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早早起來收拾好,吃了早飯,還給吳倫準備了一份,一家人就出發上路了。


    而吳倫早就等在了出村的路口,劉老漢、劉柱和李氏都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吳倫,就和劉繼祖第一次見吳倫時差不多,都是驚異和仰慕。


    除了劉繼祖,他們還從來沒見過江湖高手,而且他們也從來沒把劉繼祖當過什麽江湖高手,因此對他們來說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樣的人。


    但他們偷偷看了幾眼後,被吳倫那紮人的眼神掃過幾次,就不敢再細看了。


    吳倫還算給劉繼祖麵子,對他們還是很客氣,劉老漢三人更是極盡客氣之能事,讓吳倫都覺著不好意思了。


    按輩分說,吳倫是師父,和劉柱是一輩,但按年齡來說,吳倫和劉老漢年紀差不多,是同輩人。這讓相互稱唿時遇到了麻煩,劉老漢堅持不肯做長輩,非要和吳倫同輩論交。


    他還找到了一個依據,那就是田先生雖然是劉繼祖的先生,但一直被劉老漢尊為長輩的。吳倫拗不過,隻好讓劉繼祖又晚了一輩。


    中午剛過,兩輛車五個人就到了下一個有驛站的鎮子,他們不再繼續趕路,而是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吳倫和劉繼祖一邊給劉老漢他們三個講路上的各種注意事項,包括怎麽稱唿,怎麽行動,遇到危險怎麽辦之類的事,一邊等著楊勝武他們。


    下午時分,楊勝武一行人也趕到了,兩撥人見了麵,都分外高興。


    吳倫給他們互相介紹時,又遇到了麻煩,因為按輩分說劉老漢和楊勝武算是同輩,但前麵他已經堅持和吳倫同輩論交了,另外劉老漢還記得劉繼祖說過,這楊勝武既是他的師祖,還是他妻子的祖父。


    這讓劉老漢很為難,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論才好。


    吳倫看了出來,說道:“您老別為難,咱們各論各的,我師父這裏禮數不可廢,況且你們還是親家,否則以後讓傳宗和七妹怎麽稱唿啊!”


    劉老漢沒辦法,隻能接受了吳倫的建議,但他很有自知之明,雖然稱唿上是平輩,他卻始終以對待長輩來對待楊勝武,對各種安排也都從不插嘴。


    楊勝武很開心,對劉繼祖的家人也十分客氣,並沒有一絲看不起的意思。


    然後容兒過來給劉老漢三人行禮,吳倫一介紹,三人見了易容後的容兒卻都嚇了一跳。


    李氏來到劉繼祖身邊,在他耳邊小聲道:“怎麽跟你說的不一樣啊,你不是說是個大美女嗎,怎麽一臉苦瓜相!”


    劉繼祖小聲迴道:“她那是化了妝,在外麵不方便以真麵目示人!”


    李氏半信半疑,過去把容兒拉了起來,上上下下不住地看,把容兒看的都不好意思起來。最後李氏實在不放心,非要拉著容兒去她和劉繼祖的房間,要讓容兒卸了妝,看看到底長什麽樣才放心。


    容兒沒辦法拒絕,這是劉繼祖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婆婆,人家這是要相看一下自己。


    劉繼祖覺著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但母親也沒有惡意,隻是給容兒使了個眼色,沒有說什麽。


    容兒隻好帶著李氏去了隔壁她和劉繼祖的房間,其餘的人還在隔壁的房間裏一起嘮著家常。


    不一會兒,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了驚唿聲,但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李氏和容兒一前一後出來了。


    李氏一臉喜色,對著劉老漢和劉柱點了點頭,又用讚賞的目光看了劉繼祖一眼。


    容兒還是那個書童的苦瓜臉妝容,她低著頭,看不出表情。


    劉老漢和劉柱見了,也才恢複神采,高興起來。


    眼看到了吃完飯的時間,大家就在客棧隨便吃了晚飯,各自迴房休息。


    容兒和劉繼祖迴房後,先卸了妝,然後和劉繼祖一起洗漱,兩人上床後,劉繼祖問道:“我母親沒為難你吧?”


