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樂婷走得飛快,就像後麵有洪水猛獸在追她一樣,但聲音傳播得比她走得還快。她剛走出大門,就聽見了裏麵劈裏啪啦的破碎聲。


    她都能想象薄應淮砸家具摔東西,氣急敗壞的樣子了。


    但這些都是他自找的。


    她瀟灑地戴上墨鏡,坐上豪車,“我們走。”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今天他不聽她的,以後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不隻是褚樂婷,公司和南都的人都在明裏暗裏關注著薄應淮的一舉一動,他們今天不歡而散的動靜鬧得太大了,不到半天,就已經傳到了那些老總和高層的耳朵裏。


    薄應淮什麽也沒幹,讓原本支持他的人特別失望,特別心寒。


    薄司湛聽說了這事兒,在股東大會上趁熱打鐵,把支持薄應淮的人換掉了一大堆,還給那些中立的人施壓,讓他們早點兒選邊站隊。


    包廂裏,十幾二十個人圍坐在滿是美食的餐桌前,其他人一個勁兒地舉杯討好薄司湛。


    “恭喜薄總,哦不,恭喜總裁這次大獲全勝!我敬您一杯!”


    “我也敬您。”


    坐在主位的薄司湛笑得特別開心,他舉起酒杯,“今天的成功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大家的幫忙,我也敬大家一杯。”


    碰杯聲叮叮當當的,薄司湛得意洋洋,心裏明白在場的人不全是真心實意跟著他的,但這都不打緊。


    他成功了!


    他把那個沒用的家夥踢走了,現在成了yh真正的總裁,坐上了他老爸夢寐以求二十多年的位子。


    他才不管這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誰也別想輕易脫身!


    這頓飯吃了兩三個小時,吃飯隻是個開始,後麵還有表演、陪酒、按摩這些才是他們今天的主要娛樂。


    有的人醉醺醺地帶著另一半去了隔壁房間,有人抓著麥克風瘋狂唱歌,還有人直接醉倒在地上、沙發上,甚至衛生間裏的。


    現場亂成一團。


    “喝!都給我喝…!今天不醉不歸,放開吃,我請客,哈哈……”深夜,保鏢扶著醉醺醺的薄司湛,他手腳亂動,時不時地叫嚷怒吼,把好幾個路人都嚇了一跳。


    他卻覺得自己沒錯,聽到路人不滿後還氣衝衝地要上前教訓人家。


    要不是保鏢攔著,還給人家道歉,他今晚可能都迴不了家。


    深夜四點,很多夜貓子玩得差不多了,大街上除了路燈亮著,人少得可憐。一身酒氣的薄司湛已經唿唿大睡,偶爾冒出幾句小聲的嘟囔。


    就在這個時候,“自甘墮落”的薄應淮全副武裝,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家,按響了畢梟家的門鈴。


    畢梟的家亮得跟白天一樣,保鏢們裏三層外三層地守著,一個個精神十足,像雕像一樣站在那兒,眼睛跟著薄應淮走。


    薄應淮在門口等了那麽幾分鍾,管家才讓他進去,“請進。”


    管家一說他可以進去了,保鏢們就不再盯著他,繼續巡邏去了。


    管家帶著薄應淮走到客廳的樓梯口,“老大就在樓上。”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就站在那兒不動了。


    看來薄應淮得自己上去了。


    “謝謝。”薄應淮開始往樓上走。


    左手邊盡頭有一扇門半開著,透出暖暖的光。右邊的門都關得緊緊的,還有個衛生間。


    選哪邊很明顯了。


    薄應淮一臉嚴肅,往左邊走去。


    整個屋子靜悄悄的,連走廊也是,隻能聽見他的腳步聲。這讓人有點兒緊張和壓抑。


    不過薄應淮這次來可是準備充分,帶足了籌碼,不怕這些沒影兒的事。


    薄應淮推開門,“畢總,好久不見。”


    畢梟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好久不見。”


    薄應淮突然來訪,畢梟還是挺意外的。但他向來不是沒事不找人,半夜三更來,看來事情不小。


    “薄總找我有什麽事?”畢梟雙手交叉,銀戒指閃著冷光。


    “殺手,是你的人吧。”薄應淮把一張照片放到桌上,推到他麵前。


    畢梟眼底瞬間充滿了狠毒和瘋狂。


    他們一直努力查,最後發現那天暗影失聯後,有個殺手一直跟著他,這殺手還和畢梟的組織有關係。


    不出意外的話,那殺手就是他手下的人。


    如果順著這個線索繼續查下去,再加上周之嵐和其他情報的匯總,薄應淮覺得自己已經能看清大概的情況了。


    正因為手底下有這麽多零零碎碎的信息,他懷疑畢梟的亦正亦邪是有原因的。


    畢梟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他輕輕抬了抬手裏的香煙,確定對方不介意後,他立刻點上猛吸了一口。


