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祖剛擬好了這部分內容,還沒來得及謄寫,三寶就迴來了。他這次是拎著兩個食盒進的房間,一進門就對劉繼祖說道:“公子,午飯準備好了,您趕緊趁熱來吃吧!”


    他來到客廳,三寶已經將飯菜端了出來擺到了桌子上,隻見桌上擺著一盤爆炒腰花,一盤孜然羊肉,一盤燉幹豆角,一盤清蒸鱸魚和一大碗不知是什麽的肉湯,除此之外還有一桶米飯和一壺酒。劉繼祖看著這些飯菜笑道:“這就是你說的特製飲食?”


    三寶笑道:“當然了,您可別小看這些飲食,這都是太醫院的太醫們給開的方子,說是這些東西都是補腎壯陽的好東西!特別是那牛鞭骨髓湯,一般的地方可吃不著,絕對是好東西!”


    劉繼祖聽到牛鞭二字,眉頭皺了皺,心裏有些犯嘀咕,但他不想露怯,點了點頭,說道:“你坐下跟我一起吃吧!”


    三寶笑道:“您別開玩笑,這些衣食住用,包括那茶都是隻有您才能享用的,我們這些下人有自己的,館裏不允許亂了身份!”


    劉繼祖聽了點了點頭,就坐下吃了起來,但他不習慣自己吃飯時別人在旁伺候,就讓三寶也去吃午飯了。由於從小受吳倫的熏陶,劉繼祖對吃的還是很講究的,因此這些飯菜一入口,他就吃出了不同。


    這些飯菜的食材都是最好的,但加工的過於精致了,味道反而有些打折扣,不過已經很不錯了,比絕大多數酒樓的飯菜質量都要好。尤其是米飯和酒,算是劉繼祖吃過、喝過最好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是貢品。


    那碗牛鞭骨髓湯也非同凡響,除了牛鞭和牛骨髓之外,湯裏麵竟然還放了好幾味藥材。劉繼祖對這類藥膳並不陌生,他從小就吃這類東西,才進書院時書院也為他們這些前來測試的外姓弟子準備過,他猜這個湯估計也有類似的作用。


    這些飯菜份數不少,有四菜一湯,還有酒,但每份的量卻不多,對劉繼祖來說也就剛剛夠而已。劉繼祖把這些飯菜,包括湯和酒吃的一幹二淨。等三寶迴來,看見空空的飯桶和盤子,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他吃驚地問道:“公子,您的飯量也太大了吧!那兩食盒吃的差不多是一家四口人的飲食了!”


    劉繼祖笑道:“不好意思了,我食量有些大!”


    三寶這時迴過神來,笑道:“您有這個身材,又有這個食量,通過後麵的篩查肯定沒問題!”


    劉繼祖笑道:“這個和食量有什麽關係,不過還是借你吉言了!我想寫兩封信給我的親友,好讓他們放心,我想問一下京城哪裏有郵亭。”


    三寶笑道:“您現在還沒進宮,等您進宮當了官,直接通過驛站送多好,又快還不用花錢,您不如再等等。”


    劉繼祖搖搖頭,“我離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家裏人肯定很擔心,我想盡快讓他們安心!”


    三寶聽了點了點頭,“您這也是人之常情!京城裏有四個郵亭,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附近,好找的很。您要往哪個方向送信,就把信投到哪個郵亭即可。隻是現在兵荒馬亂的,道路不暢,收費還貴!”


    聽見京城裏有四個郵亭,劉繼祖高興起來,他讓三寶收拾了碗筷,自己則迴臥室繼續寫信,一直寫到了下午兩點左右,劉繼祖總算把兩封信寫了出來。兩封信依然是用暗語寫的,一封寫給百家莊,一封寫給襄州城。


    在信裏,劉繼祖將自己自武家村之後的經曆以及得到的消息都寫了進去,還囑咐他們不要來找自己,並讓他們將五方聯盟的陰謀想辦法通知四王和三宗門。四王和三宗門雖然是他們的仇敵,但劉繼祖覺著在麵對外來侵略時,大家還是應該一致對外才是。雖然他知道這幾乎不可能,但隻要讓這些人知道五方聯盟的陰謀就行,這陰謀一旦敗露,也就不會那麽容易實現了。


    另外,這兩封信隻是他的保險措施,他散布這個消息主要還是要依靠那些告示。他打算等他熟悉京城的情況後,就想辦法在後半夜將告示貼在京城的四處。劉繼祖已經了解到,京城甚至整個京畿地區的人都好這一口,這麽爆炸性的消息,隻要被好事之人看見,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大周的。


    更何況京城裏魚龍混雜,四王、三宗門甚至有點規模的山賊,應該都有暗樁布在這裏,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唯一的問題是這些告示貼在哪裏比較合適而已。劉繼祖計劃等他出門時好好找找,最好能找到一個既方便張貼,人流量又大,還不容易那麽快被官府的人發現的地方。


    信寫好之後,劉繼祖有些困了,他把三寶叫了進來。三寶也在他那個小房間裏打盹,聽到劉繼祖叫他,立即就來到了劉繼祖身前,劉繼祖讓他去找兩個信封和一些糨糊來。三寶知道他這是要封信,出去不久就拿了兩個信封和一小碗糨糊來。


    劉繼祖當著三寶的麵,將寫好的信封了起來,然後寫上了投遞地址,一個是河南道商州城的一家店鋪,一個是江北道襄州南城裏的一家店鋪,這兩個都是他們的據點。等墨跡幹了之後,劉繼祖掏了五兩銀子出來,丟給了三寶,吩咐道:“麻煩你幫我將這兩封信投遞出去,再買個竹筒密封一下,剩下的錢就當是給你的跑腿費了!”


