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道理了!”顧老師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鏡,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關於用相對論來解釋王麵禁墟【時序暴徒】的原理,你可以寫一篇論文,絕對能填補禁墟的理論空白。對大夏守夜人的貢獻可比殺幾個阿貓阿狗的小怪要強得多。”


    是啊、是啊……大教室的學生頻頻點頭,林七夜曹淵幾人嗬嗬嗬笑,你是老師你說得對,敢情我們打生打死殺神秘,比不上耍筆杆子的寫篇論文對吧。


    “紅毛同學,”顧老師抓住祝燚的手,情真意切,“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祝燚。”


    “啊祝燚,對對對,老師我平時隻專注理論研究忽視對學生的關心,這是我的錯。”


    顧老師還展開自我批評,並誠懇提議,“這樣吧,老師我和上麵申請,你到我的科研室來,我做你的導師,咱們師徒合作研究,必然開創《理論禁墟學》的新時代,研究生這塊省掉,你可以碩博連讀。”


    “不是老師,我剛吃完飯就來上課了,還沒漱口沒刷牙,您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成不?”


    “是啊祝燚同學,驚喜來得太突然,確實讓你有點措手不及啊。”顧老師雙眼閃光,“沒事,老師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你。”


    “嗯……”祝燚急得直擦汗,我加入守夜人組織就是為了刷怪升級的,誰特麽是來上學的啊,還碩博連讀,老師你這是要逼死我啊,我技校還沒畢業呢。


    大教室有新兵發出感慨聲,對他能《理論禁墟學》碩博連讀表示羨慕嫉妒恨。


    被逮著做研究就特麽遭罪受,還有人羨慕這得多缺心眼。祝燚愁得直抹額,使勁兒給林七夜和曹淵使眼色,讓他們趕快解圍。


    林七夜琢磨了一下好像開竅了,也拉上祝燚的手:“祝燚學長,我有個問題一直耿耿於懷,想跟你請教,你說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它是真實的嗎?”


    祝燚想伸手打他,果然超級直男腦迴路啊,你就這麽給我解圍的?顧老師給我圍了裏三層,你這又給我圍上外三層啊,這種問題你該問我嗎,不是該問顧老師這精神病嗎?


    顧老師也來了興致:“老師我對這問題也很感興趣,祝燚同學你怎麽看?”


    “顧老師,您學識淵博麽?”祝燚決定另辟蹊徑,用圍魏救趙的策略化解困境。


    “本來我是這樣認為的,因為老師我是華清大學的在職教授。”顧老師習慣性推了一下眼鏡,“但是看到你後我深深體會到‘後生可怕’這個詞的含金量,再不敢說自己學識淵博了,人應該謙虛內斂。隻能說,我摸到了一點學問的門檻。”


    “那太好了。其實學生我想考考老師您的,您沒意見吧?”祝燚問。


    “哦,怎麽說?”


    “您知道,大夏文化裏老師和學生是種雙向選擇的,您想做我的導師,您也得夠這個資格啊。所以,我要考考您?”祝燚說。


    哇——大教室起了騷動,紅毛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往死裏作啊,敢考理論課老師,老師還不得拂袖而去告狀,等洪教官來了就有你受的了。


    “可以啊,我當了這麽多年教授、導師,還從沒學生考校我呢,你敢挑戰權威,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孩子。”顧老師很興奮,“你出題吧,我倒是想看看,我有沒資格做 你的導師。”


    “學生給您的課題就是剛才七夜學渣提出的‘世界真實性’這個問題,如果答得我滿意了,就算通過,我就給您做學生。否則那就是沒啥緣分了。”


    “啊……這個問題……這是個大課題啊,可以從哲學和科學還有神學、玄學若幹層麵來分析研究,一直也沒有確切定論啊,老師需要點時間。”顧老師思索起來,麵露難色。


    “當然學生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我給您三個月時間夠了吧。”


    祝燚隨口一句話把老師支到三個月之後,“順便我給您推薦下可以思辨的作品作參考,想必您理論書看得夠多了,需要放鬆一下。您可以看看駭客帝國三部曲銃夢楚門世界什麽的,還有缸中大腦理論,對了有本佛學經典楞嚴經可以看下……”


    顧老師拿筆記了下:“雖然老師看過許多書涉獵過許多,可是既然學生提到了,我可以再深入研究一下。”


    他合上筆記本和教案,抬起頭來:“各位同學,今天的課就到這裏,剩下的時間自習,老師要迴研究室思考答題了。”


    教室內響起了一陣歡唿聲,終於不用受理論課折磨了,大家都鬆了口氣。


    “祝燚同學,等老師的好消息。”他衝著祝燚點點頭,轉身瀟灑地走了。


    “我艸,累死老子了。”祝燚拿出紙巾使勁擦汗。


    “咦怎麽走了,我的問題還沒給我解答呢,祝燚你給我解釋一下。”林七夜還很失望,求知欲寫滿臉上。


    “你夠了!”


    祝燚打斷他的話,“世界真實與否有那麽重要嗎,活在當下不是蠻好的。就像是莊周夢蝶,你管是自己還是蝶呢?真像黑客帝國尼奧那樣清醒了發現自己躺在營養箱裏,真實世界那麽殘酷不得崩潰進神經病院?再說你能確定躺在營養箱裏那個就是真實的?”


    “真是真假是假,人類不就是在追求真理中不斷進步的嗎?”林七夜說。


    “問題是你追求的就是真理麽?這世界看在不同的人和生物眼中是不一樣的,你覺得是真的它就是真的,還有你的親人朋友戰友,以及為之奮鬥的夢想理想,這構成的一個你的世界,它就是真實的啊。我思故我在。”


    “這不唯心主義麽。”


    “我又不是哲學家,幹嘛想那麽多,為了我認為是現實的東西努力就好了。”祝燚決定結束這個討論。


    “聽這些我腦袋要爆炸了,”百裏胖胖忽地站起來,往教室外跑去,“我寧願去操場跑兩圈。”


    “胖胖等等我,我也去。”曹淵也站起來跑出去。


    接著屋裏的同學都一哄而散,老師都半道走了,誰還在教室坐著發呆啊。


    “其實我是為一個朋友問的。”林七夜說,和祝燚兩個人並肩走出大教室。


    他心說我那個朋友是個精神病,總覺得自己是海綿寶寶,總想抓水母。治好了他,我就能解鎖新的技能了。


    “空氣陽光真好啊——”祝燚伸個懶腰,去特麽的理論禁墟學,搞什麽碩博連讀,讀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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