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劉原先是社區介紹過來的,丈夫早逝,兒子在念大學,自打來了顧家,做飯打掃一樣不落,人勤快話不多,顧家老小都滿意得不得了。當然顧家給的待遇也豐厚,除了工資,逢年過年還另有紅包。這不,奶奶見她如此盡心,便給爺爺使了個眼色,打算再給小劉封個紅包。


    正打算開口,外麵的門鈴又響了。


    小劉忙放好拖把又要出去,被爺爺一把攔住,“我去,我去瞧瞧。”說著從傘桶裏抽出一把打傘便出了門。


    雨天路滑,放心不下的顧臻和金毛也一前一後跟了出去。


    這院門原是鐵藝鏤空的,一家人住進來後,經常會有好奇的路人朝裏張望,薛凝芳不勝其擾,便讓人定做了兩扇木門,嚴絲合縫地卡在鐵架子上,乍一看倒也挺協調。


    爺爺走到院門邊時,門鈴還在“滴滴”作響。


    他大手一把將門拉開,“誰!”


    卻見外頭站著兩個虎頭虎腦的大小夥兒,見了他便異口同聲地喊了聲,“外公!”


    老爺子一下子愣住了,那兩個小夥子也不等他迴應,自顧拎著禮品笑嘻嘻地擠進了院門。


    “外公,新年好,我跟小武過來給您拜年了!”


    院子中間,打著小傘的顧臻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她轉頭就衝屋子裏喊;“奶奶,奶奶,有人闖進咱們家啦!”


    老爺子被孫女這一嗓子喊迴了神,他伸手就要攔住那二人。誰知他們卻仿佛沒看見似的徑直穿過院子,往屋裏走。


    客廳裏壁爐的火燃得正旺,整個屋子裏暖融融的,還帶著一股沁人的香氣。陳文陳武兩兄弟坐在沙發上,不時地四處張望。


    小劉阿姨在玄關處擦拭著兩人留下的水漬,陳武將穿著拖鞋的雙腳往裏縮了縮,麵上有些赧然,“不好意思,沒想到今天天氣這麽壞,添麻煩了。”


    這倒是個懂禮數的孩子,顧臻麵色微緩,卻聽陳文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小武,你這話就見外了,這是咱小舅家,她是下人,我們是主子。哎,那個阿姨,別忘了把我倆的鞋也順帶擦了!”


    說完他衝陳武挑了挑眉,一臉嘚瑟不加掩飾。


    小劉擦地的動作頓了頓,“哦,好的。”


    爺奶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誰教你這麽說話的,什麽主子下人的,劉阿姨是我們請來工作的,不是你的下人,你也不是什麽主子。你外公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出身,你這滿嘴的紈絝習氣,真是一點兒我顧家人的影子都沒有!”


    陳文立刻昂起頭就要頂嘴,陳武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消停些。這下他才想起今天上門的目的,癟了癟嘴不再說話。


    “外公外婆、妹妹,你們別介意,我哥他不會說話,我倆今天來,是專程來給二老拜年的。”


    他說著將二人帶來的禮品一一擺上了茶幾,“這是我媽特地請人從杭城帶迴來的芡實糕,清香鬆軟、健脾和胃,最適合你們吃了。這是我爸珍藏多年的老酒,他說以往路途太遠沒法兒帶迴去,這迴聽說你們來了滬市,連夜找了出來,說一定要給外公送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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