    劉繼祖之所以沒有自己去投信,主要是擔心自己出門會被仇家盯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而這兩封信他是用暗語寫的,並不擔心信會被截獲,而且這樣光明正大地讓三寶去寄信,反而不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三寶見劉繼祖竟然給了他五兩銀子,不由心花怒放,寄兩封信而已,最多也就是一兩銀子就夠了,劉繼祖竟然打賞了他四兩銀子,可把他高興壞了。他接過錢問道:“公子,我不識字,您這兩封信是往那邊送的?”


    劉繼祖告訴他兩封信都是往河南道的方向送的,三寶說了一句知道了,拿了信就一溜煙似的跑了。


    劉繼祖估計是他害怕自己反悔錢給多了,這才趕緊跑掉的,他笑了笑,先將那一小碗糨糊收了起來,後麵張貼告示要用這玩意兒。劉繼祖抻了個懶腰,感覺有些困了,於是迴到臥室,將破宗從包袱那裏抽了出來,然後抱著躺到床上休息起來。


    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劉繼祖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一翻身就坐了起來。不一會兒,三寶急匆匆地迴來了,他進門後先叫了一聲‘公子!’


    劉繼祖答應了一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隻見三寶滿頭大汗,還在喘著氣。三寶把氣喘勻之後說道:“迴稟公子,您的信已經遞出去了,我還加了急,估計您的親友很快就能收到信了。”


    劉繼祖很滿意,笑道:“先謝謝你了,你跑這麽急幹嘛?”


    “不急能行嗎?您不是要沐浴更衣嗎,完了還要去尚書府呢!再晚可就耽誤正事了,我已經要了熱水,她們很快就會把水送來了!”話音未落,就從門外陸續進來了四個強壯的仆婦,都提著熱水,三寶讓她們把水倒去沐浴間的木桶裏。


    三寶伸手試了試水溫,對劉繼祖說道:“公子,水差不多了,我來幫您洗澡吧!”


    劉繼祖搖了搖頭,“我不習慣有人幫我洗,我自己洗就行!”


    三寶笑道:“您不讓我洗行,後麵宮裏來人可就不行了!那我就去幫您把新做的衣服取來。”說完就關門離開了。


    劉繼祖來到了臥室旁邊的沐浴間,沐浴間迎麵是一麵大屏風,屏風後麵是一個大木桶,木桶旁邊還有一個架子,那是專門放置洗臉盆的,臉盆架旁邊放著一個泡腳用的木桶。緊挨著屏風的是一個做工精美的衣架,專門用來掛衣服。另外一個角落裏還有一個小一些的屏風,那裏隔出來一個小空間,那裏麵是馬桶。


    劉繼祖伸手摸了摸水,水溫正合適。這個木桶很大,比劉繼祖在一般客棧裏見到的那些都大,樣式很像薑遙給七妹洗澡的那個木桶,可以容納兩個人同時洗。想了想七妹,劉繼祖又想起了和容兒一起鴛鴦戲水的情景,不由有了反應。


    劉繼祖心裏歎了口氣,不知不覺間,自己離開七妹和容兒已經一個多月了,這真是何苦來的。劉繼祖脫了衣服鞋襪,將衣服搭在了旁邊的那個精美的衣架上,然後抬腿跨進了木桶裏,木桶裏有坐靠的地方,劉繼祖坐好,仰頭靠著桶壁,舒服得讓他發出了一聲歎息。


    木桶旁邊還有一個角幾,上層是各種洗漱用品,下層是一塊大浴巾。劉繼祖看了看那些洗漱用品,用刷牙用的鹽,有沐浴用的澡豆,還有用來洗頭發的浴膏,多是自己從來沒用過的高級貨。劉繼祖又不禁感歎起來,這些權貴還真是會享受。


    劉繼祖洗到一半的時候,三寶迴來了。但他隻是跟劉繼祖打了個招唿,將包著新的衣服的包袱放到了客廳的桌子上,就迴自己的房間了。劉繼祖又洗了好一會兒,直到手已經發白,水也有些涼了,才起了身,用浴巾擦幹了身上的水。


    劉繼祖裹著浴巾,來到了客廳,將那包袱拿到了臥室裏打開,隻見這套衣服是用上等絲綢製作的,做工精致,極為華貴。衣服是全套的,連內衣、鞋襪和各類飾品都有了。外衣的樣式竟然是半文半武的樣式,不知道是京城本身流行這個樣式,還是因為劉繼祖文武雙全,他們特意安排的。


    但不管怎麽說,這樣的衣服更適合動手,而且這套衣服用料雖然華貴,卻並不俗氣,顏色淡雅,花紋也是暗紋,劉繼祖穿上後還很合身,他很滿意。等劉繼祖穿好衣服,束好頭發,將那些飾品也都佩戴好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多了。


    劉繼祖來到客廳,喊了三寶一聲,三寶應聲而出,一見劉繼祖眼睛就亮了。他一邊幫著劉繼祖整理衣飾,一邊笑道:“這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原先看您也是富家公子的樣子,現在再看您簡直貴不可言!就是那些世家公子見了您,也要自慚形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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