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白跟著阮薑玩了一整天。


    整個人豁然開朗。


    傍晚的時候。


    晚霞特別好看。


    兩個人沿著河畔走了很久,直到最後,阮薑才問了。


    “有什麽打算嗎?”


    “啊……沒,我打算出國了。”沈白白笑了一下,“我跟我媽說要去進修鋼琴,她也答應了。”


    沈白白覺得自己是個極其膽小的人,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她感覺靈魂都出竅了。


    也許,對於她而言,逃避才是最好的辦法。


    “出國?”阮薑有些愣住了,“為什麽要走啊,留下來,一起上學,不是更好。”


    “沒,早就計劃好了。”沈白白扯著嘴角,笑了笑,“又不是不迴來了。”


    她看著不遠處的晚霞,粉色的,染紅了一邊天。


    特別的美。


    “那你告訴樂樂了嗎?”阮薑問道。


    女人擰著眉頭,搖頭:“沒有,到時候走的時候,他不就知道了。”


    他都對別人許下諾言了,或許自己也應該離開。


    他們之間,隔著的東西,其實並不是蕭清清,而是太過熟悉和信任。


    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有分開,沈白白想著,也許距離對於他們而言。


    太重要了。


    沈白白很任性。


    也許是最後保持的一絲絲高傲,她沒有跟白須樂告別,一個人離開了雲城。


    那日。


    安歌去送她,還特意問她:“如果你後悔的話,現在迴頭還來得及。”


    “媽。”沈白白笑了一下,“有什麽後悔嗎?我這輩子,我的人生,又不是隻有一個人,對吧?”


    安歌的眼眶,一下子潤了。


    “是啊,你說的沒錯。”


    聽到女兒說這些話,安歌的心頭很酸,她並不需要沈白白多懂事。


    可不知道怎麽了,自己的女兒,一直以來,蛻變的那麽快。


    “所以,想我啊,跟爸爸說一下,不要那麽忙了,多陪陪你。”沈白白踮起腳尖,吧唧一口。


    親了親安歌,沈白白就瀟灑離開了。


    安歌站在原地,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來。


    那件事情之後,沈白白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有的時候,格外沉悶。


    有的時候,特別的安靜。


    安歌不想她一輩子都活在陰影之中,也許這才是最好的出路吧。


    白須樂出院了,這段時間,一直在走南闖北,也很少去見沈白白。


    等他迴到雲城的時候,才從母親的嘴裏,聽到沈白白離開的消息。


    那一瞬間。


    白須樂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他以為,一直會待在原地等著他的沈白白,居然一聲不吭就走了。


    “為什麽,她連告別都不給我?”白須樂在畢業晚會上喝的酩酊大醉。


    江擇就坐在一旁:“既然都不是一路人了,何必呢。”


    “唉。”阮薑歎了口氣,“其實當初她就準備要走的,也是等你出院恢複了才離開。”


    白須樂聽到這個話,一下子抬頭,好像從阮薑這裏得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信息。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嗎?”


    白須樂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為什麽連阮薑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一瞬間,白須樂覺得很生氣。


    “是啊。”阮薑也是個不怕死的,都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嗎?


    居然就應了下來。


    可誰知道,白須樂一下子站了起來,借著幾分醉意,一把提起了阮薑的衣領子。


    弄得阮薑整個人都差點摔了出去。


    他一個踉蹌,險些被摔死。


    然而,白須樂一拳頭打了過去。


    “你很得意是吧?”


    “靠。”阮薑吃痛,也是掄起拳頭,就我那個白須樂的臉上去。


    兩人一下子扭打在一塊兒。


    江擇想著去勸架,將人拉開,可哪裏知道,這兩個人真上頭,給他來了一拳。


    江擇無語的很:“你們就打吧,我看你們打的出什麽來。”


    就因為沈白白,鬧成這樣,江擇實在搞不懂,沈白白這個女人,是有什麽魅力嗎?


    女人哪裏有兄弟重要啊。


    容昀伸手,想去拽江擇,畢竟他們是情侶,她想關心一下江擇。


    可誰知道,聽到江擇嫌棄的說了一句:“就你們女人煩得很。”


    “!”


    容昀的手,懸在那兒,沒有說話,她默默的後退了一步。


    在看白須樂跟阮薑,都掛了彩,這邊同學不少,看熱鬧的也不少。


    蕭清清過來了:“怎麽迴事啊,你們兩個好端端怎麽打起來了?”


    蕭清清急忙擠了進去,攔在白須樂的跟前。


    “阮薑,你冷靜點。”


    “我是被打的那個好吧?”阮薑無語了,喃喃道,“就因為白白沒有跟他告別,他就這個樣子,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好了。”蕭清清的心口一下子疼了,“都少說幾句。”


    白須樂紅了眼:“她不止沒跟我告別,她事先也沒有告訴我。”


    憑什麽啊。


    告訴阮薑,都不告訴他。


    白須樂心底很難受。


    “也許對於沈同學來說,這個學長是不一樣的呢。”蕭清清還嫌事情不夠大嗎?


    這樣紮心的話,也說得出來。


    阮薑很有自知之明,漫不經心的說道:“別往我臉上貼心,我可比不過某些人,從小就是白白的哥哥,可現在你對別人有了責任,是不是不該纏著她?”


    阮薑把話說的足夠明白。


    也是不想繼續跟白須樂打架。


    再鬧下去,以後可不好看。


    白須樂鬆了手,這一下,臉色越發頹然,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蕭清清的承諾,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做下了。


    但白須樂會自動啊,沈白白要是知道這個事情,一定會鬧。


    然而那麽多天來。


    沒有等到沈白白大鬧病房,也沒有等到沈白白過來對峙。


    而是悄無聲息的跑了。


    這個女人啊。


    白須樂輕聲道:“那隻是一個承諾而已,無關風月。”


    “!”蕭清清的心頭一縮,不舒服。


    她知道,不管自己怎麽努力,都比不上沈白白在白須樂心頭的重要。


    但是沒有關係。


    還算沈白白識相,知道離開,這樣的話,時間便會衝淡這一切。


    蕭清清根本不著急,往後有的是時間,隻要能陪伴在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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