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龍雲又做好了飯,讓軒轅羽吃。


    “昨晚睡得咋樣?”


    “還行。”


    “吃完後我帶你一起出去走走,多看看風景。”


    軒轅羽看著他,點點頭,此時她的心平靜了許多。


    龍雲帶著軒轅羽,走在大街上,邊走邊看周圍的人或者店鋪。走了一個時辰,就出了鎮子。軒轅羽也不知道龍雲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跟著他走。龍雲見她離他有點遠,就停下來轉身看著她,她也不急不慢地走到龍雲麵前,龍雲道:“一起走,別老離我那麽遠。”軒轅羽點點頭。


    先前的路倒也不錯,但越走到後麵路越來越崎嶇,連路都沒有了,龍雲就邊拿出天行劍邊對軒轅羽道:“沒有路,就開辟出一條路來,不用畏懼荊棘。”說完他就拿著劍一路橫掃,軒轅羽聽罷直點頭。接著就進了一片樹林,樹林還是挺密的,他們在下麵看不到多少陽光。樹木筆直高聳,而且基本都是這樣的樹木,龍雲邊走邊說:“你看這些樹木,長的很密,雖然每棵樹分享到的陽光不多,可是它們都為此而拚命向上生長,因為不向上生長就會被淘汰掉,也正是因為如此,它們才長的筆直高聳,成為棟梁之材。”


    軒轅羽抬頭看了看這些樹,又看了看龍雲,他正迴過頭來對著她笑。她撇撇嘴,也不說話。


    二人穿過了密林,眼前是一片樹木稀少的荒山,長著許多的茅草,風一吹,蕭蕭作響。龍雲在前麵掃蕩,偶爾會跳出些小動物出來,嚇得軒轅羽一跳。


    “你看那棵樹。”龍雲指了指不遠處。


    軒轅羽跟著看了過去,龍雲縱身一躍,來到樹下,軒轅羽也跟著過來。龍雲道:“這棵樹長的真有趣,有許多分支,每一個分支都有不同的方向,可是向上的那個方向卻長不高,看來隻能砍去當柴燒了。”他說著又看向軒轅羽,對她微笑,軒轅羽問他:“你這是什麽意思啊?”龍雲道:“沒什麽意思。”


    二人在荒山中漫步,到了中午,他們就在一棵樹上休息,龍雲給她帶了點吃的,讓她填飽肚子。


    軒轅羽對他忽然有了興趣,就問他:“我還能迴去嗎?”


    “我知道,你做出那樣的事也不過是一時衝動,隻是你覺得無法挽迴,但是有我在,你是可以挽迴的,起碼我能救活她,隻要都不說出去,不就行了。”


    “可是……”


    “我也知道有人對你說過一些話,那個人引誘你去做不該做的事,他利用你,想把你一起拉下水,可是他有一點算錯了,他以為我跟其他人一樣,得知真相後會對付你,甚至殺了你,可惜我不會這樣做,他的如意算盤白打了。”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不會懲罰我,可越這樣,我反而會越自責,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墨雪。”


    “你就繼續跟她做好朋友,以後保護她,不就行了?”


    “我連她都打不過,還能保護她麽?”


    “論心計她不如你,論修為,以你的處境,你將來的進步會比她快的多,興許你跟我一樣,直接得到一個天神的元靈成為天神,也未可知啊。”


    “我哪有那個福氣,我就一個天煞孤星,估計那神性元靈也躲著我。”


    “那未必,興許有些神性元靈偏偏就隻適合你。”


    龍雲看著她笑,軒轅羽也看著他笑,然後一隻手撐著腦袋觀察著他。龍雲道:“事實上你的外貌並不比墨雪差,若是調整心態,快樂一點,不再那麽愁眉苦臉那麽陰沉,你也是個小美人。”


    “真的嗎?”


    “當然啦,我看人還會看錯麽?”


    “我以前就聽墨雪說過,你也是個油腔滑調的主。”


    “我已經夠老實了好不,你要換成你家祖宗蓐收,他才是真的油腔滑調,說起來天花亂墜,好多姑娘都被他騙得團團轉。”


    “真的嗎?原來我祖先居然是這樣的人。”


    龍雲笑著說:“你昨天和今天加起來說的話,恐怕比你以前十二年加起來還要多吧,盡管我也不大會聊天,但你好歹跟我說了不少,這就是進步,以後多說話。”


    軒轅羽不說了,躺在樹上閉著眼睛睡覺。


    下午二人繼續走路,他們越過荒山,行走在田野間。此時田野上的糧食已經收完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在撿麥穗,龍雲道:“他們的生活很苦的,一年到頭忙碌不停卻也隻能求個溫飽,因為大部分都要交給上麵那些壓迫他們的人,所以他們不得不把時間都花在生存之上。如果要你跟他們一樣,你能堅持下去嗎?”軒轅羽搖搖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人沒得選擇,而你,還是有選擇的機會。”


    二人在田野漫步,很快穿過了田野,眼前又是一片枯黃的草地,他們過了草地,前麵出現了一條河。他倆就坐在河岸,背對著太陽,看著河麵。龍雲隨手拿起一塊石子,扔到河裏,接著濺起了水花。軒轅羽也學他的樣子,扔了一塊石頭下去。


    “這一路上,你有什麽感受嗎?”


