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碎皺著眉頭,不忍叫醒睡意沉沉的安歌。


    他從身下抽出手,無奈的摸了摸這女人的腦袋,自己認定的就是哭著也要寵著。


    沈碎把人放進被窩,又怕她冷著,也跟著鑽進被窩。


    他不遺餘力的給她暖手暖腳。


    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借著酒勁一轉身,抱住了身旁的男人,安歌哼嚀一聲:“別鬧,好癢啊。”


    唔。


    沈碎的眼眸之中滿是煎熬,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別亂動!”男人咬牙,恨不能把安歌牢牢地捆住,省得在這裏動來動去。


    稀碎的頭發在他的身前,癢癢的,酥酥的。


    很快,沈碎也睡著了。


    一夜好眠。


    安歌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她霸王硬上弓把沈碎欺負了,嚇得女人從夢中驚醒,冷不防看到身側的男人,她摸了一把他的臉頰。


    才知道那不是夢,昨晚自己是怎麽了,借著酒勁上門了。


    安歌懊惱的很,她想逃,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拽住了,沈碎撈過安歌的腰。


    “撩完就想逃?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啊。”沈碎驀地睜開眼睛,睡意惺忪。


    這丫頭實在太鬧騰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啊?”安歌身子一僵,感受著某處的威脅,當然不敢動了,直接裝傻!


    “這得問你了,半夜三更穿成這樣,安歌,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沈碎隱忍著,天知道他昨晚多煎熬嗎?


    簡直就快瘋了。


    安歌慎慎。


    “大概是喝醉了?我昨晚沒對你撒酒瘋吧?”安歌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斷片,這種事情在她身上根本不可能。


    沈碎狐疑的看著這個女人,他懷疑安歌是故意借著酒精胡來。


    但是他沒有證據!


    “豈止在我這裏撒酒瘋,簡直……不堪入目。”沈碎湊了過來,晨起的第一個吻,就當做昨夜勞心勞力照顧她的報酬吧。


    安歌一個激靈,伸手抵在他的身前:“唔……撒開,把話說清楚,我昨晚真的把你?”


    “嗯。”沈碎眨眨眼,“所以你不打算負責了?”


    安歌伸手,拍了拍腦袋,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她又審視著沈碎,就怕這個男人耍詐。


    她看著沈碎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你耍我?”安歌這下瘋了,一把按住沈碎的鎖骨,翻身爬了上去,她狠狠地教訓著這個男人。


    兩人鬧在一塊,這一次,沈碎眼疾手快,在安歌帶著他掉下床的時候,一把將人撈了迴來。


    他緊緊地將人圈在懷裏。


    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不許再鬧了,不然我辦了你。”


    “沈碎,你這個無恥淫賊!”安歌咬牙切齒,“虧得我還信了,以為真的對你……”


    “所以你很失望?”男人嗤地一笑,在還沒有結婚之前,他還可以再忍耐一番,“告訴我,昨晚為什麽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


    沈碎當然會懷疑。


    要是正常的裝扮,無可厚非,想他了來找他也沒什麽。


    但是這無比養眼的睡衣,就那麽肆無忌憚的在大馬路上走著。


    “啊……可能鬼撞牆了吧。”安歌打著哈哈,“那天從這裏迴去之後,就感覺自己撞邪了。”


    安歌心虛極了,她抬頭看了沈碎一眼,他應該不會相信吧。


    “是嗎?那怎麽不凍死你。”


    “魔性驅使,我就跟你說這屋子裏有鬼吧。”安歌這下子推了一幹二淨。


    男人卻是壓了過來:“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是妖,倒是有一個,再動……你就沒命了,小妖精!”


    安歌這下血槽徹底空了,她躺在那兒,麵色緋紅,完了完了,她快堅持不住了,要不然化身狼人,把他吃了吧?


