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非但劉繼祖如此,眾人也都是歸心似箭。一口氣就來到了百家村入口處的茶館,這時正好是曹瑾在這裏當值,他遠遠見了這麽一大隊人馬就已經提高了警惕,等離近了看清是劉繼祖和吳倫帶人迴來了,大喜過望,連忙迎了出來,一邊說著話,一邊引著眾人從他們設置的密道迴到了百家莊。


    這時已是傍晚時分,等大家來到河邊的小碼頭,村子裏已是炊煙嫋嫋。劉繼祖等人終於迴到了家,看著那熟悉的場景心裏都是一陣暖意。容兒是第一次來,但對這裏美景卻並不在意,因為她想到很快就要見到七妹了,不知道她是否能接納自己,心裏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劉繼祖猜到了她的心思,笑著寬慰了她幾句。


    楊勝武一路過來則是不住地讚歎道:“真是個好地方!沒想到離著城市這麽近的地方還有這麽好的地方。就從剛才進來這段路和這條河來看,這個地方就很適合隱居,而且易守難攻,好好布置一下,沒個千八百人可攻不下來。”


    曹瑾這時敲響了竹幫子,清脆的聲音傳出了老遠,在等著族人過來撐船接他們過河時,大家都排好了隊,整理好了各自的物品。劉繼祖則利用這個時間抽空去了一趟旁邊的馬場,因為如風和其他馬匹一起就養在那裏。


    劉繼祖買馬時學過些養馬知識,他們族裏的馬並沒有拴在馬廄裏,而是散養在一個用木樁圈著的場地裏,這樣有利於馬匹保持健康與活力。劉繼祖遠遠就看見了如風,他打了個唿哨,如風聽見了,抬頭看見劉繼祖來到了柵欄邊,十分高興,撒著歡,打著響鼻就跑了過來,隔著柵欄不住用頭蹭劉繼祖。


    劉繼祖則輕輕撫摸著它光滑的脖子,和它小聲說著話,安慰著它。容兒這時也跟了過來,對漂亮的如風也是十分喜愛,想跟著劉繼祖一起摸摸又不敢。劉繼祖笑著給他們互相介紹,如風看了看容兒,容兒則在劉繼祖的鼓勵下摸了摸如風那光滑柔順的皮毛。


    這時對麵的人聽到了梆子聲過來查看,一見是劉繼祖和吳倫他們帶著人迴來了,也是大喜過望,其中一個拉著繩子飛快地把獨木舟拉到了對岸接人,另外一個則迴到莊子裏去通知族裏的人。


    劉繼祖見對麵過來人了,就拍了拍如風,跟它告了別,說明天再來看它,然後帶著容兒又迴到了小碼頭那裏,他們一行人陸續乘著獨木舟過了河。


    但過河後莊子裏的族人還沒到,一群狗卻先迎了出來,領頭的正是穿著皮甲的來福,它們一聽到劉繼祖等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就迎了出來。


    來福這時已經完全長成了大狗,雖然沒有它父親那麽高大,但也相差不多。因為營養好,長得粗壯異常,再加上那身皮甲,讓它看著威風凜凜。黑虎也已經長成了大狗,但沒有來福高大,依然是跟在來福後麵,剩下的狗都是書院幾個弟子留在村裏的。


    這些狗見了劉繼祖等人,都激動異常,找到各自的主人,又蹦又跳,有的還不住嗚咽,對著主人又是舔又是蹭。


    劉繼祖愛憐地撫摸著來福的頭,不住的寬慰著它。容兒笑道:“公子,你們這兒的狗怎麽還穿著甲?”


    劉繼祖也笑迴道:“這叫福甲,就是以來福的名字命名的。後來大家見這個東西不錯,就都跟著做了,因此書院的靈犬很多都有皮甲。”


    這時莊子裏的族人也陸續到了。


    劉繼祖看到了七妹,她第一個跑到了他的身邊,她想抱抱劉繼祖,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不好意思,而且她還有其他的牽掛,所以她沒有把目光過多地停留在劉繼祖身上,就開始朝他身後那些陌生人張望。


    劉繼祖知道她這是在找是否有楊勝武在。


    楊勝武也在尋找七妹,很快兩人的目光就對上了,覺著很親切,卻又不敢貿然相認。


    劉繼祖拉著七妹來到楊勝武身前,介紹道:“七妹,這就是我師祖,你趕緊把你的墜子拿出來給他老人家看看!”


    七妹聞言連忙從脖子上把那個墜子摘了下來,眼睛看著楊勝武,遞了過去。


    楊勝武也很忐忑,劉繼祖看得出他接墜子的手有些顫抖。


    但擔心是多餘的,實際上楊勝武把那吊墜接到手裏的一刹那,就已經判斷出了真偽,那個信物的重量和手感是做不了假的。因此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激動地將七妹拉到自己懷裏大哭起來,嘴裏不住地說道:“我那苦命的孫兒啊,我可算是找著你了!”


