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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洲省、臨海市。


    這座不大的城市毗鄰東海,夏日時節常有溫暖濕熱的季風襲來。


    晉銘中醫館、煮藥間內。


    季風有些溫熱,透過窗紗吹拂在林謙身上,讓他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咕咚咕咚......”


    在他身前,一個老式的燒炭藥爐,裏麵的湯藥正在翻滾著,炭火灼熱的氣息撲打在他身上,將他衣裳烤地有些發燙。


    片刻後,林謙將湯藥倒進碗裏麵,不顧爐子裏麵的藥材還冒著滾滾熱氣,便一手伸了進去。


    “兩年了,終於汲取到了足夠的藥材精華,不容易啊!”


    微微感歎了一句。


    原來林謙的手並沒有直接接觸到滾燙的藥材,仔細看去,接觸藥材的是一麵半個巴掌大小的古樸令牌。


    這令牌質感如古木,黝黑無光。


    藥渣之中有不少精華殘留,令牌一去,這些藥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為枯木渣。


    最後,令牌表麵閃過了一絲流光,林謙腦袋猛地脹痛不止,仿佛快要爆掉了一樣。


    “上古玄仙令,玄門五術之一古醫典傳承。”


    很快,林謙便是恢複了神智,而後在第一時間抓住了重點。


    他是東海醫科大、中醫院的學生,天賦不高、醫術平平,平日裏有許多的問題想不明白,但此刻這些問題全都迎刃而解。


    就比如這針灸中的護心針,往日他連下針的位置都找不準。


    但現在。


    別說下針位置了,上百種不同的狀況,分別要下那些位置、要用幾分力,他都一清二楚。


    可以說,以前他的醫術就比藥劑師強點兒,現在他的醫術,隻怕是比國醫聖手還要強幾分。


    尤其是古醫典之中,記載了許多失傳了的古代醫術,有了這些東西,林謙此刻便敢稱能和閻王搶人。


    “有了這古醫典,爺爺和三位阿公的怪病終於有救了。”


    “父親!我會讓你瞧瞧,被你放棄了的國學醫道,究竟有著怎樣的神仙之能。”


    “還有中醫院裏的那一張張等著看笑話的嘴臉,這一次我發誓,定要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那個目光短淺的傻子。”


    ......


    “讓你煮藥,沒讓你熬湯,你是不是覺得煮的越久,味道越好啊?”


    人還未至聲先到。


    幾秒過去後,醫館煮藥間的門被粗魯的推開。


    這才見到了說話之人,是一女子、年齡約莫二十五六,身穿白大褂、頭發束起馬尾顯得十分幹練。


    樣貌不俗,但那張鮮紅小嘴有些尖酸刻薄。


    這兩年,林謙給她當助理,沒少被她冷言譏諷。


    “湯藥剛煮好,這就端去。”


    林謙在聽到聲音的時候,便飛快的將玄仙令牌給收了起來。


    “那還愣著幹什麽?是等著我這個正式醫生來給你這個實習助理打下手嗎?”


    徐茜見林謙一手還提著藥爐,也不好再繼續發作下去,但嘴上功夫依舊犀利。


    晉銘中醫館,坐館聖手劉晉銘醫術超絕,在東洲省內享有不小的名氣,醫館招牌也跟著水漲船高。


    作為這家醫館的正式醫生,徐茜自然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在她眼中隻要在坐館劉晉銘麵前謙虛一些便夠了。


    至於林謙這個實習生,不管再怎麽肆意譏諷,量他也不敢頂撞自己。


    不過,世事不會盡如人意。


    要是放在之前,林謙為了保住醫館實習生的位置,鐵定會忍住不發作。


    但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令牌激活得到傳承後他的醫術堪比國手,區區徐茜他還不放在眼中。


    “正式醫生?我要是你,我都不敢提這四個字。這碗湯藥中的赤砂參和百草露水火相克,用量一致根本就沒有半點兒作用,你倒是挺會給醫館掙錢啊!”


    冷言譏諷這種能耐,林謙還真是從徐茜身上學來的。


    如今用起來還有些生澀,不過這滋味還真的挺爽。


    “你...你你!”徐茜一張靚麗的臉頰瞬間寒霜密布,她完全想不到,被她唿來喝去了兩年的林謙,居然敢頂撞她。


    “我什麽我?”林謙麵露不屑,嘴角輕揚冷笑道:“那病人眼泛血絲、麵黃津苦明顯的肝功不行,你這碗湯藥中還敢加龍舌葵這種傷肝之物,端過去給人喝和謀財害命有何不同?”