    “我不知道。”


    “看得出來,你的心平靜了許多,說明你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出身不是你能決定的,但你可以選擇以後向什麽方向努力。”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你,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因為你小時候,我就見過你,隻不過我稍微改了下模樣,你身上的煞氣我也封印了大部分,不然你那軒轅山真的要全完了。”


    “原來,原來你真的來過!”軒轅羽驚道。


    “對啊,所以我邀請你上山,希望你能來。”


    “原來一切都安排好了。”


    “你看,河裏有魚!”龍雲指著河裏,他立馬站了起來。軒轅羽也跟著站了起來,順著龍雲指的地方看去。龍雲道:“你捉過魚嗎?”軒轅羽搖搖頭,龍雲又道:“你看,你連魚都沒捉過,墨雪可是一把好手,這就是你不如她的地方,今天咱們就下去捉魚。”龍雲說著就把鞋脫了,卷起褲管,然後下河。河水沒過了龍雲的大腿,他在河裏小心翼翼地走著,雙手手掌對著河麵。忽然,他雙掌猛地往河裏一撲,然後嘩啦啦的響著,他手裏立馬多了一條白花花的大魚。


    “接著!”龍雲對岸上的軒轅羽喊道,順便把魚丟了上來,軒轅羽雙手去接,結果魚太滑,掉在了地上。她蹲下來用手摸了摸魚,魚兒活蹦亂跳的。龍雲又抓了兩條上來,才迴到岸上。此時他身上濕透了,就一運功,身上又幹了。


    龍雲在河邊找了塊大石板,按著魚,他右手突然變成爪子,劃開了魚肚皮,掏光了內髒,順便把魚鱗也刮幹淨了,然後洗了又洗。軒轅羽在一旁看的入迷,仿佛沒見過解剖鮮魚一樣。龍雲把三條魚全弄好了,就去找了一堆柴火,架起了架子,把魚都串起來,放在架子上。他點著了火,開始烤魚。


    “這烤魚啊,也是有學問的,一來不能心急,很多人總想著快點吃到魚,結果烤得不好吃,或者烤太久,又太老了,也不好吃;二來要注意火候,還要把握烤魚的時間,什麽時候翻轉,不然一麵太焦一麵太生,也不好吃;第三就是調味了,油鹽醬醋要備好,看自己喜好放料,也不能過多或者過少。”


    “想不到烤個魚也有這許多學問。”


    “當然啦,做什麽都有門道,都有順序和方法,要是亂做一通,那就肯定做不好,而且要有耐心,沒有耐心也是不行的。”


    太陽西斜,陽光印在龍雲的臉龐上,軒轅羽看得癡迷。過了一段時間,魚香飄蕩,軒轅羽口水都快出來了,直勾勾的看著魚。龍雲取下了一條魚,放在石板上,道:“你吃吃看。”軒轅羽用手捏了一塊下來,直接放嘴裏嚐,龍雲問她:“怎麽樣?”軒轅羽直點頭道:“太好吃了。”龍雲笑著說:“好吃你就多吃點,這裏還有。”軒轅羽越吃越有勁,然後龍雲也加入了,二人居然搶了起來,很快就把第一條魚吃得幹幹淨淨,隻剩骨頭了。


    “我的手藝可是不錯的哦,不然我那幾個徒弟為什麽那麽喜歡我,就是因為我會做菜,你想不想學?”


    “我,我,我怕學不會。”


    “哪有學不會的,肯學就一定會,你看我,堂堂九天龍神,居然十八般手藝樣樣精通,你也可以的。”


    夜幕降臨,清風徐來,天空中布滿了星星,軒轅羽也不知不覺中又度過了一天。兩個人坐在火堆旁,龍雲道:“這一路過來,你也看到了許多東西,我希望你現在能給我一個答複。”


    “我……”軒轅羽很是糾結,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地看著火苗。


    “你看看天空,滿天的星星,多美啊。曾經我也是低著頭看地麵,後來我就看著星空,我才突然發現,這浩瀚無垠的宇宙中原來有這麽多美好的東西,它們讓我去探索,讓我去遐想。人生在世不過數十年,人也不過是宇宙中的滄海一粟,渺小無比。可是每個人就猶如星星一樣,都想在這有限的時光裏散發著光芒。人生也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可以讓我們去追求,然後獲得快樂,你願意去追求那些美好的東西嗎?”


    龍雲看著她,她看了龍雲一眼,然後低著頭,龍雲又道:“你要明白,你這種情況,換作是別人是根本不會再給你機會的,而我不一樣,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因為我想讓你們真的都好,而且如果你的表現讓我覺得滿意,我會考慮收你為徒,然後一起努力,尋找新生活,前提是你得讓我滿意。”


    “也許到最後我沒有收你為徒,但是那時候你可能已經找到全新的自己,找到了自己的路。記住一句話,戰鬥未必一定能贏,但是放棄必然可恥!”


    過了良久,龍雲起身走到河邊,看著河裏的月亮,這時候軒轅羽也來到河邊,看著月亮,看了一刻鍾,軒轅羽忽然道:“師尊,不管命運如何坎坷,我還是想堅持下去,我不會放棄我自己。我想去看看墨雪,可以嗎?”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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