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止是在第五天醒過來的,醒來以後看著自己右手,寧止有些感歎。感歎於那一劍的恐怖威力,也感慨那一劍的恐怖代價。


    真氣運行體內,全身上下血氣無比幹涸,而右臂,如同不存在一般,真氣完全無法運行進其中。


    是什麽情況都已經不用多說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驚唿,是許念。


    “你,好了?你等一下,我去把大家還有醫師喊來。”許念說完,端著東西就跑了。


    半響後,所有人再次齊聚一堂。莫醫師看著寧止嘖嘖稱奇,不敢相信寧止居然真的憑借自己的意誌力醒了過來。


    他原本都已經做好寧止醒不過來的準備了,那天也多次暗示眾人,寧止會醒不過來,好讓眾人有點準備。結果寧止居然真的醒了過來,反到是他像在胡言亂語咒人去死一樣。


    莫醫師有些挺不好意思的。


    不過眾人也沒在意這一點,寧止醒過來就是最好的。


    “現在寧兄……弟醒過來了,你快說救治辦法吧。”霍去病急忙說道,他到現在還記掛著寧止的血液出的問題。


    寧止醒過來,並不代表就沒事了。首先,他的手依舊還是保持這猶如陶瓷破碎般的模樣。


    那一劍的代價實在是太大太大,行逆天之事,必有逆天代價。


    “這個倒不急,醒了就好說,一步一步來。”莫醫師看向寧止,說道,“你的情況你了解吧?”


    寧止搖了搖頭,“我剛醒過來,就被你們圍住了。”


    寧止不是醫師,雖然知道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很差很差,但是具體是個什麽樣還是不怎麽了解。


    但寧止也並不全盤信任這位醫師,萬一是位庸醫怎麽辦?


    至少要聽聽他對自己身體狀況的說法。


    隨後莫醫師把那天對著眾人說的話又對寧止說了一遍,說完以後寧止就知道,這位醫師是有真本事的。


    “現在,你的身體需要治療。”說著,莫醫師的臉色有些為難起來。


    “是需要放血對嗎?”寧止笑了起來。


    寧止對這方麵還是有些了解的,前世在軍中的時候,一些特殊環境裏,中了毒的士卒就會用這種方法。血液出了問題,排掉煥新的是了。


    最先這樣的方法死亡概率很高,早先有些人研究出人的身體是會自己造血的,但失血過多,造血跟不上來,仍舊會死。所以後來放血隻放一點點,這樣確實有效,隻是治療的時間長了一點。


    眾人正對放血是什麽意思迷惑的時候,寧止這樣解釋道。


    “寧少俠知識實在是淵博,這種事都知道。”莫醫師稱讚道,隨即又說道,“這是最穩妥也最好的辦法,隻是需要的時間要很久。出了問題的血換成新的就好了。”


    寧止微微沉默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也隻能如此。


    爆發一時爽,養病養到老。


    “還有就是你的右手,這個一步一步來,先調養好血氣,手臂才還解決。”莫醫師說道,“這兩天我會多給你開一些補血的藥,你自己也可以多吃一些補血的食物,少吃一些冷食。另外就是不要跟人動手。”


    鄭重的叮囑了一些該注意的之後,莫醫師離開了這裏。


    寧止看著眾人,眨了眨眼,“幹嘛都這麽看著我?你們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肯定是都有的,問題是這麽多人,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何順天和黃無化出來最先開口,跟寧止說了自他昏迷後,楓城的格局變化,以及對王家的處置。著重講了玄靈宗即將來襲的事,這幾天這件事一直像座大山一樣壓在兩人心頭。


    別看現在楓城,黃家何家說一不二,但隻要玄靈宗一來。這一切都會灰飛煙滅。


    聽了一會,許念離開,去做補血的食物了,許凱則去幫忙給姐姐打下手。韓信和霍去病則留下聽著,他們也想聽聽楓城現在的形式。


    聽到王家隻有大部分高端戰力隕滅,其餘老弱孤寡全部離開楓城時。寧止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斬草除根這種事,需要我教你們?”寧止皺著眉,語氣明顯不滿的說道。