    徐茜著實氣的不輕,先前半天沒說出話來反擊,實在是被林謙這忽然的變化給鎮住了。


    但很快,她便是冷靜了下來,兩眼微眯冷冷的看著林謙。


    冷聲道:“狗聞不出來的東西,你能聞出來,確實是比狗有用。”


    說著,徐茜一臉寒霜,快步走了過去,端起湯藥,轉身便直接離去。


    林謙眉頭微皺,徐茜的表現有些古怪,有了古醫典傳承後,他隻需要一聞便能辨別出湯藥中放了那些藥材。


    甚至還能通過氣味不同,辨別出用藥比例。


    他都指出了這湯藥傷肝,若是給那病人喝了,必然會引起肝髒不適,嚴重者直接肝衰竭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徐茜依然把湯藥端走了。


    這什麽意思?


    謀財害命?


    可她和那病人也不像有仇的樣子。


    “不對,這尼瑪是要害我!”林謙想通了其中關竅。


    這湯藥是他煮的,病人喝下後若是出了什麽問題,徐茜完全可以把鍋甩給林謙。


    而她本人又在病人身旁,到時候她出手及時搶救,病人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這樣一來。


    她成了救苦救難的菩薩,而林謙就成了暗含心機的小人。


    若她再在坐館麵前進幾句讒言,那麽林謙百分之一萬會被趕出醫館。


    “還真是青蛇黃蜂皆不毒,唯這婦人心狠辣。”


    自己不過是反駁了兩句,這徐茜竟然要將他趕出醫館。


    尤其是這手段,實在是可惡。


    明明是她自己醫術不精,到頭來卻要林謙來背鍋。


    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藥材是她自己抓的,我手中不會有其他證據,隻要這湯藥入了病人的口,我也就百口莫辯了。”林謙無奈的搖了搖頭。


    分析出來的結果,一點兒也不樂觀。


    他倒不是在意這個實習生的位置,隻是被人這麽陰了,實在有些不爽。


    “試試看能不能阻止病人喝藥吧。”


    想到這兒,林謙抬腳追了出去。


    ......


    醫館西廂一間單人病房中。


    徐茜端著那碗湯藥走了進來,病人是一位老者,麵色泛黃髪須灰白,精神萎靡地蜷縮在病床上。


    病床邊上,一位與老者相貌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皺著眉頭打著電話。


    瞧見徐茜走來,他掛掉電話,苦笑道:“徐醫生,我剛才跟劉神醫通過電話了,他說會盡快趕迴來,在這段時間裏麵,就請你照看家父了。”


    中年男人西裝革履,三七開的偏分油頭錚明瓦亮,蚊子上去都能劈叉。


    “塗先生請放心,我們醫館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塗老先生的。”


    徐茜神情嚴肅,實際上心裏麵已經樂開了花。


    這位塗先生叫做塗劍虹,是臨海市的商業大鱷,做地產起家後成立劍虹集團,旗下產業涉獵非常廣泛。


    ‘任你塗劍虹在外麵有多風光,這時候到了這兒,還不是任由老娘擺布?’


    在心裏冷笑了兩聲,徐茜已經將湯藥送到了塗老先生嘴邊。


    ‘喝啊!喝下去你就會立刻肝髒衰竭,這時候我再出手妙手迴春,把你救下來我就能入了塗劍虹的眼,然後再爭取成為劍虹集團的私人醫生,這名聲、地位、財富瞬間就能上升好幾個檔次。’


    這個小計劃,從塗劍虹來,徐茜就飛快地構思好了。


    正因如此,她才會這麽積極,算著時間剛剛好就跑去煮藥間催促。


    隻是沒想到,會被林謙這小子給看出一點兒端倪。


    所以,她沒有多爭執將事情鬧大,而是快速將湯藥端來。


    反正林謙都是整個計劃中背鍋的,她又何必要在這時候去爭一時之氣呢?


    “等等,湯藥不能喝!”


    就在湯藥進入塗老先生口中的前一秒,林謙恰逢其時趕到。


    塗劍虹一聽,立馬將湯藥碗搶了過來。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這湯藥他是不敢讓自己父親喝的。


    “林謙!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這藥材是我親自去抓的,怎麽就不能喝了?你是要質疑醫館正式醫生的水平嗎?”


    徐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這頂大帽子給林謙扣上再說。


    晉銘中醫館可不比外麵那些醫院,這裏的醫生,醫術都是經過劉晉銘檢驗過的。


    質疑醫館的正式醫生,和質疑劉晉銘的眼光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而劉晉銘可是東洲省的神醫啊!


    誰敢質疑他的眼光以及對中醫學的理解?


    “小兄弟,這湯藥是在煮的時候放錯了藥材嗎?”


    塗劍虹相信劉晉銘的眼光不會差,醫生醫術應該是沒問題,所以很自然就把矛頭指向了煮藥過程。


    徐茜聽到這兒,心中更是冷笑連連,若不是場麵不合適,她真想諷刺林謙兩句。


    煮藥的時候放錯藥材?


    除非你林謙現在就想被趕出醫館,否則,你就隻能閉嘴。


    “藥材是她抓的,我直接就拿去煮了,但是我煮完了發現這副藥不適合病人,如果你堅持要服用,出了什麽問題我不負責。”


    林謙的目光從徐茜臉上移到了湯藥碗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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