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祖點頭道:“不錯,你的基礎打的很好,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繼續教你學完這套刀法。”


    馮寶並不知道劉繼祖還會劈風刀法,也沒見他用過,聽了不免喜出望外,他連忙趴下給劉繼祖磕頭,嘴裏喊:“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劉繼祖沒有扶他起來,而是受了這一拜,笑了笑,“師父不忙叫,暫且叫先生吧!你這套刀法已經學了一半,就算我替你的馮伯繼續教你。你的這套刀法還是從他那裏學的,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第一位師父,也是最重要的師父,這點你要記清楚。至於我是否正式收你為徒,還要看看才行。”


    馮寶一愣,問道:“先生和師父有區別嗎?”


    “區別很大,先生隻負責教你本領就行,其他的不用管。師父可不一樣,除了教本領,還要負責你出師前的衣食住行和出師後的人生安排。當然,徒弟對待先生和師父的要求也不同,但現在你不用太在意這個。你知道我是書院出身,書院收徒弟很謹慎,要做到充分了解之後,符合條件的才會收。我雖然被書院追殺,但對他們這種做法還是很認可的。”


    馮寶知道這是劉繼祖還要觀察考驗他,並沒有氣餒,又磕了一個頭才站了起來。


    劉繼祖繼續指點道:“刀和劍雖然都是曆史悠久的短兵器,最早也都是應用於戰場,但由於一個單刃一個雙刃,造成刀法和劍法差別很大。後來劍慢慢在戰場中使用減少,卻廣泛存在於江湖和民間,士大夫也很喜歡劍,但他們使用的劍法,一般重輕靈,講究出其不意,當然重劍除外。而刀法卻一直是戰場上的主要兵器之一,刀法重力量和速度,側重於對戰,可步可馬,可江湖可戰場也可民間,應用範圍更廣。


    你現在學的這套刀法除了不全以外,主要的問題是力量不夠,所以速度也不行,不能充分發揮出劈風刀法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而且實戰經驗也不夠,雖然有股狠勁在裏麵,但沒有領會到精髓,有些地方像劍法,去追求輕靈變化了,這就偏了。


    這些問題有些我會幫你糾正過來,但有些現在沒辦法解決,隻能等你出了師自己找機會領會了才行。我現在除了把後麵的一些招式教給你,重點教你提升力量與速度的辦法,並糾正你現在存在的一些問題。還有,你後麵要有意識地多吃一些,因為這類武技對體力消耗很大。”


    馮寶聽得很認真,不住點頭。


    見馮寶都記下了,劉繼祖準備了一下,把他的刀抽了出來,把劈風刀法完整地演練了一遍。


    他這趟刀練的可非同一般,直接把馮寶看傻了。他以前也見馮伯練過這劈風刀法,但哪裏能比得上劉繼祖練的這麽好。


    劉繼祖現在身體狀態幾乎處於巔峰狀態,甚至體能還能再有一定提升,對武技的理解也是今非昔比,特別是得到了龍長老的指點和楊勝武的秘籍後,因此這趟刀練的已臻化境。


    馮寶目不轉睛地看完劉繼祖練完刀,心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等劉繼祖收了招,還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劉繼祖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樣?和馮伯練的一樣嗎?”


    馮寶這時才清醒過來,“先生,您的刀法比馮伯可厲害多了!但您練的刀怎麽和馮伯練的有些地方不一樣?”


    劉繼祖聽了一愣,“哪些地方不一樣?你說來聽聽!”


    馮寶就把他看到不一樣的地方演示了出來,劉繼祖一看就明白了,原來不一樣的地方正是這門武技的暗門所在,而劉繼祖練的這套刀法是經過龍長老破解過的,有暗門的地方都進行了調整,所以不一樣。


    劉繼祖很吃驚,他一方麵知道了大周朝廷一定和書院有關係,因為這有暗門的武技肯定出自書院,不可能是外麵流傳的。他也吃驚於書院心機之深沉,對這些外派的庶子們也不放心。另一方麵,他也吃驚於馮寶的眼力,馮寶才十二歲,隻看自己練了一遍刀法就看出了門道,看來這個少年天賦極佳。


    但劉繼祖沒有給他解釋這些,而是笑道:“你看的很準,以後照著我教的練,你學的那個有些破綻。”說完就開始指點他刀法,直到夜色漸深,大家都睡了,他們兩人才在河邊簡單洗漱了一下,各自迴到自己的車上休息。


    但迴到車上的劉繼祖卻沒有馬上入睡,因為再有一天就要到麻城地界了,過了麻城休息一晚,再有一天路程就進入江西道了。但越接近麻城,劉繼祖就越是心驚肉跳,他不相信他的那些仇家會讓他這麽安安穩穩地離開江北道。


    七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見他睡不著,就起來給他按摩頭,劉繼祖這才漸漸放鬆了下來,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劉繼祖就把幾位核心成員找來,他把自己的顧慮與擔憂說了一下。


    侯懷穀這時也有些焦慮,“不瞞您說,我也很擔心這個事,但我們的探子隻能探查前後五十裏地左右的情況,再遠就顧不過來了。但直到現在我這裏也沒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所以我也有些著急。”


    這時,自來到江北道就一直沒怎麽出過主意的龍長老說道:“據我觀察,這兩天從西往東的商旅基本正常,但從東麵過來的卻明顯減少,這肯定有問題。估計是很多商旅看到形勢不對選擇原地觀望或繞路,我看十有八九是前路被封了。”


    眾人都覺著龍長老說的有道理,劉繼祖問道:“各位有什麽好的應對之策嗎?”


