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信許願,當著許願的麵聯係了江驚蟄。


    別人不清楚,江驚蟄最清楚這一切。


    得到準確的答案,手機已經從手中滑落摔到地麵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幾乎站不穩,整個人身體都在發抖,手握成拳都根本握不緊,他的眼底都是對自己的不確定和懷疑。


    “我的、我的?”


    “為什麽不是盛景炎的……為什麽偏偏是我的?他怎麽能是我的孩子?”


    如果是他的孩子,那他做的一切算什麽?


    許願歪著頭,看著他此刻痛苦瘋魔的模樣,喉間溢出輕笑,哈了一聲。


    “對啊,他是你的孩子。”


    “你親自設計害死了你的孩子。”


    “你這個殺人兇手,殺的是自己的孩子。”


    她就是要在此刻一句一句摻著刺骨的冷意去傷害他,她知道他的內心已經滿是創傷,可她就是要傷他更深,在他心口撒鹽,然後一刀一刀私戳他的心。


    許願就這樣眼神冰冷的看著麵前的崩潰的男人,她垂下眼睫。


    恍惚間仿佛還能看到小小的身影,然後逐漸消散。


    傅京禮士真的在痛苦,他握緊拳,雙目赤紅,幾乎是半跪在冰冷的地麵上,握住她的手,瞳眸幽深的望著她:“許願,我們還可以有很多孩子。”


    他嗓音沙啞的帶了誘哄:“許願你知道的,盛景炎已經變成了廢人,你現在找不到他,盛世同樣在逼迫你,你重新迴到傅氏迴到我身邊。”


    “傅太太的位置給你留著,我秘書的職位也會是你的,你重新迴到我身邊,我們還像以前那樣。”


    “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男孩女孩你想要什麽樣的我們都會有的。”


    “隻要你迴來。”


    他語氣都帶著幾分癲狂之意。


    他親自毀掉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孩子已經消失了,可許願還在啊。


    隻要許願迴到他身邊,他們還可以有更多的孩子!


    許願低頭,垂眸。


    目光落在自己被傅京禮死死握住的手上,男人握得很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許願抽迴自己的手,然後幾乎是用盡全力甩到男人的臉上,即便是用了全部的力度,也隻能聽到很輕的巴掌聲。


    “那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


    許願眼睫輕顫。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坐在輪椅上見你,我生病了。”


    她開口:“我不會再有孩子了。”


    當初知道自己懷了傅京禮的孩子她想過打掉,是江驚蟄告訴她打掉這一個孩子會傷害到她本就虛弱的身體。


    可這個孩子沒能保住,身體也越來越虛弱,病得越來越厲害。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大腦都是模糊的,她的情緒是不穩的,她什麽都無法控製,她隻想發瘋隻想報複。


    她想,如果盛景炎在這裏,她是不會這樣的。


    如果他還在,她會抱住她,他會親吻她的額頭親吻她的唇角,他會陪著她,會安撫她。


    她是真的、真的很想盛景炎。


    許願的話幾乎是打破了傅京禮內心最後的幻想。


    許願看到男人破碎難耐的眼神,終於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那份資料。


    “看看吧。”


    許願遞到他手邊。


    “我的藥被人加了東西,傅京禮。”她說:“我不會再有孩子了。”


    又一次在他心理暴擊。


    男人飛速的翻看資料,等明白一切都是因為他對許寧說的一句:“許願有了我的孩子”,他不敢置信。


    當初他隻是想讓許寧設計掉那個孩子,他從沒想過讓許寧做多餘的事。


    傅京禮眼神閃爍,手上的力度逐漸加大,厚厚一遝資料已經被攥握出褶皺。


    “沒關係的,沒有孩子也沒事。”傅京禮聲音沉沉:“傅家還有嘉譽,我們可以抱養嘉譽的孩子。”


    他眸光幽暗。


    “隻要你迴到我身邊。”


    許願對上男人的黑眸,眼神平靜毫不閃躲:“我是盛景炎的。”


    “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許願輕輕搖頭:“我是盛景炎的。”


    “許願,你是真的瘋了!”


    許願垂眸:“他出事那一刻我就已經瘋了。”


    “傅京禮,我不會再屬於你……唔……”話音未落,她已經被男人壓製住堵住唇舌兇狠的吻過來,這個吻帶著懲戒帶著噬骨的纏綿帶著思念又夾雜著無窮盡的痛苦和掙紮。


    是親吻也是懲罰,是搶奪也是占有。


    他不想再聽到她嘴巴裏吐出盛景炎的名字。


    她是他的,是他的!從來不該屬於盛景炎!


    許願握緊拳渾身氣的發抖,她想竭盡全力推開侵犯她的男人,卻根本無法推開他,她用力咬破男人的舌尖,嚐到了濃重的血腥氣,可他仍然沒有放開她,甚至帶著報複的咬破她的唇角,血腥味愈發重了,直到許願幾乎無法唿吸,傅京禮才終於放開她。


    他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眼底都是逼仄的狠意。


    “你從來都不屬於盛景炎,你隻屬於我。”


    “結婚也好,離婚也好,你都隻能是我的。”


    眼前的傅京禮,早就不是她印象中的他,眼前的傅京禮陌生又可怕。


    唇角在痛,頭也在痛。


    許願望著眼前發瘋的男人,他像是完全沒辦法被束縛的野獸,可能隨時暴起攻擊自己。


    她抬手擦拭著自己的唇瓣,觸及被咬破的傷處疼得微微皺眉。


    “傅京禮,我問你。”


    她開口:“你知道許寧害了我,你要怎麽對她。”


    見傅京禮無法迴應,許願又帶著嘲意的開口:“你知道傅長海傷害我,你要包庇他嗎。”


    一個許寧一個傅長海,會永遠是她心上的刺。


    傅京禮要如何抉擇呢?


    他沉默了。


    許願低頭給薛酒發了條微信,讓他上來接人,然後語氣平靜的開口。


    “傅京禮,從頭到尾你一直在傷害我。”


    “不論是離婚前還是離婚後,你永遠都在維護許寧和傅長海,你說你在乎我卻永遠將刀插在我的胸口。”


    “我說我屬於盛景炎,不僅因為我愛他,更因為這種情況他永遠和我站在一起,將刀尖對外,永遠不會對準我。”


    許願眼神冰冷。


    “傅京禮,你配不上我曾經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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