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那時候咱們剛相識,我不好的將家底都告訴你,還望二妹見涼!”


    薑夢哼了一聲,“那你還有什麽瞞著我沒有?”


    劉繼祖笑道:“二妹放心,隻要與咱們合作有關係的事,我一件都沒瞞你!”


    薑夢對這個迴答並不滿意,她瞟了劉繼祖一眼,又問道:“你就那麽信任他?就不怕他拿了尚賢就跑了?”


    劉繼祖搖了搖頭,“我倒不是有多信任他,畢竟這才剛相識。隻是我又不會用劍,拿著它沒什麽用!”


    薑夢急道:“你不會用,有的是人會用啊!你為什麽不問問我呢?”


    劉繼祖瞅了她一眼,笑道:“二妹不是用刀嗎?你那刀不是也是神兵嗎?”


    薑夢聽了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強詞奪理道:“就算你舍不得給我,那你師父不是也用劍嗎?”


    劉繼祖搖了搖頭,“眾所周知,尚賢是姬伯仁的劍,交給別人不合適,沒準兒還會招來災禍!但韓望不一樣,姬伯仁本就是他殺的,他又用劍,武技又高,給了他正合適!我也正想借這把劍試試他,他要是真走了,我也認了,但他的黑鍋我可不替他背了!”


    薑夢皺眉低聲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之前還到處撿錢呢!那可是七神兵之一的尚賢劍!那是一個門派的根基之寶,竟然就這麽被你拿去送了人!”


    劉繼祖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想的卻是那劍本來就是韓望從姬伯仁那裏得來的,除了那劍還有不少好東西呢!韓望雖然在西坪鎮陷害了自己,但現在已經投靠了自己,自己如果一點都不表示,這個事始終都會成為兩個人之間的芥蒂。不如就把話說開了,劉繼祖雖然沒有明說,但以韓望的聰明才智,他應該能理解劉繼祖的意思,那就是:“你雖然來投靠我了,但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我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是真想投靠我還是隻是想著你的那些東西?誓言那類東西,隻能依靠起誓的人自我約束,你當它有約束力,它才有用,否則就是一句空話而已!我現在將這把劍還給你,算是你來投靠,我對你的一點表示,其餘的東西就算是你讓我替你背黑鍋的補償,你就別想了,咱們兩清了。今後你如果還想跟著我,那咱們就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你跟薑夢的地位一樣,我並不在意你的庶子身份。你如果不想投靠我也沒關係,那就拿著這把劍趕緊離開,我也不攔你。你如果還有什麽其他非分之想,我剛才已經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了,你自己看著辦!”


    但這些話,劉繼祖並不方便對薑夢說,自己和薑夢雖然在合作之前也算是仇家,但那是因為她的出身造成的,她個人和自己並沒有什麽私人仇怨。不像韓望,韓望是自己殺了人,卻要劉繼祖來幫他承擔責任,這是十分嚴重的誣陷,因為被殺的人裏有書院宗主的嫡子姬伯仁,弄不好是要送命的!雖然韓望藏的那些東西也很珍貴,但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也不算什麽,因此劉繼祖用韓望藏著的那些東西抵消了他欠自己的債,又將尚賢還給了他,並給了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就是想讓韓望自己想清楚再決定何去何從,而他劉繼祖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人。


    這時,崔安世和裘二已經搜完了身,抱著不少錢袋迴到了車上,趙明珠和琳兒也將車馬都收拾了好了,劉鐵頭等人也方便完了,正在收拾各自的馬匹。薑夢見劉繼祖不說話,正要再說兩句什麽,但還沒來得及說話,馬蹄聲就響了起來,韓望已經騎馬迴來了。


    劉繼祖看了薑夢一眼,笑了笑,但薑夢隻是哼了一聲,就迴了自己馬車那裏,並讓趙明珠和琳兒上了車,她來駕車。劉繼祖也跟在她後麵,迴到了裘二的馬車那裏。他見大家都已經上了車馬,就讓裘二和崔安世也上了車,對眾人說道:“咱們就再辛苦一下,等出了涉縣再休息了!”說完就上了馬車,一催馬,馬車當先迴到了官道上,然後一路向東,直奔涉縣縣城而去。


    兩輛馬車和六匹馬直直跑了一個下午,直到傍晚時分才出了涉縣,趕到了武安縣的西郊,眾人為了安全起見,沒有進縣城,而是在城郊找了一家客棧住了進去。現在他們人多了,住店這些事直接由裘二和崔安世去辦了,過來的路上,劉繼祖讓他們倆將搜來的錢點了點,那麽多人身上總共才搜出來兩千多兩銀子。看來這些山賊不是去打劫,身上沒什麽錢,那些空錢袋在他們路上休息時也都埋掉了。


    劉繼祖讓裘二管錢,崔安世管賬,後麵他們的花銷暫時都從這些錢裏出。為了穩妥起見,他們還是要了飯菜到房間裏吃,但房間太小容不下那麽多人,劉鐵頭的幾個徒弟就單獨在一間吃,隻有劉鐵頭和他們幾個在一起吃了晚飯。


