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走過沉沉的雨幕,直到已徹底看不到塗山雅雅的身影,蘇牧才手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著。


    狐妖少女打人不知輕重,那一拳打在身上,到現在仍感覺胸口有一股沉悶之感。


    感覺胸口的沉悶之感,他手微微落在劍柄中,神情有些失落:“看來今天是無法繼續練劍了。”


    “倒也是難得的休息時候。”


    他苦澀的笑了笑,已不知道自己已多少時間沒有真正休息過了。


    “啪嗒,啪嗒……”


    腳踩在地麵,水花迸射,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再一次迴到塗山安排給他的住所。


    到了屋子,身上一股螢火泛起,蒸騰的白霧散出,身上的雨水在白霧中逸散中悄然散去。


    解下腰間的劍,放入桌子,將身上沉重的從行囊丟在一旁,沉默的躺在床榻上,合衣而睡。


    漸漸的,沒入深沉的睡意之中。


    …………


    塗山雅雅站在原地,胸口起伏跳動,臉色一陣青白,手臂上被劍刺傷的傷口仍在溢著血液,但狐妖少女好似未曾感受到一般,腦海中迴蕩的都是那男子臨走時說的話。


    “你……果然沒有一決生死的決心。”


    哪怕那人已經離開,這刺耳的話仍在塗山雅雅耳邊迴蕩,帶著男人的譏諷。


    她很想轉身,再度找迴去,大喊一聲:“來嘛,誰怕誰,那就一決高下,也決生死。”


    但她終究無法邁步。


    她隻是無聊,想找人打架,沒有要跟人拚命的意思。


    也就打個架而已,怎麽好端端的就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可惡,可惡……”


    塗山雅雅咬著牙齒,拳頭鬆開又握起。


    “姐姐……受傷了呢。”


    長長的裙擺蓋過鞋麵的小腳出現在塗山雅雅麵前,嬌小的少女手拿著些包紮的物品,輕柔的為塗山雅雅包紮著。


    “一點小傷而已。”


    塗山雅雅毫不在意,隻是嬌小少女在包紮傷口時帶來的疼痛,讓塗山雅雅一陣呲牙。


    “能讓姐姐這般吃癟的人,還是容容第一次見到過呢。”


    嬌小少女低聲。


    “我不過是……不過是……”


    塗山雅雅想跟妹妹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妹妹說。


    “姐姐是覺得,自己隻是打架,並不想傷他性命是嗎?才會弄成現在這樣?”


    “當然。”


    塗山雅雅點了點頭。


    “那個人可比雅雅姐要聰明呢,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那般說的,其實,他根本就不會跟雅雅姐搏命。”


    “什麽?”


    塗山雅雅猛的看向自己的妹妹,轉身,拳頭捏緊,便要去找那個人繼續打架。


    “但,姐姐,你真有與其一決生死的決心嗎?”


    身後,傳來妹妹塗山容容輕柔的聲音。


    塗山雅雅的腳步不由停住了,迴頭,看著妹妹:“我跟他又無冤無仇,他又沒招惹我,我好端端的怎麽會殺他?”


    “若是姐姐再去跟其切磋,他若再跟姐姐說出那般的話,姐姐不用管他就好了,他……不敢跟姐姐搏命的。”


    “什麽?”


    塗山雅雅瞪大了眼睛。


    “如同姐姐所想的一樣,姐姐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麽會跟姐姐拚命,而且,他也知道姐姐不會殺他。”


    “隻是這般,怕是會讓他恨上姐姐了。”


    “嗬……我怕他恨?”


    塗山雅雅冷笑。


    “可是姐姐,你也沒必要去找那人麻煩,那人,紅紅姐……蠻在意的。”


    “姐姐也在意……他?”


    塗山雅雅不由眯起了眼睛。


    “嗯。”


    塗山容容邁著小步子走到塗山雅雅麵前:“這個人,讓紅紅姐勾起了一些不好的迴憶。”


    “那我更要揍他了。”


    塗山雅雅咬著牙齒。


    “不要太……重了。”


    塗山容容低聲:“他剛剛隻是嚇雅雅姐的,他內心有牽絆,不會真的跟雅雅姐一決生死。”


    “牽絆?”


    “嗯。”


    塗山容容點頭:“便如雅雅姐在意紅紅姐跟容容,紅紅姐在意雅雅與容容一樣,他不會隨意的將自身的性命置於危險的境地的,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這樣啊!”


    塗山雅雅點了點頭:“隻要不決生死,我一定好好揍他。”


    說到這裏,塗山雅雅更是捏緊拳頭,咬著牙齒:“這人實在可惡奸詐,差點就嚇住我,我今天迴去養精蓄銳,明天再去揍他。”


    …………


    送走了雅雅姐,塗山容容邁著小步子返迴到宮殿。


    才剛踏入房間,已是傳來塗山紅紅的聲音:


    “雅雅的傷勢……如何?”


    塗山容容抬起頭來,此刻,塗山紅紅纖美高挑的身姿背對著她,正站在窗前,眸子正靜靜的看著外麵沉沉的雨幕。


    “受了一些傷,但不算嚴重。”


    “那就好,讓雅雅吃一些虧,也好。”


    聽到這些,塗山容容忍不住抬頭看了姐姐一眼,姐姐最是護著雅雅姐與她了,若是之前知道雅雅被人傷到了,可不會輕易放過。


    誰都知道,紅紅姐是霸道的,可從來不允許別人真的欺負到雅雅和她。


    但現在,雅雅姐被打傷了,紅紅姐也沒有要給雅雅出頭的意思,若是以往,紅紅姐大概在那人的劍傷到雅雅姐的時候就已經出手了。


    更何況現在……


    對傷到雅雅姐的事情也隻字不追究。


    不由的,塗山容容抬眸,落在紅紅姐的背影上,隱約中能感覺到一抹孤寂。


    顯然,姐姐到底對當年的事情到底無法忘懷,哪怕,那個人類不是當年姐姐失手殺死的小道士


    卻依舊……特例對待。


    隻是因為,在那個人類的身上看到了那個小道士當年的影子。


    但那個人類,他並不是姐姐失手殺死的小道士啊!


    那小道士已經徹底的死去了。


    “姐姐,你可莫要將他當成‘他’的轉世了。”


    塗山容容抿緊了唇。


    塗山紅紅並沒有迴答妹妹,而是繼續透著窗戶看著外麵沉沉的雨幕,好一會,才語氣失落的道:“我知道,當年的‘恩人’早就魂飛魄散,哪還有‘轉世’的可能,這個人類,也不可能是‘他’的轉世。”


    “我隻是在想……若這個人,真的是‘他’的轉世,那該有多好。”


    在外人麵前霸道的塗山紅紅,在此刻,已是微垂著眸子:


    “這樣,我便有機會能夠彌補當年的虧欠了。”


    ……………………


    今天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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