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人族末期時的其他名將,寧止的用兵更會從一種全局的情況去考慮。這方寧止思慮更多,用兵之時難免束手束腳。


    相比於其他人用兵的天馬行空,寧止顯得多少有些普通。


    但也可能是寧止會更多的去思考全局,所以寧止身上更有一種天生的領袖氣質,寧止會更容易做到讓人追隨。


    魔族大軍將要軍臨天啟城的時候,是寧止登高唿籲人族必須在此地狙擊魔族,輸或贏不是重點。但天啟城人族必須要去守,這才是重點。人可以死,但必須是站著死的,不能是跪著也不能是躺著。


    彼時各族威壓人族,人族四國相繼被滅,所有的大型戰役人族接二連三的輸掉。人族當時同時代,乃是上個時代有名的將領和強者,幾乎隕落的幹幹淨淨。沒死的也為了投降選擇投降。


    就在那樣一個情況下,整個人族都彌漫著絕望的氣息。但寧止登高一唿,仍舊有五千多人跟著他衝向天啟城。在哪裏,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倒下,沒有任何一個人逃離。


    這是在寧止的帶領下做到的,人族末期也隻有寧止能做到這種事。


    跟韓信霍去病下棋是在每天下午到傍晚那個時間,其他時候寧止需要休養。說是休養,差不多寧止也會找點別的事。


    比如寧止想寫書,自從韓信和霍去病給他推開了兵道的新大門後,寧止每天都有大量的對兵道的感悟。他想寫下來。


    但是肯定是不行的,因為寧止的右臂不能寫字,寧止下棋倒是用左手下的,但是寧止還不會左手寫字。


    許念說她可以代寫,她早年讀過一些書,是識字的。但寧止拒絕了,代筆是沒有靈魂的。


    於是寧止隻能每天上午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同時努力保存著自己腦海裏的靈感,等到傷好了以後再去寫下來。


    這期間寧止每隔三天就會放血,一次比一次放的狠。有一次寧止放完就直接昏過去了。


    因為寧止發現一件事情,自己的造血能力好像特別行。前世那些放完血的士卒,會連續好幾天的臉色蒼白。然而寧止基本第二天臉上就恢複了血色。


    不過那次昏迷之後,寧止也感覺自己有點上頭了。所以後來寧止都是放的血都是讓自己剛放完的時候暈眩,第一天蒼白,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的量。


    然後第三天接著放。


    寧止的傷的好的很快。


    養傷的期間,寧止一直都是許念在照顧。寧止也說過這種下人的活,其實會有人來做。但許念堅持,起居還好,寧止又沒有太嬌弱,摒除一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地方,許念不需要花多少力氣。


    但餐飲這方麵許念就有的忙了,寧止的養傷期間有哪些東西食用是有益的,哪些東西食用了是有害的。這些許念都需要去注意。


    而那些對寧止身體有好吃的藥膳,每一餐許念都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去做。


    這一點寧止倒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藥膳是何府的下人做的,許念隻是端過來而已。實際上都是許念做的,唯一幫忙的隻有她弟弟許凱。


    寧止不知道,但是其他人知道啊。隻是韓信和霍去病,還有何府的一眾下人都沒有在寧止麵前提這件事。


    按說許凱其實早就應該走了,徐風在寧止醒過來第二天就離開了,但是許凱則一直沒走。寧止出於好奇,也問過許凱,一直待在外麵問題嗎?


    許凱說他想多陪陪姐姐。


    很簡單的理由,讓許凱歸期一拖再拖。每天許念忙完後都會抽很多時間跟許凱待在一起,聊聊天什麽的。


    許凱有很多話想跟姐姐說,然而兩年以來,他經曆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不能宣諸於口的。


    他沒說,他姐姐也沒問。所以姐弟兩相處的時候大多都是許念再說,許凱在聽。這是一種很簡單的美好,卻很讓姐弟二人滿足。


    然而分別之期終會來臨,這一天何府來了兩名客人。


    一位中年男子,神色溫和;一位青年,神色冷厲;兩人俱是氣質出眾之輩。何順天出來迎接的第一時間就被全麵壓製。


    按何順天所說,不單單的氣質。還有修為。


    兩個人的修為他全都看不透,全方位的對他壓製。


    這意味這兩人至少都是道途!


    兩個道途,眾人心中一凜。


    最終還是寧止在自己養傷的院子裏接待了兩人,也就出身權貴的寧止不會被兩人的氣勢壓製。見麵的第一時間,那位青年看都不看寧止,瞪著寧止身後的許凱,冷冷的說道,“你還打算在外麵待到什麽日子?”


    許凱站在寧止身後,低著頭沒有說話。許念連忙握住弟弟的手,低聲的安慰著。


    韓信霍去病這個時候不在,一般上午他們都會在村子那邊幫忙。現在這裏除了姐弟倆,也就隻有寧止了。


    何順天到是也在,就是存在感極低。


    原本坐著曬太陽的寧止,此刻也在坐著。聞言輕輕笑了笑,眼神慢慢眯了起來。


    許念一直照顧自己,寧止是看在眼裏的。而許凱作為許念的弟弟,作為戰士的遺孤。


    那怕寧止知道對方在培養一支軍隊,軍紀森嚴,但這些絕不是強迫許凱的理由。


    眼前的青年無不無禮倒在其次,但是寧止不能允許他強迫許凱。


    那位溫和的中年人看著寧止歉意笑了笑,說道,“厲兒,向這位公子道歉。”


    說話間,中年男人身上的道韻一閃而逝。對其他人來說,中年男人是在某一刻突然高深莫測。


    但寧止卻看的很清楚,這個中年男人,境界是道元。


    這算什麽,示威?


    寧止笑了起來,寧止雖然驚訝,但害怕是肯定沒有。因為從小接觸,所以寧止對道元境界的道韻很清楚。但也正是因為從小接觸,寧止對道元遠沒有其他人應該有的敬畏。


    寧止敬畏強者,但不敬畏不該敬畏的強者。


    “為什麽?”青年不敢置信的看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沒有解釋,隻是笑著卻很威嚴的吐出兩個字,“道歉。”


    寧止躺在椅子上輕笑的看著。在一個道元境強者這般姿態,寧止無無疑有些狂放了。如果以寧家少家主的身份,寧止這般姿態到是沒什麽問題。


    但此地不是寧府,而寧止身邊也沒有能夠抗衡道元境的力量。這種情況,寧止還這般作態,多少就有些不講道理的狂了。


    許念等人隻當寧止有什麽底牌,道元境的中年人也沒有在意。似乎他覺得寧止這樣是正常的。


    雖然心裏在不甘,青年還是給寧止道了歉,隻是態度明顯不情不願。


    寧止倒也沒在意,他看向中年男人。


    這種狂放的姿態放青年讓青年明顯一怒,但迫於中年男子,沒有說什麽。


    中年男子向寧止善意的笑了笑,走上前向許凱說道,“什麽都不用解釋,我知道你為什麽會一拖再拖的待在這裏,但規矩就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隻是有一點我們確實很抱歉,一直要求著你的同時,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意願。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


    中年男子攤開手,說道,“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裏,不再需要迴去。但關於我們的事,請不要說出去。或者跟我們迴去,迴到你原本的軌跡去,受你該受的處罰,完成你原本想要完成的目標。我給你選擇。”


    許凱聞言慢慢抬起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頭。最後慢慢看向許念,姐姐此刻溫柔的看著他。


    沒有哀求他一定要留下,隻有理解包容和支持。


    你做什麽決定,我都相信你是對的。


    許凱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說道,“很抱歉我在外麵拖了這麽長時間,我願意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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