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孩,孩子!”軒轅霸聲音已經顫抖,軒轅飛鷹叫了他一句爹,然後把門關上。


    軒轅飛鷹走到軒轅羽麵前,又道:“那天晚上,我獨自一人在大街上走,當我走到鎮中河上的橋上的時候,對麵走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子。我和她在橋中央相遇,也就那以後,我和她一見鍾情,一年後我和她成親,那個女子就是你娘。”


    軒轅霸結接過話茬:“你出生的那天天降異象,整個軒轅山以及方圓百裏都被一片血紅色所籠罩,而密室中的絕魂劍也受到了影響。絕魂劍被你的邪氣、煞氣影響,它本身也就因此纏繞了一股邪惡之氣,而你娘也就因此發現了密室。”


    軒轅霸續道:“我們發現你命格實在是詭異,本來想將你處決掉,但是你爹和你娘據理力爭,我也沒辦法了,就讓你們住在了聚居地的後麵,另外還在山下弄了一棟房子。”


    軒轅羽道:“就在我八歲那年,中秋時節之前,我父母帶我住到山下。然而,就在中秋那天,我的外祖父和我的母親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迴來,包括我的父親。”


    “是的,你外祖父想奪迴寶物,他去密室盜取絕魂劍,你的母親也在中秋時節下毒,想要對付我們,可惜還是被我們識破了。你的外祖父和你母親帶著絕魂劍一路奔逃,我們追擊你母親他們到了深山的村子裏,你父親也趕了過來,那時候你母親才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而我和你的叔伯們都是大吃一驚,我是沒想到你的母親居然是來報仇的,而他們則是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軒轅飛鷹道:“當時我知道這一切以後,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父親居然會是這麽一個人,一個心狠手辣雙手沾滿鮮血的人,而殺人的理由居然僅僅是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寶物!”


    “那個時候我徹底崩潰了,你母親用絕魂劍自殺,她死的時候留下了惡毒的詛咒,她的靈魂和怨氣纏上了絕魂劍,也汙染了絕魂劍。絕魂劍本就被你的煞氣所侵蝕,如此一來,它就更變成了一把邪惡之劍,而我因為悲痛與傷心也被絕魂劍的邪氣和怨氣趁虛而入,讓我變得神誌不清。我拿著絕魂劍大肆屠殺,整個村莊的人被我殺的幹幹淨淨,等我清醒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晚了。當時村子裏唯一的幸存者是一個老婆子,她拿著一把刀在我身上連續砍了數十下,然而我卻並沒有死,好像是絕魂劍不讓我死。後來我才明白,這大概是你娘不讓我死吧。每每想起昔日的情景,我便不寒而栗,這十多年來,這些東西猶如夢魘一般纏繞在我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懼與自責之中無法自拔。一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我便倍受煎熬與自責。”


    說到此處,軒轅飛鷹已是淚流滿麵,軒轅霸也道:“我又何嚐不是,數十年來這些情景猶如噩夢一般纏繞在心頭,我受盡煎熬,卻又什麽都沒得到,得到的隻有每天晚上的噩夢,每天晚上我都夢見這些冤魂前來索命,每次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那時候我在想,我為什麽會做下如此惡毒之事,那可是上百條人命啊。可是自責後悔又有什麽用,一切都來不及了,我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軒轅羽抽泣著,她大哭起來。此時的她該怎麽想呢,又該怎麽辦呢,她該給誰報仇呢,給母親報仇?還是給父親報仇?亦或是給那死去的無辜的村民報仇?不管給哪一邊報仇,都是她的親人,她怎麽下的了手!


    軒轅霸又道:“我們將你外祖父捉住,把他關在密室之中,畢竟是我心中有愧,又怎麽能再造殺戮呢。後來我們對宣稱那個村子受到了詛咒,還設了層結界,以防外人闖入,要不是你的到來,也許這一切都將遺忘了,可是你還是迴來了,而且追究到底,我想再也瞞不住了,還不如告訴你,一了百了。”


    軒轅羽呆坐在桌子旁,她一言不發,忽然聽得外麵軒轅正的聲音:“您,您怎麽來了?”


