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夢點了點頭,“母親是這麽說的,據說是咱們無為穀一位武聖前輩總結出來的。那位前輩還說,那種速度放慢並不是絕對的,而是相對的。我覺著可能是達到這種水平後,這類人可以根據對方一係列身體活動的細節,提前判斷出對方將要使用的招式和動作。


    而這類人的身體素質、動作速度、招式效率、意識反應都要遠高於一般人,這樣此消彼長之下,自然看著就像對方的速度放慢了一般。隻是這種速度放慢可能並不像咱們想象的那麽慢,隻是慢了那麽一點點而已!


    但高手過招,勝負往往隻在一刹那,能做到這樣幾乎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雖然是否能達到這樣的標準隻有當事人自己才能感受到,但外人卻可以通過他的一些表現看出端倪來。我懷疑李傳宗已經達到了武聖的水平,並不是憑空猜測的,而是通過他的幾個表現猜測出來的:


    首先,他能在麵對四個武者攻擊時,後發而先至,這就說明他能預判對手四人招式的走向,且反應速度比這四個人都快得多。那四個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你們親自選出來的,武技水平你們是最清楚的,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將他們四個刺傷,難度是相當大的,反正我是絕對做不到的!


    其次,他能在老虎撲向他時,在那樣危急的時刻,將槍頭準確的射到老虎嘴裏,如果沒有將對方速度變慢的能力,實在是太困難了,除了依靠自己的實力以外,就隻能冒險碰運氣了。但你們都知道,李傳宗這人極為謹慎,是很少冒險的。


    最後,李傳宗的師祖楊勝武的武技水平據說就能達到武聖的級別。不說別的,就說他在書院和楚王幾十年的追殺下,頂著十萬兩銀子的懸賞,依然能逍遙在外,你們說厲不厲害。而我最近聽說,書院之所以追殺楊勝武,竟然是為了楊勝武的一門武技,這個事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吧?”


    呂逸和齊爽一起點了點頭。


    薑夢繼續說道:“從我的分析看,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而書院有那麽多武技,肯定看不上一般的武技,也不至於為了一個一般的武技這麽大動幹戈幾十年。因此,我猜想楊勝武的那門武技絕對是難得一見的一等武技!”


    齊爽聽了眼睛一亮,“一等武技確實不凡,據說姬伯仁的武技就是書院兩門一等武技之一的‘公孫劍’,練到極致就有可能成為武聖!但因為當時我在和黎樇拚命,隻來得及偷眼看了幾眼,卻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不過姬伯仁能在侯通的輔助下殺了黎烽,說明他的武技應該很高明。聽你的意思,李傳宗那傳自楊勝武的槍法武技也是一等武技了?”


    薑夢點了點頭,“我就是根據這三點原因,推測李傳宗已經達到了武聖的級別。從我對他的觀察看,他現在可能多少有點天下無敵的感覺,否則他也不敢當著我們的麵跳出來行此險招,但他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真實實力。


    此人行事雖謹慎,卻謹慎的過了頭,明顯有些缺乏自信!依我看,要想殺了他,必須要從他的這個性格缺點下手,還要趁早才行!而且即便我猜錯了,他並沒有達到武聖的級別,咱們對外也要這麽說才行!”


    齊爽聽了薑夢的分析覺著很有道理,不由鄭重其事起來,但對她最後這句話卻沒理解,問道:“這是為何?為什麽要替他吹噓呢?”


    呂逸這時卻想明白了,說道:“夢兒是擔心咱們編的那些說法江湖中人不相信,他們根本不信李傳宗有這個實力可以打敗三宗聯盟,從而懷疑是咱們三家火並了!”


    薑夢點了點頭,“這是必須這麽說的一個原因,其實就是讓咱們的謊話聽起來更合理。還有一個原因則是為了三宗門的名聲,因為抬高李傳宗就是抬高咱們自己!咱們是三宗門,還是三宗聯盟,如果敗給了一般人,那咱們的臉麵何在,威懾何在?


    因此,如果要讓李傳宗替止戈城以及崔安世背這次的黑鍋,不僅要說李傳宗已經是武聖了,還要把楊勝武、龍雲飛、侯懷穀、馮定坤、吳倫以及他們那邊有名有姓的人都算進去,甚至還要有木毅的協助或一些神跡才行。


    這樣的謊話聽著才真實,才像那麽迴事,老百姓聽了也才願意傳播,江湖中人才會信!三宗聯盟這次即便敗了,也是由於輕敵,敗給了當代武聖率領的一大群江湖高手,這樣也不算墮了咱們三宗門的威名!”