    容兒又在劉繼祖的肋間輕輕掐了一把,才小聲道:“婆婆對我很好,並沒有為難我。隻是擔心我年紀越來越大,催著我們趕快給她生個大胖小子?”說完臉就紅了起來。


    劉繼祖嗬嗬傻笑了起來,“我年紀還小,本來沒考慮過這個事,想等以後安頓下來再說。既然母親催了,如果容兒你願意,那咱們就抓緊時間,把這個心願給她了了。”


    容兒聽了,嬌嗔一聲,就紮進了劉繼祖的懷裏……。


    這又是一個甜蜜、幸福、辛苦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容兒早早就起了床,化好妝,然後去要了熱水,親自把水送到了劉老漢、劉柱夫妻和劉繼祖的房間裏。


    劉柱夫妻和劉老漢高興的不行,劉繼祖雖然也很高興卻有些心疼,他舍不得容兒受苦。


    等容兒迴房後,劉繼祖抱著她不住寬慰。


    容兒卻不以為意,笑道:“這算什麽,正常人家都是這樣的!像我這樣的人,巴不得天天能這樣呢!這樣我就有了依靠,有了歸宿,有了家!我現在就盼著能早點給你生個兒子,現在想想,其實報不報仇也沒有那麽重要。我舍不得你去冒險,萬一你要有個什麽閃失怎麽辦?”


    劉繼祖笑道:“你放心,從今往後,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我不會去做。但我有信心殺了那些壞蛋,我要徹底化解你心裏的仇恨,否則你餘生都會不安的!”


    容兒聽得癡了,她呆呆地趴在劉繼祖的懷裏,默默留下淚來。


    兩人正在溫馨時,劉柱在外麵敲門,喊他們去吃早飯。


    容兒一邊答應,一邊從劉繼祖的懷裏鑽出來,又補了補妝,才和劉繼祖一起到大堂吃早飯。


    大家都已經吃著了,見他們來了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


    劉繼祖不知道他們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是什麽意思,但他早就餓了,連吃了兩屜包子,頭都沒抬。


    吳倫見了笑道:“餓了吧,一直折騰到半夜,弄得我們都睡不著,怎麽能不餓!”


    劉繼祖聽了差點把嘴裏的包子噴出來,容兒也是臊得滿臉通紅,辛虧畫著妝,不容易看出來。


    吳倫接著道:“你小子要注意點,差不多就行了,生小孩這個事不是弄得越多越好。你還年輕,沒準兒還能再長長呢,這個事雖好,但弄得多了傷身體啊!”


    劉繼祖和容兒隻能紅著臉裝作沒聽見,低著頭吃東西。


    項長老坐在旁邊,也打趣道:“吳師弟說的有道理,我在你們這個年紀雖然也能做到日日歡歌。但我師父跟我說,這個事必須細水長流,年輕時用多了,等上了年紀就沒有了。所以我一直很節製,現在還生龍活虎呢!”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劉繼祖咳嗽了起來,容兒紅著臉輕輕拍著他的背。


    就在歡聲笑語中,大家吃完了早飯,然後收拾行李,繼續上路了。


    他們走的是從忻州到河北道的那條路,這條道不是官道,要橫穿整個太行山脈。隨著進山越來越深,道路兩邊的村鎮、田地越來越少,路也越來越不好走。


    本來從定襄縣地界到河北道的阜縣地界隻有三天左右的路程,但因為是山路,要走五天才行。他們上路才一天,就發現這條路十分的險峻,有些路旁邊就是懸崖,有些是天然的石縫,也有一些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當天下午他們來到了五台縣地界,五台山就在這裏,但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沒有去遊覽五台山,也沒有住進縣城,而是住在了縣城外麵的一個鎮子。


    好在這裏臨近五台山,到這裏求香的人很多,所以附近有不少的客棧飯館。


    他們住進了最大的一家客棧,還順便買了很多便於攜帶幹糧、食物,所有的水囊也都灌滿了水,馬匹的飼料也都備齊了,還買了不少火把和燈油。


    等都安頓好了之後,楊勝武讓人把幾個負責人都召集到了他的房間,他自己則看著傍晚時分窗外煙霧繚繞的群山沉默不語。


    等人都到齊了,他才扭過頭對大家說道:“明天就要進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了,後天路上幾乎就沒什麽人家了。從明天起,我們必須高度戒備才行,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山賊的襲擊,我們必須盡快走出那片無人區才行。


    我初步的計劃是明天咱們再走一天,在最後一個有人居住的村鎮那裏休息。然後後天一鼓作氣,晚上也不休息,打著火把一口氣穿過那片區域。那時就到了河北道地界了,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之後,咱們再好好休息,你們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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