    軒轅羽看向門口,門又推開了,卻是那個老人,也就是她的外祖父了。


    “你來了。”軒轅霸看著老人,老人道:“我來了。”


    軒轅霸道:“看來是我該做點什麽的時候了。”


    軒轅霸話剛落音,忽然手裏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他拿起匕首就往自己心口插去。


    “不要!”


    軒轅羽父女兩同時驚唿,軒轅飛鷹一把抓住軒轅霸右手,把匕首奪過來。


    軒轅飛鷹道:“要死也是我去死!”


    軒轅飛鷹抄起匕首,往自己心口插去,軒轅羽大驚,然而他說話的時候匕首已經插進了心髒,軒轅羽根本來不及阻止!


    “不!”


    軒轅羽把軒轅飛鷹抱住,而龍雲和軒轅正也跑了進來。


    “孩子!”


    “三弟!”


    軒轅霸父子倆驚唿,他們也圍了過去,軒轅羽撕心裂肺地叫喊著,軒轅飛鷹已經是奄奄一息。軒轅羽抬頭見龍雲也在,就道:“師父,你快救救我爹!”龍雲正要過來,軒轅飛鷹道:“不用了,我也該走了。”


    “不,不要啊爹,女兒不要你離開我!”


    “放下吧,放下所有的偏見與仇恨,也許這才是最好的,以後我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


    軒轅飛鷹又對老人道:“嶽父大人,雖然您和我爹有著血海深仇,可是他畢竟是我爹,父親若是有難,就讓我這個做兒子的來承受吧,我爹他受了數十年的報應,也該夠了,看在我和您女兒還有您的外孫女的麵子上,就算了吧,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真是個好孩子,軒轅霸,你雖然作惡,可你卻有這麽個好兒子,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軒轅霸也是哭了,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你為什麽這麽傻,明明是爹不對,是爹對不起你啊!”


    軒轅霸畢竟年邁,哭的險些暈了過去,軒轅羽摟著軒轅飛鷹,軒轅飛鷹又道:“雖然隻是短暫的重逢,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此生能夠再見自己的女兒,便已無遺憾了。羽兒,以後你要好好跟著師父學藝,不要讓我失望,我相信你一定能活出自己的一翻天地來。”他又看向龍雲:“上神,您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會全力以赴。”


    “我女兒一生孤苦,我隻求上神能照顧她一生一世,可以嗎?”


    “可以,我以神的名義起願,我會保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甚至願意用生命來保護她!”


    軒轅羽聽到龍雲的願言,心中已是萬分感動,隻是此時父親即將離去,她的傷心與悲痛早已掩蓋了一切,她緊緊摟住軒轅飛鷹,軒轅飛鷹道:“這我就放心了,我也該走了!”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癱軟了下來。


    “爹!”


    軒轅羽撕心裂肺般的叫喊驚動了整個軒轅家族,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龍雲道:“有些東西該去的還是得去,你節哀順變,也願一切都會好起來。”


    軒轅飛鷹的屍體消失了,軒轅羽站了起來,她看著龍雲,龍雲又道:“你去外麵看看!”


    軒轅羽衝了出去,她向天空望去,果然見到軒轅飛鷹和一個美麗的女子並肩而立,正對著她笑,軒轅羽認得出那個女子,那正是她的母親,軒轅羽也對著他們笑,然後他們就漂向了遠方。軒轅羽對著天空大喊:“爹,娘!”


    龍雲走到她身旁又道:“願他們來世不再有仇恨,也願他們能做一對真正的白頭偕老的夫妻!”


    軒轅羽靠在龍雲身旁,族人紛紛散去。


    軒轅霸迴過神來,他把那朵蓮花遞給老人,老人道:“我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要這寶物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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