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慶幸許願還需要喝江驚蟄特調的中藥。


    喝藥多好啊,誰也不會知道那藥裏麵究竟都加了些什麽。


    許母在做美容,聽到許寧的話不由得皺眉,尋了個僻靜的地方。


    “你又要做什麽?”


    許寧的母親早就改嫁了,嫁的還是一名在雲尚工作的醫生,職位不低,主任級別的醫師。


    現在接到許寧的電話,許母心裏發慌,但是想到許寧出手大方,每次幫她做事都能拿到一筆錢,又釋然了。


    “算了,這些事電話裏麵說不清,我們見麵說。”許母選了個附近的咖啡館約許寧見麵。


    許寧心慌意亂,她實在著急,進了包廂就火急火燎開口:“叔叔他能不能幫我!”


    “到底出了什麽要緊事,讓你慌成這樣。”


    許母慢條斯理的攪動咖啡杯,語氣平靜和緩。


    “我靜不下來!許願懷孕了,她懷了傅京禮的孩子!”


    許寧又氣憤又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恨恨道:“我已經做了那麽多努力,不是給許願讓位的,那個孩子不能留,有那個孩子在,我永遠都不會成為傅太太!”


    許寧的聲音突然帶著幾許殘忍之意。


    “媽,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許母被她眼底的恨意嚇到。


    “隻要我能嫁進傅家,隻要我能成為真正的傅太太,那你就是傅京禮的嶽母,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媽,現在你必須幫我。”


    許寧眼神灼熱的握住許母的手腕。


    許母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慌害怕,但為了往後的榮華富貴,唇角還是扯出一抹笑意來。


    “寧寧,你要我怎麽做?”


    “許願現在還在喝江驚蟄特調的中藥調理身體,她今天離開得匆忙,忘記帶藥,讓叔叔在裏麵加幾味藥材吧,讓她自然而然的落胎。放心,我不會讓叔叔有危險的,我會安排一場意外,讓她受到驚嚇。”


    許寧眼底的兇狠藏都藏不住,她想得越來越多,想讓許願落胎,想讓她離傅京禮越遠越好,想讓她……死……


    “媽,有那種喝了之後會讓人身體變得虛弱,然後身體器官逐漸衰竭的藥嗎?”


    她壓著嗓子低聲詢問,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手還被許寧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握著,許母隻覺自己仿佛是被魔鬼抓著手,渾身都充滿涼意。


    她此刻幾乎不敢直視許寧的眼睛,隻能略帶幾分驚慌的開口:“我沒聽說過這些,我不知道。”


    “可惜了。”


    許寧哀歎一聲:“不能一次性解決許願,真是太可惜了。”


    話落,她目光重新落在許母臉上:“媽,你必須幫我,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一定懂,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她的眼神明明是平靜的,可許母卻覺得其內裏藏著明顯的狠厲。


    許母心尖仿佛都在發顫,她有些不敢開口,怕自己哪句話說錯刺激到許寧,隻能尷尬的扯了扯唇角。


    被許寧兇狠的目光盯著,隻能表態:“我和你叔叔都會幫你的。”


    許寧這才咯咯的笑起來。


    沒有孩子,許願還要怎麽接近傅京禮?


    贏家隻能是她!


    ……


    因為金融峰會的事,許願一直忙著工作。


    她隻覺自己最近忙得太累了,有些頭昏腦脹,小腹處不停傳來鈍痛感。


    她想接杯熱水,可手上沒有半分力氣,手中的水杯“啪”摔到地上碎成渣,開出殘忍的玻璃花。


    許願迷迷糊糊倒在桌案前,最後一刻還在執拗的抓著手機,未撥出的號碼是醫院的急救電話。


    不行,不能這樣昏在這裏。


    許願強撐著站起來,扶著牆步履不穩的走出公寓。


    太陽太過刺眼,照得她眼睛完全睜不開,她想伸手想攔出租車,卻見一輛疾馳而來的出租車朝著她狂奔而來。


    她想逃,但全身無力,雙腳發軟像是被釘在原地。


    直到車子疾馳的撞到她的身體。


    嬌軟的身體在茂密的林蔭草地上滾落,鮮血不停流出,腿間的鮮血猶如雪崩,染紅了她身上白色的衣裙。


    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痛唿呻吟。


    她掙紮的想要抓住些什麽,但此刻無助又無力。


    仿佛能感受到生命恍恍惚惚的在逐漸逝去,小腹處傳來的疼痛,讓她陪伴她三月之久的孩子好像也在逐漸抽離。


    閉上眼睛前,好像看到一個小孩的背影。


    他咯咯笑著,卻又笑著流淚的叫她“媽媽”。


    他說沒有人期待他的出生,他說好痛,他說要走了。


    別走啊……


    她期待你的出生啊!


    別走……


    即使是陷入昏迷,眼淚卻還是從眼角不停滾落。


    站在不遠處的傅京禮眸光晦深的死死盯著昏睡過去的許願,指骨因為用力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許願之前說過的那兩段話,一遍一遍的像是複讀機一樣,不停的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一雙黑眸多了幾分猩紅之意。


    許願,你會沒事的。


    我隻是不想要那個孩子,隻是一個孩子,你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唿吸紊亂,額頭青筋冒氣,助理看到傅京禮如此掙紮的模樣終是勸道:“傅總,許小姐隻是掉了個孩子,那個司機控製了開車的力度,她的身體不會有什麽問題,您可以放心。”


    如此輕飄飄的開口:“隻是掉了個孩子”,殘忍又可怕。


    傅京禮指尖鬆動:“帶她去醫院。”


    ……


    許願醒來後隻覺得頭暈得厲害,她指尖動了動,被手背上傳來的輕微疼痛刺激到了。


    耳邊傳來男人關切的聲音:“別動,會跑針。”


    許願嗓子有些啞:“盛景炎……我好難受。”


    頭暈眼花身體發軟還有些想嘔吐,小腹處的疼痛更是無法忽略。


    她似乎掛了很久的點滴,手在外麵放了許久,已經一片涼意。


    她還是覺得有點疼,強撐著睜開眼皮,手背上有片青紫,像是之前跑針了才會有這大片的瘀青。


    她頓了下,看了許久才發現針紮進了手臂靜脈輸送點滴,而不是手背。


    “我這是怎麽了?”許願說句話都快要暈厥,頭暈的又有了嘔意。


    流掉孩子大出血,因為她體質特殊身體流的血太多,才會如此虛弱。


    虛弱到此刻渾渾噩噩,沒有聽到身邊的聲音根本不是盛景炎,而是傅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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