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生在知道這件事,已成定局後,苦思冥想很久,


    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通知衛鞅!


    隻好領著太傅贏虔,撥給他兩萬人馬,去商洛把他找迴來!


    沒有想到衛鞅,還是聽到消息,望著聚在他身邊六百家丁,


    “我們去打魏國甄城!”


    “打著黑色旗幟,上麵不要寫任何東西,


    這樣魏人就會,誤以為我們是秦軍。”


    六百名家丁臉上顯出蒼涼、決絕。


    他們才六百人,連一率都達不到。


    但願魏王瀅會認為,這是新君繼位,派出小股人馬試探他。


    從商洛出發,為隱秘,走的都是山間小徑,


    不知為何竟然走到,他親自收複迴來函穀關。


    又想趁夜晚,騙過函穀關年令尹……


    函穀關城頭上士卒向下望,望見伸手不見五指漆黑夜晚,


    城牆關卡附近有幾個晃動黑影,


    張弓搭箭,“什麽人?!”


    衛鞅仰頭向上望,“秦地去往韓的客商。”


    “商君有令,日哺時分關門。”


    “這都幾點啦!?”


    “再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衛鞅旁邊幕僚想到辦法,仰起頭,雙手張開成喇叭,“喔喔喔……”


    城頭上士卒不解的,望著漆黑天空,


    “公雞都打鳴,天怎能還這麽黑,該不會是陰天了吧!”


    “各位把照身貼準備好,我這就來……”


    城下等候衛鞅傻眼了,沙啞幹笑幾聲,


    “我怎麽連自己頒布律令都忘了!”


    一行人迷茫中又轉入深林,下來開門士卒,透過門縫卻看不到任何人!


    “呸、呸!山精鬼怪都敢來函穀關前騙開門!”


    “唉,老王走了,消停許久山精野怪又出來騙人!”


    衛鞅登上山巔,一輪紅日正好出來,望著伏牛山腳下,


    比村莊大不了多少甄城,低矮土坯牆,近百戶人家。


    強打起精神,手裏馬鞭揚起,“那裏就是甄城,雍食前就能奪下!”


    麾下六百家丁各個磨拳擦掌,甄縣很小,


    奪下甄城後,就可深入魏地,新君贏駟是否還有捉拿他們,


    就得掂量掂量了!


    衛鞅臉上露出興奮表情,他初入秦地也是這樣。


    拔出國君渠梁,賞給他的佩劍,“跟我殺下去……”


    李鐵生得令後,率領兩萬士卒,馬不停蹄奔到商洛,


    望著商洛城高池深


    除了鹹陽,函穀、潼關、雍城,再也拿不出一個城和商洛比。


    他把太傅贏虔賜予他的虎符拿出來,高高舉起,


    “大秦虎符在此,快開城門!”


    城門慢吞吞開道縫,裏麵人看清,他手裏拿的確實是大秦虎符後,


    才不情不願打開城門。


    “商君呢?!”


    商洛令尹慢吞吞,“昨天一早就走了。”


    他急得連額頭上汗珠,都顧不上擦,


    “有沒有說去哪裏了啊?!”


    “我隻是令尹,商君他不告訴我,我也不能問。”


    李鐵生驀然意識到,商君他真的按照,對自己提過計劃行事。


    扭頭,“去函穀關!”


    狂奔到函穀關,馬渾身裹在晶瑩剔透汗珠裏,


    “昨天晚上有什麽人來過?!”


    接待過商君一行的士卒,摸著後腦勺,把昨天古怪經曆說出來。


    李鐵生更加確定,“客商有沒有說,到哪裏做生意?”


    這名士卒一下想起來,“他們說要到韓國做買賣,


    您說這是不是山精鬼怪!?”


    他笑著說,“新君如雄鷹展翅,山精鬼魅怎麽敢出來!?”


    “昨天你遇到是夥走私的。”


    顧不上和小卒解釋,奔出函穀關,直撲甄城。


    正好撞見衛鞅把甄城拿下來,勒住馬頭,凝視著衛鞅,


    “你幹嘛要跑?!”


    衛鞅樂了,“我不跑,等著新君收拾我嗎?!”


    李鐵生平靜望著他, “正是你當年在,儲君事情上處理不當,才有今天遭遇。”


    衛鞅停下來,“變法是為強大秦國,我何錯之有!?”


    他


    “商君,連你自己都忘了,當年儲君身邊有三位老師,


    公孫賈,太傅贏虔,還有你這位商君。”


    衛鞅怔住了。


    “當年,你如果能把對贏虔處罰,


    加到你自己身上,你看太傅贏虔還會不會為難你!?”


    “你當時這樣做了,就算躲出去新君也無法為難你!”


    “變革過程中,把國君渠梁拎出去沒錯,可你不能把自己也拎出去啊!”


    衛鞅大張著嘴,舌頭在口腔裏蠕動著,竟想不出拿話反駁李鐵生。


    過了很久,咧嘴苦笑,“你贏了,把我殺了吧!”


    李鐵生望著身後林立,衣服裏透出著肅殺倆萬秦士卒,


    “你真不想……”


    衛鞅灑然,“或許隻有斷頭才算歸途。”


    李鐵生不甘心,因為在之前無論是席良工,


    還是公子卬現在都還活著,沒有受到變法波及。


    可眼前這位,他是實在想不到招,


    “你要是隻身跑出來……”


    衛鞅打斷,“沒用的,魏國連市井小兒都恨我!”


    李鐵生失魂落魄迴到鹹陽,把袋子裏東西抖摟出來,低著頭,


    “他謀反,拒不配合,況且身邊還有六百相隨……我沒辦法……”


    太傅贏虔湊近核實後,“做的很好!”


    說著唇邊露出微笑,“明天,渭北刑場,咱也來場……”


    後麵的李鐵生沒聽清,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是平安了!


    通過太傅贏虔,與新君贏駟雙重考驗。


    望著這個偌大院落,這裏和終南山涵宮本都屬於杜摯家族所有。


    可杜摯不知足,非要反對變法!


    新君不支持變法,


    他又跑出來企圖刺殺新君贏駟,


    終於,偌大家族塵歸塵土歸土了!


    原本是杜摯美妾,現在反倒成了自己的……


    自己既沒有把她們當妻,也沒有當妾,都互相把對方當家人看。


    “迴來了?”


    “嗯。”


    杜摯美妾大著膽子問,“怎麽看你悶悶不樂的……”


    他舒展手臂,“一個時代結束了!”


    杜摯美妾心裏有些緊張,“那咱們……”


    他微笑著說,“別擔心,我通過了考驗。”


    接著又補充,“暫時是平安了!”


    渭北刑場。


    冬天朔風席卷一切枯枝落葉,夾雜著雪花,來到渭北刑場。


    盡管這一年冬天,在漫長大秦曆史上都是奇寒無比,


    可贏姓公族和勳貴們,


    不管有多老,凡事能走的動的都來了,太傅贏虔坐在這群人首位,


    他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秦國第一人。


    既是身後這群人老族長,也是新君贏駟唯一無條件信任的一個,


    與當年,國君渠梁待衛鞅一樣。


    五匹黑色純種馬,拽住從麻袋裏伸出手腳,頭顱,


    向不同方向跑,連同麻袋一起撕碎!


    雪地上留下的是幹涸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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