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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麵。


    徐茜一臉嗶了狗的表情,這天殺的林謙,竟然真的把塗老先生給搶救迴來了!


    她精心策劃了一切,竟然全部便宜了這小子!


    看著林謙和塗劍虹兩人上演著‘賓主盡歡’的戲碼,她心中又萌發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坐館,我想您應該給實習生林謙轉正了,他單單是通過聞就能辨別湯藥成分,而且這針灸手段還能治療急性肝衰竭,這樣的人才可千萬不能錯過呀!”


    徐茜一臉微笑露出八顆牙齒,笑容甜美又不失分寸。


    隻是這笑,在林謙眼中簡直假的批爆。


    給徐茜打了兩年下手,林謙一聽她這話,就知道這絕不是什麽好意。


    目光掃過塗劍虹和劉晉銘的臉。


    果然,這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思索之中。


    劉晉銘頓了頓道:“轉正的事情我自有定奪。”


    他當然是個明白人,但是這時候決不能找林謙的麻煩,否則外麵必然會傳出‘晉銘中醫館實習生算計劍虹集團董事長’的新聞消息。


    到時候若再被輿論炒作一波,牆倒眾人推之下,任他劉晉銘醫術再牛叉也抵不住人民的唾罵。


    隻可惜,在場不止他一個明白人。


    能一手打下劍虹集團的江山,塗劍虹又豈是什麽好相予的人物?


    “你們醫館的人事安排鄙人並不感興趣,隻是先前小兄弟說這湯藥中多出了一味龍舌葵,才導致了我父親的肝髒急性衰竭,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關乎自己父親的性命,塗劍虹一改笑顏,一身上位者的氣勢猛地爆發出來。


    這股子氣勢,就連林謙都感覺有些迫人。


    徐茜就更不用說了,腳下不自覺的朝著劉晉銘身旁移去。


    “聞味辯藥,非幾年之功。還是讓我來看看這湯藥成分吧!”劉晉銘麵含淡笑,走上前去,拿起放在床頭的一團沾著湯藥汙漬的衛生紙,將之放在鼻下聞了聞。


    林謙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


    先前徐茜陰陽怪氣的推他轉正,但被劉晉銘給壓了下來。


    看似是在幫他,可實際上隻是不想醫館名譽受損罷了。


    這一點林謙心知肚明,所以現在這湯藥,自然也就不會是刻意的多出一味龍舌葵了。


    隻可惜藥材精華被吸收後變成了一團枯木渣,根本不能拿來當證據。


    幾十秒過去,劉晉銘將衛生紙放下,笑道:“這湯藥裏麵沒有龍舌葵,但是有一味鐵心葵,兩者氣味相似但功效卻完全不一;這鐵心葵是養肝、活血的,屠老先生應當是虛不受補導致物極必反,從而引發了肝髒急性衰竭。”


    “嗬?”林謙對這位坐館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謊話連篇,卻還頭頭是道。


    不過,他並沒有在這上麵爭論,畢竟這是劉晉銘不是徐茜,如果他直接質疑劉晉銘聞味辯藥的本事,一定會被所有人當成傻子。


    他隻是個實習生!


    可實習生並不意味著,受了不公待遇就要忍氣吞聲。


    正當林謙看向塗劍虹的時候,發現對方竟然也在看著他,顯然是示意他該發言了。


    “我想問徐醫生一句,你剛才端來的湯藥是什麽時間煮的?”林謙不爭辯到底是那種葵,而是衝著徐茜問道。


    徐茜答道:“我從病房出去到進來,總共間隔了十幾分鍾,大火快煮所需多少時間,你這個煮了兩年藥的實習生應該不會不清楚吧?”


    她可是專門等夠了時間才過來的。


    ‘小子,想跟老娘鬥,你還是太嫩了!’


    想到這兒,徐茜簡直想笑出聲。


    “叮鈴鈴...”


    就在這時候,林謙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串鑰匙,輕輕一晃。


    這是什麽意思?


    塗劍虹看不明白,劉晉銘隻覺得有些眼熟,而徐茜見到這串鑰匙時候瞬間呆住。


    “認出來了嗎?”林謙一臉冷笑,又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笑道:“這正是藥材儲存庫的鑰匙!而我這人出門時,習慣把門給反鎖上。”


    “既然這湯藥是徐醫生出去才煮的,那麽再多問一句?”


    “藥材儲存庫被我鎖上了,而你是在我來後才出去的,那這些治療肝衰竭的藥材,是怎麽跑到你鍋裏麵去的?”


    徐茜嬌軀微微顫抖起來,她感覺自己像是跌進了一個冰窖一樣,在這炎炎夏日竟然渾身透著寒氣。


    “藥,藥材當然是...是...”