    安歌內心有這個邪惡的想法已經很久很久了。


    她不會承認,從第一眼看到這男人,她就想撕開他,吃了他。


    可惜她還是慫了。


    屋內,沈碎的手機響了,聲音不小,打破了此刻的尷尬。


    男人坐起身來,好身材一覽無餘,他很快披了外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就接了。


    沈碎接電話的時候,視線還一直看著安歌,女人沒有法子,她沒衣服穿啊,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小窩,隻能抱起被子無奈的等著沈碎。


    “嗯,做好準備買一套衣服過來,女式的。”


    沈碎交代了一句,全部買最小碼。


    安歌的臉色更紅了。


    電話那頭的助理茫然無措,難不成大老板這是開葷了?


    可喜可賀。


    沈碎穿戴完畢,讓安歌一個人在被窩裏躺著,他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個早餐,安歌弄完吃完,才離開梨園路。


    男人原本堅持送她去上學,奈何安歌怕引起轟動,還是打車去了。


    今天汪雪約了她去體育館,課也不多,一起的還有鹿安,另外兩個人還在上課。


    他們三人現在體育館打著。


    “不如打乒乓球吧?安安以前是省隊的。”汪雪笑著道,安歌也沒什麽挑剔的,她什麽都能玩一點。


    “可以啊,我都會一點。”


    “是億點點吧。”鹿安笑著道,“你電競女神的名頭這下都打出去了,昨天隔壁院校的學生還來問我你的情況呢。”


    安歌之前也隻是會一點點的露娜,這下徹底聞名了。


    她勾唇:“打省賽的水平應該還是有的。”


    汪雪一愣,笑著起哄:“正好,這位前省隊退役選手,你們兩個切磋一下,我在旁邊給你們喊加油。”


    鹿安拿起球拍,專業的揮了兩下,很久沒有打過球了,生疏了不少,她看著安歌:“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會手下留情。”


    “來吧。”安歌拿起球拍,瞬間進入了狀態。


    開玩笑,她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有時間就陪著那群小屁孩打球,從小到大隔壁大爺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教安歌打乒乓球。


    幾個輪迴之後,鹿安原本占據上風,漸漸的顯得吃力。


    安歌的球太旋了,等著鹿安小心翼翼規避她的旋球,迴手的就是一個扣球,弄得鹿安索性放開,上手就是扣,兩人對拉了好一會兒。


    這邊精彩的很,吸引了不少人,旁邊還有在上課的幾個班級。


    “這不是女神嗎?”姚浩然放下手裏的拍子,看了一眼眼前的許燕,“嘖嘖,女神這技術,很強啊。”


    “看來是個練家子。”許燕眉頭微微皺著,臉上也沒有太大震撼。


    這是第一次看到許燕的眼中,有不屑。


    她可是拿過省賽前三好名次的人,以前就是少年宮的,現在專心學習,其他的事情可以藏,但是對於乒乓球,她不會藏鋒芒。


    這也是她在s大體育社團混的風生水起的原因。


    安歌收起拍子,身上微微的出了一些汗,她很開心,能跟著朋友一起玩。


    但總有煞風景的人不自量力的過來。


    許燕笑著跑過來:“安歌同學,你也會打乒乓球啊,我還以為沒多少女孩子喜歡玩這個。”


    姚浩然誇了一句:“剛才看女神打的很好,一定是個高手。”


    “要不,切磋一下,友誼賽?”許燕走過來,難得有這種機會搓一搓她的威風。


    安歌卻是收了拍子,遞給汪雪,她一歪頭,明眸微微動了:“那不好意思了,我們要去吃飯了。”


    汪雪猛地抬頭,本來還想繼續玩一會,這些人真掃興。


    許燕完全沒看出來,被人這麽嫌棄。


    “那下次有機會再切磋一下。”


    三個人從體育館出來,鹿安感歎了一句:“真不容易,你們班那個一看就是綠茶。”


