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無為穀帶頭的是現任穀主的小女兒薑夢,她聞言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而被稱為黎钜的那人卻嘲諷道:“早就該開始了,要不是你們書院養虎遺患,怎麽會讓那李傳宗猖狂這麽久!還讓他端了我們最大的據點,你知道我們損失了多少錢嗎?”


    書院的青年聽了,哼了一聲,“黎師弟,你這話說的就不地道了!李傳宗是我們書院棄徒不假,但你們的麻煩不是你們自找的嗎?怎麽能怪我們呢?”


    黎钜怒道:“姬伯仁,你說的那是人話嗎?要不是你們設計把他逼出了宗門,又沒拿住他,他怎麽會幹出這麽多事來!要不是我們調查出是他端了我們的據點,又靠著我們的匠監眼力好,應吳王之邀,追查出他們還殺了吳王手下的李悟義、李悟德和陸逐權,你們還想瞞著我們自己對付他呢!你們是人家的對手嗎?”


    姬伯仁聽了眼皮跳了跳,忍住怒火,冷笑道:“你們既然那麽擅長追查,那你們的匠監和我們的鷹犬也差不多嘛?那還用我們的靈師幹嘛?我可就把人帶走了!”


    黎钜大怒,差點把鬥篷彈開,但看了看姬伯仁身後的老虎,突然又冷靜了下來,說道:“咱們三家說好的,除了每家三個領隊,五十個武者之外,你們出鷹犬和鴿子,負責追蹤和信息傳遞,無為穀出六瓶百毒解,我們出六套內甲,組建三宗聯盟,共同追殺李傳宗!怎麽,你們白拿了我們的甲,想言而無信嗎?”


    姬伯仁斜睨著黎钜,“白拿了你們的甲,開玩笑!我們書院付出的代價小嗎?不說別的,要不是我們花了大力氣通過信鴿在各地建了通信網,你能這麽快得到消息嗎?你知道光是這個通信網就得用我們多少人,多少鴿子嗎?”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兩位師兄,咱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的好。咱們在這裏耽誤一刻,李傳宗就跑遠一點兒,等真跑出了咱們三宗門的勢力範圍可就更不好找到他了!”


    黎钜和姬伯仁聽了卻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黎鋸諷刺道:“夢妹子,那李傳宗可是在你們的地盤出現的,現在跟丟了,你可要有個說法才行!”


    姬伯仁聽了斥道:“黎钜,你嘴巴放幹淨些!”


    黎钜嬉笑道:“吆喝,護花使者出現了!你別想著人家了,再怎麽說,人家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的!再說了,你們書院不是號稱追蹤術天下第一嘛,又是鷹又是狗的!人呢!還不都是一群廢物!”


    薑夢還是用那冷冰冰的語氣說道:“黎師兄說的不錯,李傳宗確實是在我們江北道被發現的。我是一月二十三日收到的消息,就立即下令進行了核實,經過多方收集信息比對,發現這個李傳宗是真的的可能性很大。於是我就按照聯盟要求,於一月二十四日當天中午就通過書院的信鴿通知了兩位。


    我也於當天就帶著書院的靈師日夜兼程趕到了襄州城附近,但由於木毅造反,臥虎寨被攻占,襄州城及臥虎寨周邊戒嚴警戒了兩天,無法安排人進去調查。但李傳宗自己卻跑了出來,還在行刑台當眾報了名,露了臉。


    書院的靈師和我們無為穀的人都有見過李傳宗的,他們當時都在現場,經他們確認那人絕對就是真的李傳宗。我就立即把這個消息又通知了兩位,當時是一月二十七日,兩位已經在路上了。我這裏得到消息後,就立即開始著手安排人進行跟蹤,並在整個江北道進行了布控。


    李傳宗有多謹慎,多狡猾你們不是不知道?他下了行刑台就易了容,還好書院的靈師認得他的馬,才算沒有跟丟,在他去襄州北城的路上,我親自給他下了書院的氣味標記。靈犬跟蹤也很順利,但卻不知道怎麽被他發現了,他處理了那身衣服,馬匹也換了。還好當時另一位靈師謹慎起見同時放了獵鷹,這才能繼續跟著他出了北城。


    原本一切很順利,但後來因為路上行人車馬漸多,獵鷹無法準確定位,我們失去了他的確切蹤跡。究其原因,我認為是因為我們過於依賴書院的鷹犬之故。”


    姬伯仁聽了一愣,怒道:“薑夢,我處處維護於你,你怎麽反過來說我們書院的不是?”


