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沈燕燕頭暈目眩,感覺快喘不過氣了,在林楊分神的一刹那,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地踢向他的要害。


    “滾開!”林楊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她推開。


    “啊啊——”沈燕燕被推著,墜下了海崖,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海水吞沒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楊驚慌失措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停在了懸崖邊上。


    海水碧藍,風唿唿地吹,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兒好像就他一個人。


    林楊盯著海看了好一會兒,害怕過後,他變得異常冷靜。


    死了也無所謂。


    林楊的衣服被風吹得飄來飄去,風鑽進他沒扣好的領口,冷得他直哆嗦。


    他突然就笑了起來。


    手摸著臉,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胸膛都跟著震動,肩膀抖得厲害,笑得他彎下了腰。


    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沒法迴頭了。


    就算沈燕燕的屍體被發現了,所有人肯定都覺得是畢梟幹的,跟他沒關係。


    他看著遠處的海平線,眼裏的煩躁和恐懼,慢慢就被決心取代了。


    黎薇,沈黎薇。


    她一定是他的。


    他想和黎薇在一起,因為他覺得自己才是最配得上她的人。


    林楊低著頭,看著自己被指甲劃傷的手掌,他慢慢握緊,感受著那濕潤的疼痛。


    過了許久之後,他才離開了。


    海崖上又恢複了平靜,地上到處是亂七八糟的碎石頭,海鷗還在天上飛來飛去,一切還是老樣子。


    “老大,人已經撈上來了。”


    空氣濕乎乎的,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不過很快就被海風吹散了,消失在藍天碧海之間。


    ……


    沈黎薇在早茶館等了五分鍾,她不著急,慢悠悠地去挑自己喜歡的吃的。


    兩個大人物沒來,她先和薄應淮對上了暗號。


    “先生,一個人嗎?”看著打扮成服務員的薄應淮,她笑了笑,故意摸了他一下。


    薄應淮戴著口罩,眼神裏充滿了無奈。


    “小姐,這是您的餐。”他沒走,裝模作樣地拿著紙筆假裝記她點的菜,任由她調戲。


    “對不起啊黎薇,我遲到了。”


    沈黎薇手一縮,心情就像退潮一樣,一下子平靜了。


    她剛想端起茶杯,卻發現他臉上貼著創可貼,忍不住問:“你怎麽受傷了?”


    那個假裝服務員的薄應淮也識趣地走開了,留他們倆單獨相處。


    白錦城摸了摸臉上的創可貼,反過來安慰她:“沒什麽大事,不用擔心,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沈黎薇想說點什麽,又停住了,輕輕歎了口氣:“你最近真是受了不少苦,要是有什麽我能幫忙的,盡管說,別客氣。”


    “嗯,好。”


    白錦城被她這麽一關心,心裏感激得不得了,也就沒再拒絕了。


    他本來還擔心,這些天沒聯係,黎薇可能被別人影響,對他有什麽誤會和戒心呢。


    沒想到,自己想多了。


    她還是對他挺好的。


    白錦城忍住笑,盡量不表現得太明顯。


    沈黎薇眼裏帶著點笑意,她把旁邊蓋著蓋子的芝麻糊推到他那邊,“菜還沒來呢,你先吃這個開開胃,味道挺好的,我剛才也吃了碗。”


    “那我嚐嚐。”


    芝麻糊真的好吃,吃下去還有香味兒。


    可白錦城心裏想的不是這個,“黎薇,我上次提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薄司湛…他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這些秘密可能會傷到你,而且,他交往過的女生可多了,接近你肯定有他的目的。”


    “我不想讓你再受傷了。”白錦城眼神裏充滿了真誠。


    黎薇聽了有點兒犯難,“白錦城,我和他是朋友。”


    白錦城手在桌子底下握緊了拳頭,心裏挺不情願的,“黎薇,我不會騙你的,他真的不是什麽好人,你和他在一起……”


    黎薇越猶豫不決,就說明薄司湛在她心裏的地位越重。


    “白錦城!”