    “咳咳,那是我們班長。”汪雪笑著拍了拍鹿安的肩膀,“就是她好心給安歌報了文藝匯演,又剛好聯係不上安歌。”


    “這麽可惡!”鹿安咬牙,又看了安歌一眼,“不過我們安歌長得又好看,膚白貌美大長腿,他們酸死了。”


    安歌一愣,站住腳,她好羞愧啊:“別誇了,再誇我都信了。”


    “本來就是啊,我說的就是實話,你看剛才過去的八個男生,每一個都盯著你看!”鹿安分析道,就這個迴頭率也是百分百的,逃不掉。


    帶著安歌從學校裏走過,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安歌本來是打算跟他們去吃飯的,中途秦山河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肖瑾那邊有點事情要處理。


    她也沒有辦法,安歌從校門口走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衣冠禽獸葉律。


    男人眼睛一亮。


    “安歌?”葉律跑了過來,“沒想到這麽巧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安歌沒有迴答,她隻是笑了一下:“有點事情,先走了。”


    “等等,說起來我們還是校友呢,我來看看以前的一些老師,現在學校變化真大,表舅舅難得迴來一次,你……要麽帶我逛逛校園?”


    葉律還真是纏人呢,他推了推眼鏡,以為安歌會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推辭不掉。


    可女人卻是冷著臉:“抱歉,沒空。”


    她打開車門,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懊惱的葉律,他都沒有散發魅力,這個女人就跑了。


    葉律露出一絲兇狠的眼神,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樣良好的獵物。


    “我就說了,她脾氣不好,沒禮貌,你還是不信。”沈南星從後麵過來,之前他跟葉律在一起。


    隻是沒想到會碰見安歌,葉律上前打招唿,沈南星完全是抗拒的。


    “大概是生疏吧,畢竟她之前被拐了。”


    “少來,那隻是借口,她對念禾很糟糕。”沈南星揉了揉眉心,全都是對安歌的吐槽,“你以後就知道了,這種人就是白眼狼。”


    “沒必要這樣說她吧。”葉律沒想到,沈南星對安歌這麽深惡痛絕。


    大概是因為楚念禾的原因。


    沈南星冷哼一聲:“你理她遠點就是,別膈應死自己,楚安歌現在本事,跟我三叔攪在一起,真是頗有手段!”


    “什麽?”葉律一怔,眼神之中露出一絲驚訝,“她難不成想做你嬸嬸,我現在很好奇,你是做了什麽,讓人家那麽痛恨?”


    葉律半開玩笑的口吻,其實是在打聽更多關於安歌的事情。


    沈南星懊惱的很:“她就是個神經病,還好我跟念禾訂婚了,不然事情更煩。”


    葉律眯起眼眸,覺得楚安歌這個女人著實有趣。


    要容貌有容貌,要野心有野心,脾氣也很對胃口,這是上天特意送給他的獵物吧?


    沈南星懊惱的很,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反正離她遠遠的就行。”


    “我倒是覺得小安歌很有趣啊。”葉律笑笑,拍了拍沈南星的肩膀,“你這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甩了你。”


    “怎麽可能。”


    沈南星冷聲反駁。


    葉律笑著道:“你現在是念禾的未婚夫,可別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不會的。”沈南星也沒多少什麽,反正看到安歌心裏就怪怪的,現在他在學校,不管走去哪裏,都在談論安歌。


    他的幾個死黨也都成了安歌的粉絲,再加上電競女神這個稱號一出世。


    更是無人能敵。


    ……


    安歌到醫院的時候,肖瑾還在睡夢之中,看起來很安詳。


    “怎麽了?”


    安歌眉頭微微蹙著,不知道秦山河想幹什麽。


    少年僵了一下,揣測的問了一句:“其實……這個世上有很多選擇,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是吧,師姐?”


    秦山河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之前白橙來過的事情告訴安歌,畢竟同門一場,他也不想安歌被這種渣男欺騙。


    但要是知道真相,師姐扛不住的話。


    秦山河眨眨眼睛,好無奈啊。


    安歌有些摸不到頭腦:“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他的腿有沒有可能康複?”