    這些人的飯量都大,因此劉繼祖點的飯菜量很多,但這家客棧能提供的飯菜種類卻很少,劉繼祖點了驢肉卷餅,鍋盔夾肉,蕎麥灌腸,一大盆燴菜和不少饅頭、苦累。好在飯菜種類雖少,味道還是不錯的,價錢也很實惠。


    眾人吃了晚飯,舒坦了不少,劉繼祖給劉虎頭介紹了自己這邊的人員以及他們的一些經曆,然後才讓劉虎頭講講他們師徒的經曆。劉虎頭聽劉繼祖說的那些差點被驚掉下巴,要不是說這事的是劉繼祖,他估計都不敢相信。


    等劉繼祖講完了,讓他講自己的經曆時,他先長歎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們師徒的事倒簡單!我們五虎門的山門在河南道朝哥城外,在河南道是僅次於仁義堂和嵩山派的第三大門派,位於河南道的東北部,緊鄰山西道、河北道、山東道三道,位置很緊要,因此我們五虎門的主要生意就是物流!


    我們那裏是四道通衢,以前生意是極好的。但嘉和皇帝一死,四王分裂大周,使得這一情況急劇變化。山西道和河北道很快成了晉王的地盤,而上東道和河南道卻還在朝廷手裏,這就使得我們的生意很難做了。因為晉王不像吳王,吳王雖然占了地盤卻與朝廷保持和平,道界也沒關。晉王可就不一樣了,他經常和朝廷控製的河南道和山東道這邊發生戰爭,進而完全封閉道界。


    這樣一來,我們的生意就隻剩下了山東道,因此我們門派的收入銳減。開始時,也就是我和姬萬全以及李思退去攔截您的那會兒,我們靠著以前的積累還能堅持,當然我還能留在門派裏,主要是因為我的師父!他老人家當時是五虎門的門主,對我也很器重,提拔我當了副門主。但後麵生意日艱,他老人家又上了年紀,在我那次任務迴去不久就辭世了!


    師父將門主之位傳給了他的大兒子,我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我那個師弟是個無惡不作的紈絝,我作為大師兄,之前替師父管教過他幾次,他因此就對我懷恨在心。等他當了門主,就開始利用各種機會整我和我的徒弟們。老子怎麽受得了這個鳥氣,於是就打算離開五虎門!但具體去哪裏,一直都沒個結論。


    我們那裏距離太行山很近,那時那裏就已經有山賊盤踞,但我們那會兒也沒想著要去做賊!但後來我聽說您也去了那裏,我才決定上山的!我是和您交過手的,也知道您是從南往北逃,因此就認為您真的去了太行山。實際上,我一直對您的所作所為很是敬佩,和您交手之後更是如此,因此在和幾個徒弟商量之後,我們就一起進了太行山,投奔了太行軍!”


    劉繼祖皺眉道:“太行軍?他們不是山賊嗎?”


    劉虎頭笑道:“可不是嗎!他們是見您在襄州起事時叫了紅巾軍,覺著山賊實在是上不了台麵,因此這段時間才跟著改的。我們當時消息閉塞並不知道詳情,稀裏糊塗就投靠了他們,靠著一身的武技還混成了一個小頭領。


    我是親眼見過您,跟您交過手的,因此一直期待著能見您一麵,但我卻一直沒見到山寨的頭領。後來襄州起事的消息終於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裏,我們也知道木將軍和您交過手,因此開始懷疑山寨的頭領是假冒的,持這種懷疑態度的人越來愈多!


    我就是其中比較顯眼的,因為我這人說話直來直去,嘴沒有把門的,有什麽就說什麽,這也為我招來了禍端。昨天下午,山寨無緣無故給我們送了不少酒肉,說是要犒勞我們。我哪裏知道有詐,就和徒弟、弟兄們一起痛飲,結果喝醉後就被人捆了起來,今天上午就被捆在了馬上,要送去山寨喂猛獸!要不是碰巧遇見了您,我們師徒幾個早就被剁碎了喂給那些畜生了!”


    劉繼祖聽了看了韓盼一眼,韓盼笑道:“這個事我多少知道一點,太行山曆來盜匪橫行,多年前比較有名的有盤踞在太行山的太行七虎,後來書院接了剿滅太行七虎的任務,您的師爺楊勝武一人挑了太行七虎,從那時起,太行山很長時間都沒有成勢力的山賊團夥,直到晉王來了山西道。


    晉王來到山西道不久,嘉和皇帝就突然駕崩了,晉王利用手裏的權力很輕易就控製了山西道和河北道,並野心勃勃地不斷征戰試圖進一步擴大地盤。但山西道和河北道兵多民少,隻能不斷加稅,因此很多百姓被迫就上了太行山!


    當時止戈城的人看到了大周的頹勢,因此就派了他們宗主的一個兒子黎銷前去太行山,靠著止戈城的支持,他們的勢力發展很快,用了不長的時間就將太行山的幾股山賊都合攏到了一起,勢力也越發壯大了起來。書院後來得到了這個消息,宗主姬倫認為這個勢力這樣一直發展下去會成為大周的心腹之患,因此就派了姬如鳳帶著書院的一批精銳前去鏟除這股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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