    “你想和我聊什麽?”煙霧從他嘴裏飄出來,繚繞在他們之間,連聲音都像是隔著層紗,讓人聽不太清楚。


    那扇門好像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推了一下,慢慢地關上了,把兩個人的聲音關在裏麵。


    沒人曉得那天晚上他們聊了些什麽。


    薄應淮離開的時候,天已經有點亮了。


    空氣中飄著薄霧,路邊已經擺起了早餐攤,便利店的燈還亮著,環衛工人穿著工作服,彎著腰掃大街,小孩牽著家長的手蹦蹦跳跳去上學,嘴裏還叼著棒棒糖,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慢慢醒來的城市。


    薄應淮看著車窗外天天都一樣的風景,心裏有點說不清的感覺。


    他突然抬頭,盯著高樓上的yh集團幾個大字,眼神漸漸變得清晰。


    薄司湛現在肯定很得意吧。


    讓他先囂張一會兒吧。隻有把他捧得夠高,然後再狠狠地把他拉下來,他才會明白什麽叫做痛。


    車流滾滾,車子很快就融入其中,一眨眼就不見了。


    天完全亮了,生活還是像往常一樣繼續著。


    自從那天吵完架之後,褚樂婷就再也沒有去找過薄應淮。


    每次她想,不如先低頭,等他重新得勢後,她肯定能撈一筆好處,再去找他。但每次想到他指著她的鼻子讓她滾,嫌她多管閑事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誰愛去誰去!”一想到這個,她的火氣又上來了,三下兩下就把低頭的想法拋到腦後。


    褚樂婷氣唿唿地一屁股又坐迴了椅子上,奇怪的是,這椅子怎麽坐怎麽不舒服,讓她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兒發。


    “大小姐,出事了!”


    褚樂婷火氣正旺,懶得管手下的人怎麽不敲門就闖進來,做事說話都沒個規矩。她斜眼看了他一下,直接問:“是我爸出事了還是項目出問題了?”


    被褚樂婷這麽一瞪,那人立刻意識到自己太魯莽了,趕緊站直身子,搖頭說:“不是,是薄總出事了。”


    “薄司湛這麽快就撐不住了?我就知道他不是能扛大事的人。”褚樂婷忍不住笑了,這真是個難得的好消息。


    她突然覺得胸口不堵了,心情也好了,連唿吸都順暢了,“快說說,他到底惹了什麽麻煩?不會是沈燕燕她媽要搶他的公司吧?還是工地出事有人鬧事了?快告訴我!”


    褚樂婷越來越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


    “都不是。”手下搖頭時感覺脖子涼涼的,他硬著頭皮說:“是薄應淮出事了。”


    “今天有消息說,他出國求助,卻得罪了海外某個勢力,現在已經聯係不上了。”


    “薄應淮?還聯係不上了!?”褚樂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褚樂婷心裏一驚,她完全沒想到,才幾天時間,自己看好的薄應淮就跌到了最低點。


    不行!她得做點什麽來挽救局麵,她在薄應淮和yh投入了那麽多心血和金錢,如果他就這樣倒下了,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褚樂婷感覺頭昏眼花,她使勁咬住嘴唇,很快又鎮定下來。


    “大小姐你要去哪兒?”手下看到她往外走,也趕緊跟了上去。


    不隻是褚樂婷,這個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南都。


    因為被yh法務部告怕了,現在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真的,即使這個話題本身很勁爆,很多媒體和雜誌社都不敢報道。


    但這不代表網友們不敢,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說得有模有樣,但真假難辨,大多數人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會議結束後短暫休息時,周之嵐也聽說了這件事。


    她當然是不相信的。


    薄應淮前兩天真的出國了,周之嵐試著聯係他,但怎麽也聯係不上,連他身邊的人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於是周之嵐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條流言上。


    薄應淮真的出事了嗎?