    她想為自己辯解一下,但是不論腦海中如何翻騰,就是思考不出一個能自圓其說的說法來。


    “藥材當然是你提前就準備好了的!”既然你說不出來,那就讓我來替你說吧:“你交給我的藥材裏麵不管是多出一味龍舌葵還是鐵心葵,最後都會導致塗老先生急性肝衰竭。”


    “而這時候,你再拿出準備好了的急救湯藥,算好了時間端過來。”


    “起初我以為你是衝著我來的,但後來路過藥材儲存庫時,看到大門竟然敞開著便進去看了一眼,看完發現少了幾株藥材,便猜你的目標並不是我,我不過是你整個計劃中被犧牲掉的一枚棋子而已!”


    說到這兒,林謙越說越氣,要是被人苦心算計那也就罷了,至少證明他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但是這徐茜,直接就把他給無視掉,直接當做棋子獻祭了。


    徐茜像是抓住了林謙話語漏洞一般,趕忙脫口而出:“大門敞開、少了幾株藥材,與我有何幹係?”


    隻是這話一出,又瞬間如遭雷擊。


    “臨海市靠著東海,夏日季風溫濕,中藥材大多都是脫水保存,藥材儲存庫進出必須關緊門。”劉晉銘說完,在心中歎出一口氣,複雜的看了林謙一眼。


    決不能再讓這小子說下去了!


    話沒說死,尚還有商量的餘地。


    “塗先生,此事本人欠你一個人情!”說完,劉晉銘朝著病床上的屠老先生深鞠了一躬,認真道:“徐茜看診走眼,讓老先生受罪了,我定會肅清館內上下不正風氣。”


    保持著這個態度,劉晉銘再開口道:“徐茜明天起去煮藥間實習!”


    至於林謙。


    劉晉銘沒有任何指示。


    林謙從頭至尾都沒有與劉晉銘交鋒,但是他打了徐茜的臉,也就等同於打了晉銘中醫館的臉。


    這小小的仇怨,自然也就結下了,不過劉晉銘畢竟是神醫大人物,不會親自下場來和林謙鬥。


    當然,若是林謙在醫館內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劉晉銘不會有一點兒袒護,甚至會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好你個劉晉銘!’林謙在心中哼哼了一聲。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要劉晉銘來主持公道,隻是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有主持公道的心,就連作壁上觀的打算都沒有。


    所有的決定都是從醫館利益出發,而他林謙,依然是一枚被犧牲的棋子。


    唯一不同,就是下棋的人從徐茜變成了劉晉銘!


    恨啊!


    恨這世道炎涼。


    要是他林謙也有不小的名聲地位,這劉晉銘今日也隻能向他彎腰鞠躬求饒!


    剛才林謙話沒說完,但是塗劍虹從簡短的幾句話中抓出了重點。


    那鑰匙是藥材儲存庫的,林謙來之前把門鎖上了,那麽徐茜手中的藥材就是事先準備好的。


    父親喝下藥便急性肝衰竭,自然也是這個女人算計好的。


    隻可惜,他不太方便再繼續深究了,畢竟他父親現在沒有大礙,而劉晉銘也給他了一個人情和正式道歉作為補償。


    想到林謙戳破徐茜陰招,同時還救了自己父親,塗劍虹眼光帶著欣賞之意看著林謙道:“小兄弟,今天你救了我父親,我塗劍虹也承諾欠你一個人情,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助可以來劍虹集團找我。”


    這話一出,徐茜本就被雷劈中的表情,再度加深了幾分。


    她苦心積慮想要得到是什麽?


    不就是接近劍虹集團嗎?


    但是自己營造那麽多有利條件,最後全都便宜了這小子!


    而這小子,在自己的計劃中,根本就是被無視、被犧牲的一枚棋子而已,竟然讓他全得了好處?


    怨毒了看了林謙一眼,徐茜在心裏罵道:“混賬東西,別以為這事情就這麽完了!隻要你還在中醫館一天,老娘就跟你鬥到底!這仇咱倆算是結下了!”


    明明是她要犧牲林謙,現在她卻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不過好在她這話沒有說出來,否則林謙現在就把事情給捅出去,讓外界輿論來評評理。


    麵對塗劍虹給出的人情,同樣處於驚訝狀態的人,還有劉晉銘。


    他是神醫不假,但他的醫術還沒神到超越當世所有醫生的地步。


    所以他需要名聲,需要好的名聲。


    而塗劍虹這樣的大人物,最能把他的好名聲給擴散出去,所以他在接到塗劍虹求醫的電話時,才會急急忙忙的趕迴來。


    他沒想到,和他有著差不多想法的徐茜竟然湊了上來,而且不隻是她湊了上來。


    她還帶著林謙這個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


    當然,林謙是老鼠屎不過是在劉晉銘眼中罷了。


    林謙此刻可沒有這個想法,他認為這一次的狙擊行動,近乎完美。


    和徐茜結仇不假,但是從徐茜打算把林謙當棋子犧牲的那一刻起,這仇就已經結下了。


    得罪劉晉銘也不假,但是也得到了塗劍虹的一個人情,以後晉銘中醫館待不下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直接找塗劍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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