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愣了一下,抓起台曆看了看:“這幾個月沒日沒夜的訓練,都忘了時間了。過年……”他想起滄南老城區那棟低矮破舊的樓房,姨媽勞碌的身影,還有楊晉、小黑癩……


    “過年太好了,怎麽也能放幾天假吧。”百裏胖胖興奮的揮揮拳,“我太想大別墅、我的柔軟舒服的大床了,還有漂亮可愛的管家姐姐們。喂三位大哥,過年我包機一起迴廣深玩吧。”


    曹淵咧嘴笑笑:“沒聽說封閉集訓還有過年放假的,你覺得教官組會有這麽仁慈?”


    “唉……”百裏胖胖立刻像泄了氣皮球癱在椅子中。


    “也不一定,”祝燚說,目光望向屋外的積雪,“要是有啥特殊情況,沒準兒就放幾天假,不過時間太短,廣深怕是去不成。”


    “能放鬆幾天也行啊。”百裏胖胖又來了精神。


    曹淵雙掌合十:“我相信燚哥的,他是大師,不會打誑語。”


    “得得得,你又來這套,我怕你了。”胖子說。


    “小燚,你又嗅到什麽不同尋常的味道?”林七夜看向祝燚,“我發現你最近神神叨叨的,很多事都說準了,你是不是覺醒什麽先知禁墟了?”


    “滾啊,罵誰呢,你家的小癩皮狗才能嗅味道,我是人。”祝燚輕拍了林七夜腦殼一下。


    “不鬧了,說真的小燚,你最近沒事總上宿舍樓頂上幹什麽?”林七夜正色道。


    胖子哈哈一笑:“燚哥,你要跳樓啊,可要想開點。”


    “玩蛋去!”祝燚瞪他一眼,然後站起身來,“跟我來。”


    林七夜三人跟著祝燚爬上宿舍樓頂,上麵朔風陣陣飛雪撲麵,極目四望,集訓營的景物盡收眼底。周圍起伏的群山都銀裝素裹一般。


    集訓營大門向東而立,門口哨兵挺立如鬆,紋絲不動,好像雕塑。一條山路綿延而來,直通到大門之外。


    祝燚靠在樓頂圍欄邊上,眺望大門口的山路,很久沒說話。


    “我知道了,燚哥這是想家了。”百裏胖胖覺得猜中祝燚的心思。


    “家……”曹淵默默搖搖頭,“我已經沒有家的概念了。”


    林七夜手搭涼棚看過去,忽然體會到祝燚的心思:“小燚,你這是在等什麽?”


    “答案正確,到底是神明代理人啊。”祝燚點頭稱讚說。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一個黑點出現在視線盡頭,越來越大,原來是一輛汽車,正從山路上迤邐而來。


    “車,是輛汽車,真有人來啊。”胖子驚訝出聲。


    “艸,是老趙的黑色箱車,隊裏來人了!”林七夜大聲說,語聲中透著興奮,“小燚你真神了,這大師稱號非你莫屬了。”


    神麽?祝燚想,時間線到這裏有些事必會發生,你要是知道這些,也會很神的。


    車停在大門口。車門打開,趙空城、紅纓、陳牧野等人下了車。紅纓遠望雪景唿吸新鮮空氣,趙空城走到路邊點了一根煙,饒有興趣地看著雪地中的幾株枯草。


    陳牧野帶著溫祁墨來到大門前,遞了證件給哨兵看。


    “隊長來幹什麽?”林七夜扭頭看向祝燚,“你好像知道些什麽?”


    “肯定是有事發生。”祝燚伸手撓撓眉梢,“馬上就該有消息了,等著就好了。”


    “神神秘秘……”林七夜哼了一聲,又說,“那天我和王麵請教了關於神明代理人的一些事,你要不要了解下?”


    “隨便了,你願意說我就聽。”祝燚點點頭。


    “我想聽我想聽。”胖子舉起了手。


    “貧僧附議。”曹淵沉聲說。


    “是關於神和代理人之間的關係,沒什麽不能說的。”林七夜說,“王麵跟我說這兩者的紐帶,其實就兩個字——‘契約’,基於某種原因,神不會出現在低維世界,比如神要在人類社會做什麽,就要找個人來代理完成,這就是代理人。他們之間,就會結成神秘契約。”


    “原來是這樣。”胖子和曹淵恍然。


    “請繼續。”祝燚點頭。


    “契約就是等價交換,說白了就是某種交易,”林七夜繼續說,“神尋找認可的代理人,將神力給予他,而代理人就要幫神來完成事情。王麵說時間之神要他去高天原,為他取一樣東西。”


    “七夜,那你與神的契約呢?”祝燚盯向林七夜,“聽說你已經是雙神代理人了,米迦勒和倪克斯,要你做什麽事情?”


    前些日子的一個大半夜,林七夜帶著神明倪克斯出來瞎溜達,還迴家外麵看看,搞得守夜人上層都驚動了,派了夫子來查看。後來這事整個訓練營都知道了。林七夜也以雙神代理人的說法搪塞過去。


    “怎麽說呢,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林七夜撓撓頭,“熾天使啥都沒說,隻把部分力量贈予我,卻沒提任何要求。倪克斯麽,她可能隻需要一些陪伴……奇怪,都沒有所謂的契約交換,或者每個人都不一樣。”


    “賜予我懂,神要陪伴這事兒我就不明白了……”百裏胖胖和曹淵聽得一頭霧水,不好意思,真聽不懂,不是神明代理人苦惱誰知道啊。


    林七夜看著祝燚:“我冒昧問下,天階古神明想讓你做什麽,當然,你可以不迴答。”


    “我說我沒和古神說過話你們信麽?”祝燚說,“我通過爺爺留給我的神格麵具獲得力量,你說的契約這算麽,這也算是種紐帶吧。有時候我想,天階古神以我之手做的事,對他也會有種業力的反饋,可能他要的就是這個。”


    “大概是吧。”林七夜點頭說,“從神把力量給予人類那刻起,代理人、傳承人都算,從那一刻神與人就有了牽絆聯係,交易就存在了。隊長這次來,我猜測可能和古神教會有關。”


    “也隻能如此,現在集訓營出了你這個雙神代理人,我要是古神教會我也會坐不住的。”祝燚說。


    “別,還有你這天階神明的傳承人呢,您可千萬別妄自菲薄。”林七夜笑著說。


    “喂喂喂,你倆個互吹互擂,有顧及到我和和尚的感受嗎?”百裏胖胖嚷嚷起來,“還有我這個百裏家族的小太爺,古神教會不會垂涎三尺麽,啊不,我要低調,我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此時在集訓營袁總教官的辦公室,充滿了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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