    周之嵐也不清楚,但現在看起來好像就是這樣,她心裏沒底,糾結了好一陣子,最後給畢梟打了電話,求他幫忙找找薄應淮。


    畢梟人脈廣,還涉及國外,說不定能知道點什麽情況呢?


    畢梟答應了周之嵐的請求。


    另一邊,沈母也早就聽說了這件事,比周之嵐早了一個小時就找到了畢梟,也讓他幫忙找薄應淮。


    這一天下來,畢梟忙來忙去接了好幾單,都是找薄應淮的下落。


    “他就這麽容易出事?”沈母站在窗邊,抱著胳膊,對這件事還是有點懷疑。


    薄應淮的事兒發生得太快了,而且他們到現在都沒弄清楚他到底得罪了哪個勢力。


    雖然國外不比國內,但薄家的名聲一亮出來,多少還是有點用的,就算對方不合作,也會看在薄家的麵子上讓他走人。


    薄應淮到底做了什麽,才會讓對方不惜對他動手?


    沈母手指輕輕敲著,始終解不開這個謎。


    正發愁呢,薄司湛打來了電話。


    沈母冷眼看著屏幕上顯示他的名字,等了兩秒才接通。


    “沈阿姨,你肯定也聽說了薄應淮出事的消息了,我就不多說了,我這邊暫時沒什麽有用的信息。既然我們合作已經成了,他估計也迴不來了,那你就該把沈黎薇還給我了。”薄司湛說話態度囂張,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他懶洋洋地靠在辦公椅上,腿搭在辦公桌上,那姿勢真是放蕩不羈。說話的時候,還用鞋尖去碰桌上的擺件。


    以前這裏是薄應淮的辦公室,但現在已經是他的了。


    聽說之前黎薇在這兒當秘書的時候,辦公室裏還鬧出過不少風流韻事,正好,他過兩天可以安排和沈氏的合作,把她叫迴來重溫舊地。


    讓他們倆的美好迴憶覆蓋以前的那些不愉快。


    出乎意料的是,沈媽媽並沒有拒絕,反而很爽快地答應了。“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差點忘了這事兒。”


    “我今天就派人把沈黎薇送到你那兒去。”


    “不用。”薄應淮笑了笑,手裏轉著筆,突然一彈,筆飛了出去,筆尖直接撞到文件上,留下了一個小汙點,然後掉了下來。“我過去接就行。”


    “嗯,隨你。”沈媽媽表麵上沒什麽反應,也不在乎他是怎麽帶走的。


    答應了他的要求後,兩人也沒什麽好說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沈媽媽把手機放迴去,輕蔑地哼了一聲:“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薄司湛現在一得勢,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眼裏哪還有她這個合作夥伴。


    沈媽媽冷笑,薄司湛應該認為他們沈家是墊腳石,成功爬上台後便想甩的一幹二淨。


    墊腳石是真。


    但誰才是墊腳石,可不好說。


    沈燕燕收到媽媽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趕迴家。一進門,她就直奔書房。


    沈媽媽抬起頭,淡定地說:“薄司湛剛剛來消息了,說要我把沈黎薇還給他。”


    “媽媽答應了嗎?”沈燕燕有點猶豫。


    看媽媽這樣子,那壞女人八成是被薄司湛帶走了。


    “她走不走無所謂。”


    “現在薄應淮生死未卜,我們不如趁這個機會,幹掉薄司湛,把yh掌握在我們手裏。”沈媽媽慢悠悠地說。


    薄司湛知道的太多了。


    以後要是出事,他那種性格,肯定拉人墊背。


    他們可能會被牽連進去。


    他們付出了這麽多精力,也該到了取下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沈燕燕輕輕地點了點頭。


    薄應淮幫那個小賤人搜集證據,結果害得她爸爸進了監獄,沈家也倒閉了,她到處流浪,受盡了人間的苦難,他死得一點兒也不冤枉!


    所以,對於薄應淮的消失,沈燕燕並沒有什麽感覺。


    沈燕燕突然建議說:“殺薄司湛的計劃,不如讓那個小賤人去執行,反正她肯定想報仇,這樣一舉兩得,讓他們內部爭鬥。”


    比起薄司湛,那個小賤人肯定更愛薄應淮,她現在的記憶不是已經恢複了嗎?她就不信她能忍氣吞聲,心甘情願地跟著薄司湛。


    讓他們自相殘殺,那她們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沈燕燕覺得自己的計劃簡直是太完美了,既省時間又省力氣,打擊還特別精準。


    “不行。”沈母拒絕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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