    黎钜卻高興得嗬嗬笑了起來,薑夢卻還是不緊不慢,語氣冷淡地解釋道:“姬師兄,我雖柔弱,卻不需要你來維護!我說的是事實,沒有埋怨書院的意思。李傳宗先是發現了獵犬,他就想辦法擺脫了獵犬的追蹤,而且是騎馬離開的,我們因為過於依賴獵犬,就沒有及時發現李傳宗換了衣服,換了馬。


    等我們發現獵犬已經無法追蹤到他時,李傳宗已經出了城。獵鷹雖然追蹤上了他,但我們的‘人’卻因為過於信賴獵犬,沒有及時跟蹤到李傳宗。也沒有親眼看到他是否又易了容,換了什麽衣服,以及騎的什麽樣的馬。獵鷹雖然根據它的辦法認出了李傳宗,並一直跟蹤,但它卻沒辦法告訴我們李傳宗的具體的情況是什麽。


    我們隻能按照獵鷹的指示在後麵追,但為了避免李傳宗看到我們的人,打草驚蛇,因此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前麵還好,他出城時間較晚,路上也沒什麽人,跟蹤的一直很順利。但後麵就不行了,路上行人車馬漸多,獵鷹已無法準確找到他,等我們來到獵鷹失去他蹤影的地方時,他已經過了界,進入了河南道。


    我猜李傳宗一定是發現了獵鷹,因此采取一些措施故意混進了人群中,最後又借助夜晚漸晚,順利擺脫了我們的追蹤。因此我才說咱們過於依賴鷹犬了,而且我認為我們的行動已經打草驚蛇了,李傳宗肯定是又易了容並換了衣服躲在了河南道某處!我這麽說,能給黎師兄一個交代了嗎?”


    黎钜嗬嗬笑了兩聲,“夢妹子說的好,做的也好,為兄我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姬伯仁聽了卻冷笑起來,“薑師妹,既然你能在他身上下氣味標記,那你的刺殺術肯定不在李傳宗之下,你為什麽不直接下手除掉他呢?”


    薑夢似乎是歎了一口氣,“姬師兄,您忘了咱們聯盟是怎麽約定的了?聯盟規定,任何一方發現李傳宗之後,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時,不得擅自行動,必須通知另外兩家,三方協商製定了統一的行動計劃後,再共同行動!”


    姬伯仁又冷笑了兩聲,“薑師妹,你的任性那是出了名的,除了你母親,你什麽時候聽過別人的話?你可別告訴我,你靠近他時沒想過要動手,我看是不敢動手吧!”


    薑夢聽了姬伯仁的話,似乎十分厭惡,冷冷道:“姬伯仁,別給你臉你不要臉!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你們書院淨是些偽君子,而你更是年青一代裏最陰險卑鄙的,你還不如黎钜這個真小人呢!”


    姬伯仁臉已經氣的發白,黎钜無緣無故躺槍,也十分惱火,兩人正要發脾氣,侯通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我說薑師侄,說話還是要注意點,你無緣無故的誹謗我們書院弟子,可是會破壞咱們兩宗門之間的關係的!”


    薑夢見長輩發話了,就不再言語,但也不道歉。無為穀的灰衣人這時卻用一種極為難聽的尖銳嗓音說道:“侯師弟,夢兒可不是無緣無故說的那些話!不過你說的話也有道理,咱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成立這三宗聯盟既是為了誅除咱們的共同敵人,也是為了鍛煉年輕人,你們三個的脾氣還是需要磨練啊!”


    止戈城那個兩米高的大個子這時也說道:“呂師兄和侯師兄說的都有道理,就按聯盟的規矩來,在誰的地盤,就聽誰調遣!後麵還是請姬師侄主持吧!”他的聲音低沉洪亮,震得大家耳朵生疼。


    姬伯仁見長輩發話了,也不在和薑夢鬥嘴,連忙拱手道:“幾位前輩教訓的是,我之前沒控製好自己的脾氣,冒犯了薑師妹和黎師弟,還請多多包涵。我先給各位介紹一下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吧!”


    侯通見姬伯仁這麽快就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十分滿意。黎钜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偽君子,也不再說話。薑夢則一拱手,客氣道:“願聞其詳!”


    姬伯仁朝她笑了笑,說道:“李傳宗是在襄州到河南道的道界那裏失去的蹤影。他應該沒有迴去江北道,我聽跟著薑師妹的靈師說,江北道那邊現在已經遍布無為穀的人。李傳宗如果在那邊,一定會被發現的。而且薑師妹就在李傳宗後麵不遠的地方,如果他往迴走以他的身形特點一定無法逃脫師妹的法眼。”


    說完還特意看了薑夢一眼,才繼續講道:“因此,李傳宗在河南道的可能性極大。我這才飛鴿傳書給各位,讓大家趕到這裏聚會商議下一步的對策。按照正常的腳力推測,李傳宗應該就在以宛城為中心的這方圓三百裏範圍內,但時間過一天,他的活動範圍就會擴大一百裏甚至更多。


    為了找到蛛絲馬跡,我們動員了整個河南道的江湖門派,官道經過的每個村鎮城池,我們都安排了人。考慮到李傳宗會易容,馬也可以丟掉或買掉,因此我們隻讓他們找身材高大的男人,反正李傳宗再會易容,也不可能改變他自己的身形。


    直到現在為止,我們從過了江北道的道界一直到周邊三百裏,所有挨著官道的村鎮、城池都進行了排查,沒有錯過一個百姓和江湖中人,共發現了和李傳宗身高體型相似的人有三十七個。但奇怪的是,經過進一步的核實後,我們發現這三十七個人都不是李傳宗本人。


    因此,我懷疑他已經知道我們在官道上安排了人找他,所以就離開了官道去走那些鄉村小路,甚至跑到了山林裏。這就是我們掌握的全部消息,以及我的一些推測,不知各位有什麽更好的看法沒有?”說完有些自得地看著薑夢和黎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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