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毅接著介紹道:“當然,他們上了馬就不好管了,一拍馬就沒影了,因此要約束好他們,必須讓他們知道軍法如山才行。不管好他們,這類人很容易就受傷死掉的,而且他們還愛惹禍,喝酒、打架、殺人,什麽都幹得出來,會誤事的!因此這類人不能離主官太遠,離遠了就管不了了。


    但不管怎麽說,這類隊列是特殊的,而跟著許康的那些五人隊,是標準的搜捕戰術隊列,使用較多,其中兩人持長槍,負責搜尋與進攻,兩人持刀、盾,負責防守護衛,一人持弓箭,負責遠攻警戒。這個隊列最安全,不容易造成傷亡。還有那一千新兵用的是巡邏隊列,他們持刀或槍即可,因為他們更多的是起到威懾作用即可,不用真動手。


    至於去攻打臥虎寨的隊列,實際上如果條件允許,用搜捕隊列會更好些,但那五百新兵的裝備不齊,沒有刀、盾,連最基本的皮甲都不全,也沒有配弓箭,即使配了他們現在也不會射。他們現在配齊的隻有長槍,因此用的是最簡單的進攻隊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是根據己方和對方的實際情況製訂的戰術。


    因為對方是一群缺乏訓練的烏合之眾,因此即便是最簡單的進攻隊列問題也不大,但問題的根本卻在於裝備的不足。如果按照今天這個隊列去攻打臥虎寨,我估計受傷的人不會超過十個。此外還有純粹防守的隊列以及用於偵查的隊列,也都是根據當時的情況製定的戰術。這樣說,你大概應該明白幾種隊列之間的差異了吧?”


    劉繼祖聽了點點頭,“嗯!聽明白了,多謝師叔!”


    “謝什麽,都是自家人!”


    正說著,突然從大門那邊跑出來十五個人,都穿著便裝,拿著刀劍朝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木毅見了,扭頭對楊勝武笑問道:“父親,您看見的就是他們吧?”


    楊勝武又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答道:“看穿著,確實有些像!”


    這時張遠已經下了令,門口的一百人立即放箭,將那十幾個人全部射死在了門口的空地上,在此之後,就再沒有人從大門這裏衝出來了。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鍾,戰鬥差不多結束了,陸續有軍官跑過來給木毅報告戰鬥結果。


    最先來報告的是許康,他滿身是血的跑了迴來,依然是生龍活虎,身後跟著的那四個親兵卻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許康來到木毅身前,將雙錘又架在了脖子上,然後立正行禮,“都尉大人,太守府裏已經沒有活口了!”


    木毅聽了卻一皺眉,問道:“都被你殺了嗎?沒有投降的嗎?”


    許康嗬嗬笑了起來,“反正我沒看見!我殺的都拿著刀槍,不像投降的,你們說是不是?”他扭頭問跟著的那四個人。


    那四人剛跑到他身邊,正在跟木毅行禮,聽許康問他們,連忙迴道:“迴稟都尉大人,許大人說的不錯,整個太守府裏都是當兵的,還想負隅頑抗,傷了咱們不少弟兄呢!仗著許大人英勇,我們這才把他們都殺光!我們點了數,有兩百一十五個。”


    劉繼祖問道:“師叔,這太守府裏都是當兵的嗎?”


    木毅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雖然盧太守來的時間不長,太守府裏各色人等加起來,少說也有一百來人,其中有一半以上是護衛,剩下的是管事、仆婦、雜役之類的人,都是伺候盧譚的人。”


    楊勝武這時說道:“那一定是藏起來或逃出府了!”


    木毅點點頭,扭頭對張遠和許康吩咐道:“許康你繼續帶人搜查,不許漏過任何一個能藏人的地方,張遠你再帶五十個人進去幫著搜查一下,看有沒有密室、密道、暗格之類的地方!”張遠和許康領命,一起帶著士兵又進了太守府。


    過了一會兒,負責後門的甘平也來報告,甘平很輕鬆,看樣子他本人沒有經過戰鬥,他立正行禮後報告道:“啟稟都尉大人,我們這邊一共射死了十五個人,投降了三十個人,有從後門跑的,也有翻牆出來的,死的都拿著兵器,投降的看衣著應該是府裏的仆役。”


    木毅很滿意,“很好,你們繼續在後門輪流警戒,一半人輪流原地休息,等我下一步的命令。”


    甘平領命迴去安排了,劉繼祖則在心裏默默計算著人數,按照木毅的說法,這太守府裏少說也應該有三百個人,許康一隊殺了兩百一十五個,甘平一隊射死了十五個,投降了三十個,前門一共射死了三十六個,加上盧管家三個人,那就是兩百九十九個人了,那剩下的應該沒幾個人了,隻是不知道那太守躲在了哪裏?


    這時,張進騎馬來報,他和許康差不多,身上都是血汙,看來是經曆了戰鬥的。他下馬立正行禮後,稟報道:“都尉大人,方州丞不肯老實待在府裏,他把府裏的人都組織了起來,妄圖帶人從後門逃跑,我們後門的兄弟沒堵住,傷了不少,差點就被他們得逞,辛虧程肅帶著一隊兄弟在附近巡邏,攔住了他們,我們一起才將他們全部擊殺了!”


    木毅聞言皺眉道:“還沒有動他,他那麽激動幹什麽?不是你小子故意刺激了他吧!”