    黃無化跟何順天瞬間懵了。


    憑心而論,兩人都絕對不是宅心仁厚的人。之所以當時放走王家的老弱孤寡,完全不是因為看那些人可憐,純粹是因為覺得寧止這種少年,可能不會喜歡太多殺戮,殺的還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弱小。


    “你們一麵擔心玄靈宗來犯,一麵放走這麽多王家人,這些人難道就不會去報信?原本玄靈宗還需要些時日才得知,現在隻怕已經在路上了!”


    黃無化跟何順天大氣不敢出,心裏則止不住的嘀咕,到底是大勢力出來的人,心就是狠。


    韓信跟霍去病卻是輕輕皺起了眉頭,隨即霍去病的眉頭很快舒展了,但是韓信的眉頭卻是狠狠皺了起來。


    原因無他,寧止在他看來有些過於嗜殺了。最開始認識寧止的時候,寧止說出殺了王家滿門的時候,韓信就感覺寧止殺性過重。


    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對,戰爭不應該存在憐憫,斬草除根也沒有錯。但寧止所說的理由根本不合邏輯,王家人隻剩一群老弱孤寡,走出楓城還會被落井下石的仇家追殺,哪裏還能給玄靈宗傳信?


    這根本就是為了殺而殺。


    但韓信又感覺不對,他看的出來,寧止不是那樣的人,那少年的熱血,對道義的熱枕,並為之不顧犧牲的勇氣,都不是假的。


    那些正麵形象和此刻寧止冰冷的嗜殺完全形成了鮮明對比,所以韓信感覺不對。


    如果韓信見過為了救沅沅不惜衝撞刑場的寧止,他就不隻是感覺,而是直接確定,寧止身上出了問題!


    寧止皺著眉不滿的說了兩句後,又神色如常的說道,“至於玄靈宗,從洛陽那邊派人來隻怕已經來不及。不過不用擔心,楓城往南的天南郡郡守以前曾是我爺爺的舊部,逢年過節的時候也經常會來我寧家送禮,我跟他還算熟絡。待會帶我給他寫封信,從他那邊派人來這,肯定會比玄靈宗來這快的。”


    一郡郡守,掌握的力量已經是玄靈宗那個級別的,而天南那邊靠近天武神宮,向來武道繁榮,實力普遍較高,足夠擋住玄靈宗了。


    何順天和黃無化頓時鬆了口氣,隻是寧止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溫和,似乎剛剛皺著眉罵兩人的是另外一個寧止。


    這般喜怒無常,有大人物那味了。


    這樣一來,韓信確實皺眉更深了。是寧止太會做戲了嗎?


    霍去病見此一幕,反而徹底放下皺起的眉頭,嘴角甚至輕笑起來。


    晚上,韓信能在皺眉思索與寧止見麵的點點滴滴,那些不可能是裝的,可那樣的寧止又怎麽會是一個嗜殺之人?


    韓信想不通。


    吃完飯,霍去病向著寧止房間走去,韓信一把攔住他,問道,“你去找寧止幹嘛?”


    “還能幹嘛?聊聊天,問問身體怎樣,然後再傳授他我的兵道。”霍去病說道。


    “你要向他傳授你的用兵之道?”韓信皺起了眉頭。


    “當然了,當初幫許念的時候還是你說的好吧?他幫許念找弟弟,我們向他傳授三天的用兵之道。你忘記了?”霍去病說道。


    “這事我記得,我提議的我怎麽會忘?”韓信歎了口氣,說道,“隻是今天房間寧止說的,你難道不覺得,寧止他的殺性有些太大了?”


    “並不。”霍去病搖了搖頭,說道,“韓信,你其實什麽都挺好的,無論能力還是做人方麵,但前世仍舊輸的一敗塗地你知道為什麽嗎?”


    韓信皺著眉看著霍去病,不太自信的說道,“權謀?”


    “孺子可教。”霍去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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