    突然一聲大吼打斷了白錦城的話。


    兩人一起轉頭看去,隻見薄司湛一臉不高興地朝他們走過來,然後坐到了沈黎薇旁邊。


    他惡狠狠地盯著白錦城,嘴角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還不知道我名聲這麽差,居然有人背後說我一文不值。”


    “都說要公平競爭,白錦城,你怎麽能背後給我抹黑?”他氣得都快冒煙了。


    薄司湛氣得拳頭捏得咯吱響,要不是沈黎薇在旁邊,白錦城這個挑撥離間的人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白錦城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湯勺,勺子和碗一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你自己心裏清楚是不是在潑髒水,別把手伸到黎薇這邊來,你敢動她,就別怪我也不客氣。”


    以前他給薄一驍匯報工作的時候,每次見到他,他身邊的女人就沒見過一樣的,逼人自殺、腳踏幾條船這些事他也沒少幹。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怎麽對那些女孩兒的,但如果他敢對黎薇動歪腦筋,那他可就別想。


    薄司湛和白錦城互相瞪著,倆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沉重,氣氛緊張得要命。


    就在這時候,飲料被端上來了,“你們倆,別吵了。”


    “要怪就怪我吧。”她低下頭,一臉內疚,“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們倆有矛盾,早知道會鬧成這樣,我就應該分開請你們。”


    她眼睛裏帶著受傷的神情,睫毛半遮著。


    白錦城一看她那樣子就受不了,趕緊說:“這事兒不賴你,你工作那麽忙,難得有空請我們。”


    薄司湛難得同意他,也趕緊說:“這家早茶味道挺好的,但我一個人來沒意思,多虧了你。”


    “我們就是有點小誤會,沒什麽大不了的。”他瞪了白錦城一眼,轉頭對沈黎薇卻是一臉溫柔。


    白錦城忍住不爽,給她夾了幾個蝦丸。


    他們這麽一安慰,沈黎薇心裏舒服多了。


    調整好情緒後,他們又閑聊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離他們五張桌子遠的薄應淮正盯著他們三個看。


    他冷冰冰地盯著沈黎薇大腿上那隻特別討厭的手,眼皮狂跳,心裏越來越不爽,眉頭也擰成了一團麻花。


    他給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立刻明白了,趕緊起身去辦事了。


    他心裏盤算著遲早得讓薄司湛吃點苦頭。


    不隻是他這麽想,連被騷擾的沈黎薇也在心裏琢磨著怎麽好好教訓薄司湛一頓。


    但薄司湛並不知情,還笑嗬嗬地給她夾菜,“黎薇,多吃點,看你最近瘦的。”


    他好幾次想喂她,都被沈黎薇躲了過去。


    白錦城氣得牙癢癢,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黎薇,你要均衡飲食,不能光吃肉。”


    “對啊,得多吃點。”薄司湛往她那邊靠了靠,手在下麵不安分地摸著沈黎薇的腿,看她沒反應,就更大膽地勾住了裙子。


    他的笑容更燦爛了。


    沈黎薇把腿並攏,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說:“別光說我,你們也吃啊。”


    “我不敢去……”


    不遠處,薄應淮的助理迴來了。


    他帶著一個女孩,看到女孩還在門口猶豫不敢靠近,就伸手推了她一把。


    “快去。”助理的眼底暗含警告。


    女孩搖著頭,眼裏含著淚水,緊緊抓著盤子,手指都發白了。


    那女孩被助理嚇得脖子一縮,鼻子一吸,硬著頭皮往那桌子挪去。


    他們都在那兒……


    這可怎麽辦啊?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會不會被開了?


    恐懼一陣陣湧上心頭,她走得越來越慢,每次想迴頭逃跑,都能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她。


    走到桌子旁邊時,女孩恨不得把頭埋到地裏去,她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碗湯,“你,你好,你的湯……”


    沈黎薇坐在裏麵,另外兩個人坐在外麵,都沒搭理那個女孩。


    但女孩看起來很害怕,她低著頭,小聲說了聲“謝謝”。


    得讓那兩個家夥注意到女孩,看清楚她的樣子。


    沈黎薇伸手想接過那碗抖得厲害的湯,但還沒碰到呢,白錦城就搶在前麵攔住了她的手,“我來吧。”


    薄司湛看著他們倆的手碰在一起,瞬間抬頭,直勾勾地看著白錦城。


    說話就說話,這家夥幹嘛動手動腳的?


    怎麽,隻準你點燈,不準我點火啊?


    白錦城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薄司湛。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雙方的眼刀子一直在空中碰撞。


    這女孩本來就挺害怕的,隻想趕緊把東西送過去就閃人。


    結果白錦城冷不防地碰了她一下,她就像被電擊了一樣,手都忍不住抖起來。她也顧不上什麽湯了,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本能地把手抽了迴來。


    雖然碗被白錦城接住了,但晃得厲害,眼看著湯就要灑出來了。


    “黎薇,小心!”


    沈黎薇一直盯著那碗湯,看到它快要灑出來了,她就裝作很吃驚的樣子,站在那兒不動。


    幸好旁邊有個薄司湛,他反應快,伸手用手背擋住了濺出來的湯。


    “你沒事兒吧?燙到沒?”


    薄司湛甩了甩手,趕忙抽了紙擦了擦,然後就詢問著沈黎薇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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