    七妹也抱著楊勝武委屈地大哭起來。


    劉繼祖和吳倫見了,也十分感動,都上前安慰規勸。


    哭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平靜了下來。


    這時村裏的人幾乎都迎了出來,雙方相互見了禮。


    見楊勝武和七妹緩和了下來,吳倫先拉著劉繼祖給他介紹族裏的人,劉繼祖先把七妹介紹給了自己的祖父和父母,七妹連忙行禮。


    劉老漢和劉柱見了美如天仙的七妹,早就樂不可支了,李氏連忙把她扶了起來,然後拉著不住地相看。


    劉繼祖見了連忙上去解圍,又把畫著妝的容兒拉過來介紹給七妹。七妹根本沒認出她來,容兒卻早就認出了七妹,但七妹和楊勝武祖孫相認,她又不好喧賓奪主,因此一直沒吭聲。兩人相認後也十分高興,隻是劉繼祖明顯感到七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幽怨,但卻沒說什麽。


    李氏這時湊了過來,拉了拉劉繼祖的袖子說道:“不錯,我兒子有眼光,像天仙似的,就是稍微瘦了點,不知道好生養不,你以後給他多吃點好的?”


    劉繼祖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不住點頭。


    眾人又寒暄了幾句,就一起迴到了百家莊裏。這時的百家莊裏已經蓋起了二十幾套房子來,空地上還堆著大量的建築材料。


    大家先去各處看了看,然後一起吃了晚飯。


    侯懷穀見這麽多人跟著亂哄哄的不好說話,就讓大家都先迴了家,並給幾個迴來的弟子和劉繼祖的家人都安排了住處。


    等都安排好後,他們剩下的幾個長老則和劉繼祖、楊勝武等人一起來到了百家莊的祠堂。


    這個祠堂是新修的,就是按照當初的規劃,建在了村子的最中央。祠堂前麵有一個十丈見方的廣場,上麵鋪著石板,周圍移植著那些古樹,村子裏所有的大路也都是從這個廣場向四周延伸出去。


    祠堂建的並不氣派,卻顯得十分古樸,符合宗族明哲保身、低調行事的原則。祠堂門口上方掛著匾,上麵寫著‘百家莊祠堂’。


    包崇義打開門,把眾人讓進門,裏麵有兩排供桌,第一排是個短桌,上麵供著‘天地君親師’的牌位。


    牌位前麵有香爐,兩邊有蠟燭和梅瓶,後麵是幾個長條桌拚成了一排,目前上麵隻有兩個牌位,供的是之前為宗族犧牲的鄧通和朱武。供桌前麵是兩排座椅,每邊放了六張椅子,一共十二張,用於族裏開會用。


    這段時間因為族裏正在大興土木,族裏的幾位執事長老都在,再加上劉繼祖、楊勝武、連長老、項長老、劉老漢、吳倫正好十二個人。


    大家讓劉繼祖坐右手邊第一個位子。


    劉繼祖不肯,“這裏都是我的長輩,我怎麽好坐首位!”


    侯懷穀卻堅持道:“那是論私,現在是論公,你是族長,你不坐誰坐?”


    楊勝武也說道:“這位長老說的非常對,傳宗啊,現在不是講究那些的時候,你趕緊坐了,我們才好說話。”


    眾人都附和,劉繼祖隻好勉為其難地坐在了首位,其餘的人又客氣商量了半天才排好了座次。


    對這些規矩,劉繼祖很不以為然,看著他們排座次,他突然想起水滸傳裏的梁山好漢排座次的場景來,覺著和這個很像。他認為這也是古代的糟粕,想著什麽時候有機會改一下,但他也知道,要改這個可能難度就大了。


    鬧哄哄的亂了半天,他們最後還是決定按照年齡來排座位,這樣大家就都沒有話說了。


    楊勝武年齡最大,坐在了左手第一個位子,龍長老坐在了右手第二個位子,侯懷穀坐在了左手第二個位子,馮定坤坐在了右手第三個位子,項長老坐在了左手第三個位子,連長老坐在了右手第四個位子,劉老漢坐在了左手第四個位子,吳倫坐在了右手第五個位子,範成坐在了左手第五個位子,蘇孟奇坐在了右手第六個位子,包崇義坐在了左手第六個位子。


    排好了座次,大家才開始敘說各自分開後的情況。


    楊勝武、吳倫和劉繼祖分別簡單說了各自的經曆。


    百家莊和爭鳴頂的建設情況則由擅長言辭的侯懷穀來介紹,“自從咱們把被止戈城劫走的銀子搶迴來之後,再加上他們據點裏的金銀,咱們這裏的建設費用就很充足了。


    這段時間,族裏各種建築材料已經買的差不多了,蓋房子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但因為沒讓外麵的工匠進來,所以速度還是不夠快,現在隻蓋好了二十五套房子和咱們的祠堂。眼看著天氣漸漸涼了,大家隻能先擠著住,估計到明年春天,咱們族裏所有人就都能住進自己的新房子裏了。


    之前族裏計劃給成了家的族人每戶都分一套房子,沒成家的最少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咱們這裏原本有兩百六十多人,加上楊師叔和族長的家人差不多就有兩百七十多人,其中有兩個弟子犧牲,龍師叔的家人離開,這三個月還陸續有三十個書院弟子,九位書院長老,四個藥師,十二個毒武者、十八個醫武者離開了這裏,現在咱們百家村總共還有一百八十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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