    齊爽聽了總算明白過來,不住地點頭。


    薑夢這時又看了看他們那有些狼狽的隊伍,搖了搖頭說道:“書院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咱們也沒辦法再利用他們的信鴿傳遞消息了,還是先去宛城吧。咱們的靈蟲和一部分弟子還在那附近,等明天白天有了馬匹之後,你們再派兩個得力些的弟子去京畿道的道界那裏看看情況。如果那些弟子還活著,就把咱們的人盡快帶迴來,並告訴另外兩宗的人,三宗聯盟受到了李傳宗一夥人的偷襲,損失慘重,讓他們盡快趕迴各自的宗門。


    如果他們已經被李傳宗或姬伯仁殺了或傷了,就想辦法把咱們自己的人帶迴來就行,別人就不用管了。等到了宛城之後,你們安排人盡快把那邊的弟子們都召迴來,後麵的事等咱們迴到穀裏,把情況如實向母親稟報之後再說吧!沒準兒他們根本不會同意我再出來,咱們在這裏瞎想一點兒用都沒有!”


    說完歎了一口氣,就帶著呂逸、齊爽來到了車邊,和那七名弟子一起拉著三輛車,帶著還能走動的傷馬朝東邊去了。


    劉繼祖拍馬跑了一陣,就被迫將速度降了下來,因為夜間在山裏跑這麽快實在是太危險了,有些地方路邊就是深溝、懸崖。這要是掉下去,別管是誰,輕則受傷,重則喪命。劉繼祖隻得將速度控製在了可控範圍之內,慢慢地往西坪驛趕。


    但不管怎麽說,走官道再慢也比在山林裏亂跑快多了。夜裏十一點左右,劉繼祖終於來到了西坪驛的外麵。這個驛站規模很大,和段德清那個驛站的規模相當,西坪驛旁邊就是西坪鎮了,過了西坪鎮不遠就是去往京畿道的道界了。


    在過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下一步要怎麽辦,是繼續通過驛站前往京城,還是重新易容後自己孤身一人進入京畿道。如果考慮到方便舒適,肯定是通過驛站好。但劉繼祖想到:“如果繼續以朱散葉的身份去投靠驛站,會有增加許多不確定性。


    首先,前麵發生了那麽大的事,現在驛站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前去投靠就要解釋為什麽自己沒有跟著大部隊在一起,而是孤身一人到了驛站。雖然好好想個借口也能搪塞過去,但難免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即便自己再換個身份,繼續用肖開的令牌找到驛站,在發生了這麽嚴重的案件的背景下,驛站也不一定有精力顧得上自己。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就是三宗門的人已經知道自己可以借助驛站來隱藏身份。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對驛站加強監控,自己再躲在驛站裏並不安全,很容易就會被他們發現。而他現在隻有一個人,實在不宜和人動手。”


    因此權衡再三之後,劉繼祖還是決定重新易容後獨自上路。做好決定後,他先仔細觀察了一下驛站和西坪鎮周邊的情況,發現這個時間隻有驛站門口和西坪鎮的鎮口還有燈火,但鎮子裏的情況卻沒辦法看到。


    因為西坪鎮位置十分重要,它雖然隻是個鎮,卻不是敞開的,而是像縣城一般在外麵築了城牆。這時城門已閉,隻有城門那裏點有火把,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劉繼祖不知道城裏麵還有沒有江湖中人把守,也不知道三宗聯盟那三十個人是等在這裏,還是在道界附近躲著。


    但劉繼祖猜測,這裏是東進西去的重要關口,怎麽可能沒人把守?而三宗聯盟的人養尊處優慣了,讓他們餐風露宿守在野外,可能性不大。因此他認為這個鎮子裏肯定有河南道的江湖人,而那三十個三宗聯盟的人十有八九也住在鎮上。


    所以,劉繼祖原計劃是繞過這個鎮子,最後卻發現根本不可能。因為這裏是依著地勢而建,鎮子所在的這座城,正好將西去的這個關口堵了起來,兩邊都是峭壁,根本繞不過去。劉繼祖沒辦法,雖然他很想盡快趕到道界附近,也擔心後麵三宗聯盟的人追過來,但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


    既然沒有選擇,那就隨遇而安吧!


    他決定先躲起來好好休息一下,並重新易容做好準備,然後等明天天亮後根據情況再決定後麵的行動。隻是這個晚上實在難熬,他的晚飯就沒吃飽,折騰了一晚上,又是挖坑,又是動手,還殺了一隻老虎,趕了大半夜的路,這時已經是又累又餓了。


    但現在哪裏還有吃的呢?鎮子進不去,外麵也沒有店鋪,即使有店鋪,這個時間也打烊了。劉繼祖歎了口氣,這時他又看了一眼那個掛著燈籠的驛站,發現沒有士兵住在外麵,這就說明胡範同那一千多人醒過來之後,並沒有往這邊來。


    想想也不奇怪,畢竟出事的地方距離西峽縣那邊更近,而胡範同他們也是河南道的官軍,出了事也一定是先通知給自己的上司。既然沒有吃的,隻好忍著了。劉繼祖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突然想到驛站裏肯定有吃的,不如到驛站裏偷些東西出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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