沒法子解釋為什麽。


    不過雲逸並沒有從駱淵那裏得到諸如適可而止,高抬輕放之類的示意。於是雲逸決定給這個沒長腦子的女人‘一點點’教訓。


    “夫人何以得到申屠請那混賬遭受非人待遇的?”雲逸尤其加重了混賬兩字的重音。在申屠清月爆發前他又繼續道:“那混賬玩意有沒有罪,當由宗主決斷,不是我說了算。再說,我也沒說那混賬有罪啊。”每一個‘混賬’都加重加大。猶如耳刮子一下一下扇在申屠清月臉上。頓了頓,在申屠明月即將暴走之際,雲逸再次開口道:“最後,夫人知道為什麽是我出來說而不是和那些死去的師兄弟關係更好的趙昊來說嗎?因為我,你打不過,隻能和我講道理。但如果是趙昊來,沒準你敢殺人奪寶。”


    雲逸殺人誅心。徐德和老舅趙勇他們雖然知道申屠明並不是那種蠢笨的二世祖,但是他也絕對沒有能力謀劃人皇地宮。光是驅趕金錢鼠來破地宮機關陷阱這件事,申屠明就做不到。所以兩人都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氣,宣泄著一路迴來時積壓的怒氣。


    至於申屠清月,她的確有著如果是趙昊出來辯論,直接掀桌子一招打死算求的想法。同時她也料想到可能是雲逸出來噴。但是她接觸雲逸太少,即便是雲逸遊曆時那些情報,也沒有一樣是在說雲逸能說會道,擅長詭辯,導致上來就吃了一個大虧。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她心裏真的有鬼,甚至站在她身後給她站台的太上長老申屠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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