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諾諾他們三人稍作停留後,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如今,一切情形皆已明了,他們深知,是時候迴歸並向老大詳盡匯報此行的收獲了。既然夏離已重新組建了家庭,他們便不願再過多地侵擾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仿佛一陣輕柔的微風悄然拂過,帶走了那令人壓抑的氛圍。一直以來,夏離都如同拉緊弓弦般緊繃著自己的神經,而此時此刻,隨著他們的離開,這根弦終於得以鬆弛下來。


    深吸一口氣後,夏離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遠方。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還是努力地眨動雙眼,試圖讓自己看清楚周圍的一切。終於,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鼓起全部的勇氣,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喃喃自語起來。


    “諾諾女王啊,請您一定要原諒我!我知道,我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騙您的呀。事實上,顏顏正是當年的那個孩子,而且千真萬確,她就是周景澤的親生骨肉。可是……可是為了能讓顏顏平安、健康地長大成人,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編造出這樣一個謊言來。我多麽希望您可以體諒我的難處,可以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呐!女王陛下,如果您站在我的立場上,或許就能理解我當時的那種無奈和無助了吧?所以求求您,就原諒我這次不得已的行為吧。”說到最後,夏離已是泣不成聲,滿心的自責與愧疚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將她徹底淹沒。


    每迴憶起一次餘諾諾,夏離心中的痛苦便會增添一分。那些曾經共度的美好時光,如今都已化作無盡的悔恨與自責,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


    他們離去之後,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轉瞬之間,便迎來了女王——夏離心愛女兒放學的時刻。夏離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以一種近乎使命感的姿態,匆匆前往學校去接女兒。盡管按照常規,女兒總是在四點半準時踏出校門,但夏離深知,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對於孩子而言都是漫長的煎熬。因此,她總是習慣性地提前十分鍾抵達,隻為那一抹見到女兒時最溫暖的笑容。


    就在這時,校園裏傳來了那熟悉而又令人期待的放學鈴聲,宛如一首歡快的序曲,預示著孩子們自由時光的開啟。校門緩緩打開,一群群活潑可愛的孩子如小鳥般歡快地飛出,匯成一幅生機勃勃的畫麵。在這眾多的身影中,夏離的目光如雷達般精準地鎖定了那個背著小巧書包,一臉興奮地向她奔跑而來的小身影——那是她的顏顏。


    當顏顏終於撲進夏離的懷抱,那份屬於母女間獨有的溫馨與幸福瞬間彌漫開來。夏離緊緊抱住顏顏,溫柔地問道:“今天在學校裏表現怎麽樣?有沒有乖乖聽老師的話呢?”顏顏的眼眸中閃爍著純真的光芒,滿臉自豪地迴答:“我今天可聽話了,老師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裏,飯也都吃得幹幹淨淨哦!對了,我還幫姚景景把她的牛奶喝掉了呢,因為她不喜歡喝,我覺得不能浪費嘛!”


    聽著女兒這既天真又略帶稚氣的迴答,夏離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笑著將顏顏輕輕抱起,溫柔地說:“我們的顏顏真是個好孩子,懂得珍惜食物,還知道幫助別人。好了,現在讓我們迴家吧,顏顏。”顏顏聞言,興奮地拍著手迴應:“好呀好呀,迴家嘍!”母女倆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漸遠去,留下一串串歡聲笑語,成為了這個傍晚最溫馨的畫麵。


    餘諾諾和沈沐白帶著沉重的心情迴到周氏集團,迎麵撞上的是周景澤那雙滿含期待卻又略帶忐忑的眼眸。沈沐白的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即將吐露的話語如同寒風中的利刃,冰冷而尖銳,卻不知如何以最溫柔的方式刺破這層虛假的希望。


    麵對周景澤那幾乎要溢出眼眶的渴望,沈沐白深吸一口氣,用盡可能平和卻堅定的語調說道:‘’老大,你我都清楚,當年嫂子在那場海難中孤身漂流,能活下來已是奇跡中的奇跡。在那般絕境之下,孩子……孩子怎麽可能還安然無恙呢?現實雖然殘酷,但我們必須正視它,接受它。請你,為了自己也為了大家,想開一些吧。‘’


    周景澤的臉色瞬間蒼白,他喃喃自語:‘’果然,我早該料到是這樣……可為什麽心還是這麽痛呢?‘’沈沐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但他明白,此刻的周景澤需要的不是無休止的安慰,而是一個獨自麵對和消化的空間。


    於是,沈沐白輕輕拍了拍餘諾諾的肩,兩人默契地轉身離開,步伐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他們知道,雖然自己無法分擔周景澤心中的痛楚,但至少可以給他一片暫時的寧靜,讓他在自己的世界裏慢慢舔舐傷口,尋找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這樣的離開,不是逃避,而是一種有說服力的、深沉的關懷與尊重。在人生的低穀,有時候,無聲的陪伴比任何言語都來得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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