    “我是誰啊,我說能治就能治,隻是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師姐耗費苦心,值得嗎?”秦山河詫異的很。


    安歌盯著這個稚嫩的少年,覺得他話裏有話,繞來繞去半天也說不到點子上。


    根本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有話直說。”


    “是這樣的,也許他心裏裝了別的女人,跟你隻是逢場作戲,甚至利用你,師姐你知道吧,他……就這個渣男。”秦山河指著床上的男人,停不下來的咒罵,“他玩弄師姐你的感情,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你替這樣的人費心,實在不值得。”


    秦山河一副護犢子的模樣,都是同門,自然要互相幫助。


    安歌這一下是明白了,她噗嗤一聲笑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床上的肖瑾。


    她好無奈:“我看著是這麽沒品味的人嗎?”


    她怎麽可能會看上肖瑾,秦山河是誤會了,不過剛才的話語之後,大概也聽出來了。


    白橙來過。


    “安歌,你什麽意思?”一直在裝睡的男人,裝不下去了,他有什麽不好的嗎?


    秦山河尷尬地站在那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有說錯嗎?多虧了小師弟慧眼識珠,你這種渣男斷一條腿都是活該。”安歌輕哼一聲,“你放心,我跟肖瑾不是你想象之中那種關係,他隻是我一個朋友,人很好,就是浪了點。”


    “……”


    這也不像是在誇人啊。


    肖瑾抬頭,怒目瞪著秦山河:“秦醫生家住大海嗎?管的挺寬。”


    秦山河的眉頭微微蹙著,他也是為了安歌好,現在是誤會一場,那是最好了。


    “誤會,誤會。”


    “一句誤會就想開脫?我就說呢,這幾天藥怎麽那麽苦,原來你是偷偷報複我啊。”肖瑾不算笨,他知道隱忍。


    現在安歌來了,也沒什麽必要再隱忍。


    肖瑾要狠狠地控訴,這個男人犯下的罪行。


    又吵起來了。


    安歌扶額,有些頭疼,原來秦山河把自己叫過來就是因為這個啊。


    “還不是你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我還以為……”秦山河輕哼一聲,“不過我現在是你的主治醫生,我用什麽藥,隻要不危害你的健康,沒什麽問題吧?”


    安歌應了一聲:“嗯。”


    肖瑾懊惱的很,似乎跟秦山河吵架,他就沒有贏過,而且安歌似乎總幫著秦山河。


    “白橙來過了?”安歌打破他們兩人鬥嘴的氛圍,實在不想繼續吵下去。


    “是啊,來還戒指了,她人已經從我公司離開了,這次真的是走了。”肖瑾抬頭看向天花板,“你說我是不是以前渣男做多了,現在活該被人甩。”


    “……”


    安歌點頭。


    大概是這樣吧。


    肖瑾靠在那兒,眼底滿是悲傷:“我難得這麽喜歡一個人,秦山河,有什麽能讓人忘記愛情痛苦的藥嗎?最好一吃下去,就失憶。”


    秦山河驀地抬頭,一副看白癡的眼神,他沒有迴答肖瑾,這話太幼稚了。


    安歌鬆了口氣:“說明白橙不是因為不愛你而離開你,這算是好消息吧。”


    “放屁。”肖瑾咬牙切齒,“她就是渣女,這幾天又開始相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肖瑾揪著手裏床單,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們才分手多久了,她白橙就迫不及待的要開始下一段感情?


    “你調查她?”安歌知道這件事情算是過不去了,就照著肖瑾這個脾氣,大概這輩子都很難撒手。


    “沒,她跟我表弟相親。”肖瑾越想越氣,他恨不能從床上跳起來,“不行,被渣了我也要渣迴去,秦山河,想不想賺一筆大的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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