    包崇義這時問道:“咱們可以繞路嗎?還是必須要從麻城走?”


    侯懷穀知道他有些情況不清楚,就把他們的所處的情況和侯懷穀的上中下三策又說了一遍,眾人聽了都默默思考了起來。


    包崇義沉吟了一會兒,率先說道:“侯前輩的分析很到位,但現在有個情況發生了變化。以前對咱們威脅最大的是無為穀的追殺,因此當時主動偷襲無為穀才是上策。但現在世易時移,情況發生了變化,後麵已經沒有了無為穀的追兵。現在對咱們威脅最大的反而是前路的埋伏,而從龍前輩的分析看,前路有埋伏的可能性極大。萬一咱們的敵人把力量集結在一起,在前麵布好了天羅地網等著咱們去,咱們可就危險了。”


    眾人聽了都不住點頭,侯懷穀跟著說道:“包先生說的對,咱們不能明知有危險還要去自投羅網,我建議咱們繞道河南道,殺他個出其不意。”


    龍長老也一拍腿,“兩位分析的都有道理,我這兩天也是心緒不寧,我也建議咱們繞路河南道。”


    劉繼祖和龍長老的感覺類似,但他想的卻是對方會讓他們順利繞路嗎?從幾次和書院、無為穀打交道的經驗中,劉繼祖總結出絕不能讓對方牽著鼻子走,否則一定會落入對方的圈套中。前麵他們能脫險,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方對他們的實力判斷錯誤,他們才鑽了空子。但對方已經吃了這麽多次虧,對他們的實力已經有了較為全麵的了解,不可能再犯那樣的錯誤了,所以這些天的安穩反而讓大家心緒不寧。


    劉繼祖明白,這是對手在憋大招呢!但怎麽才能出其不意的跳出對方的包圍圈呢?他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讓大家想辦法。


    這時侯懷穀身邊的黃雀突然興奮道:“我有個主意!咱們如果繼續往前走,或者現在北上或南下,估計都會中埋伏。因為這些可能性都在他們的預計之內,畢竟再有兩天的路程咱們就能離開將江北道了。但如果咱們往迴走一天,從悟縣北上呢!他們肯定想不到,正常人誰會舍近求遠去走迴頭路,並多走好多天的路呢?即使被他們發現來追,怕也來不及布置什麽厲害的埋伏圈套,更組織不出多強的力量來追擊攔截吧!”


    眾人聽了都是一愣,大家確實都沒想過可以走迴頭路,思維被限製住了,因此聽了都是豁然開朗。


    侯懷穀捋著他那兩撇胡子笑道:“這個主意好,咱們吃完早飯就出發,直接迴悟縣。繞過縣城在北去的路上在紮營休息,這樣一來,江北道的包圍圈咱們就算是跳出去了,後麵要擔心的主要就是河南道的事了。”


    解決了這個問題,眾人都很高興,不住嘴地誇獎她聰明伶俐。


    特別是包崇義,他誇道:“黃雀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沒想到我們這些人想破腦袋的難題到了黃雀姑娘這裏這麽容易就解決了,我看我們這些人的書都是白讀了,腦子都有些不靈活。黃雀姑娘不僅聰明,還漂亮,像您這樣的人真是人間少有,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這一套誇獎用詞超出了劉繼祖的想象範圍,聽得劉繼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沒想到包崇義這樣的人居然還有這個本事,猜想他可能是對黃雀有意思。


    眾人中唯一不高興的就葉子了,她見劉繼祖也湊趣地奉承了兩句,就偷偷溜到他身邊,趁他不注意,在劉繼祖腰間能掐到肉的地方恨恨掐了一把,把劉繼祖疼的齜牙咧嘴。


    等葉子鬆了手,他趕緊說道:“咱們就按黃姑娘說的辦,各自去準備吧!”


    眾人這才散了,各自去收拾,劉繼祖也趕緊趁機逃了,隻有包崇義還跟在黃雀後麵不住地拍馬屁。


    大家按照議定的辦法,吃了早飯就立即啟程了,後隊變前隊,沿來路往迴走了一整天。


    對此雖然有很多人有疑問,但這次卻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當天他們還多走了一個時辰的夜路,直到繞上悟縣北去的路後,才找了個地方紮營休息。為了防備偷襲,這次他們加大了巡邏和守衛的力度,所有人分成了兩班輪流守衛巡邏。


    但當天晚上並沒有什麽異常,第二天他們繼續向北方進發,走到中午時,大家停了下來休息。這時,後路的探子快馬跑來報信,說後麵有很多人追了來,看裝束應該都是江湖人。


    劉繼祖聽了緊張起來,眉頭也皺了起來。


    侯懷穀和龍長老等人也聽到了消息,都是一驚,心想追來的可真夠快的。


    劉繼祖知道車跑不過馬,逃是沒有意義的,反而會被人追著打,於是馬上下令道:“還是老辦法,以車結圈陣,不會武技的在裏麵用弓箭,會武技的和我一起準備迎敵。”


    眾人聽了都忙碌了起來,駕車的駕車,卸車的卸車,分發的分發,忙而不亂。因為這次是第二次做這類準備工作,他們做起來比第一次更加快速熟練,半炷香時間不到就做好了各類準備工作,然後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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