    張進委屈道:“我就是按照您吩咐的那樣,跟出來問話的說襄州南城進來了賊寇,我們是帶兵來保護州丞大人的。誰知道那人進去沒多久,州丞就帶人從後門逃跑了。這人做的還很絕,他讓那些仆婦雜役衝在前麵擋箭,護衛在中間用刀劍驅趕,他卻躲在最後麵。


    等後門的兄弟把那些仆婦和雜役射死後,那些護衛就一擁而上,衝破了咱們的包圍圈,保護著方州丞逃跑了。我是聽到了喊殺聲就趕緊騎馬過來帶著人在後麵追,幸好有程肅兄弟,他正好帶著咱們那些新兵在太守府和州丞府之間巡邏,見有人夜奔,就幫我攔了下來,我們兩麵夾擊才幹掉了他們,真沒有刺激他們啊!”


    正好這時程肅也帶著一隊人趕了過來報告,張進見了連忙對他說道:“程大哥,你趕緊過來幫我說說方州丞的事,都尉大人不信,非說是我刺激了他!”


    程肅為人很穩重,他先下馬向木毅行了禮,然後才說道:“啟稟都尉大人,南城已全部宵禁,我讓人重點守在了太守府和州丞府周邊,我親自帶人在太守府和州丞府之間巡視,期間發現有可疑人等朝太守府方向逃竄,就帶人把他們攔了下來,這夥人有十五個,十分兇悍,要不是咱們人多,還真攔不住他們,幸好後麵張進兄弟帶兵來了,我們合力才把他們殺光。隻是不知都尉大人什麽地方不明白?”


    木毅問道:“我是搞不清楚,既然咱們還沒有動手,張進也沒有刺激他,那方州丞為何這麽心急地逃跑呢?”


    程肅想了想才答道:“我看他這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此話怎講?”木毅聽了不由問道。


    程肅答道:“我猜這方州丞八成知道今天太守要對您動手的事,從幾個方麵可以看出問題來。首先是他們行動的極為迅速,從張進兄弟跟我說的情形看,方州丞從發現自己的州丞府被包圍,到組織人突圍,前後隻有很短的時間,根本不符合常理,除非他們知道點什麽,並做好了各種情況的準備工作,才能這麽快進行突圍,且差一點就成功了。


    其次,是州丞府裏也有問題。我之所以來得晚了點,就是在幫著張進兄弟的人一起搜查州丞府,但奇怪的是整個州丞府裏一個方州丞的家眷都沒找著。殺的那些人,我們都查驗了,都是仆婦和雜役,雖然方州丞來的時間短,還沒有把他的一些主要家眷接來,但小妾是有的,還不止一個,我們卻一個都沒搜到。


    依我看一定是他知道襄州城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擔心有危險,就提前把她們都送走了。另外,錢也沒搜到多少,沒準兒是跟人一起運走了,您看我說的對不對?”


    木毅聽了不住點頭,對程肅的分析很認可,“不錯,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就說得通了!張進,你小子要多跟程肅學學,你看人家說的多好,你和許康差不多,就隻知道打打殺殺的!”


    張進笑道:“想那麽多幹嘛!我隻要按照您的命令行事就行,其他的自不必考慮!”


    木毅聽了也隻能笑著搖搖頭,吩咐道:“你總是有理,你還是迴州丞府,將州丞府封了,在徹底搜查一遍,把值錢的東西都收了。程肅你繼續去巡邏,有可疑分子立即緝拿!”


    兩人一起領命離開去執行新的任務,這時負責搜查太守府的許康和張遠帶著一群士兵一起押著一個人從太守府深處朝著大門走了過來。


    劉繼祖借著一路士兵火把的光,發現那人穿著便裝,中等身材,麵白微須,這時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許康一隻手抓著他後背的繩子,不住推搡著他往前走。


    被綁著的那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許康和張遠大聲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這襄州的太守,是楚王親自任命的,我爹可是楚國的國相!你們抓了我,小心株連九族!隻要你們放了我,把我送到江城或星城,我一定保舉你們做大官,我們盧家再每人賞你們一萬兩,不,兩萬兩銀子!求求你們放了我吧,你們為什麽抓我呢?求求你們放了我吧!”語氣越說越軟,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哀求。


    許康和張遠卻一言不發,隻是推著他往大門口走。


    木毅見抓住了這個人,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對楊勝武三人說道:“那就是盧譚,抓住了他,咱們的行動才算成功了,咱們去裏麵審問一下吧!”


    說完他率先下了馬,劉繼祖幾人也一起下了馬跟著他一起進了太守府。隻見這時的太守府到處是一片狼藉,死屍遍地,好在這麽亂也沒著起火來。


    這時許康和張遠也把人押到了大門口,兩人一起給木毅立正行禮,張遠報告道:“都尉大人,我們在後花園的假山裏發現了一個密室,盧太守就躲在那裏麵。”


    盧太守這時也看見了木毅,哀求道:“木大人,您這是幹什麽?咱們一起為官快一年了,彼此合作愉快,我剛拿到發兵剿匪的批文就準備了酒宴,算是給您踐行,您怎麽就派了兵來抓我!您趕緊把我放了,我保證不跟我爹和楚王報告,您看行不行?”


    木毅卻不理他,吩咐道:“許康你帶人把太守府前門包圍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張遠你找一間合適的地方,我們要審訊一下盧太守!然後安排人繼續搜,把值錢的東西和太守的印信都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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