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宮


    “八百裏加急傳來急報,東湖蝗災。”傳旨太監的聲音傳遍大殿,鑽進殿內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百官嘩然,笏下的臉色大變,蝗蟲過境,引發的災害致使農田欠收,一旦糧食不夠,則容易引起禍亂。


    (注:中國古代大臣上朝時拿著的一塊弧形板子,明朝規定四品官以上執象笏,五品官以下執木笏。)


    “皇上,上天示警,需祭天。。。”


    “皇上,蝗災事大,必須立刻治災。。。”


    “蝗蟲乃上天使者,不可殺,不可捕。。。。”


    百官吵得耳根子都紅了,建議的方法都和迷信有關,不是祭天就是節欲,說得頭頭是道,卻是毫無建樹,沒有一個結論。


    天帝臉色暗沉的看著百官,百官的心也隨著天帝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建議聲愈來愈小,直至落針可聞。


    “各位莫慌,蝗災之前,父皇早已得夢。。。”


    太子站出來,與天帝對視一眼,方徐徐的說。太子早得密函,今早朝前已經和皇帝密談,決定采用龍昊天之建議,順應人們對天的敬意來治蝗。


    “眾卿家,朕得天啟入夢,方知蝗乃上天示警,亦是上天之賜。上天於夢中告知,朕平定四方造福百姓,蝗不可免。。。”


    天帝說到這,百官再次麵麵相覷,這時宮人魚貫而入,手中拿著托盤,諾大的宮殿立刻充斥著食物的香氣。


    “人以穀為命,而汝食之,是害於百姓。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爾其有靈,但當蝕我心,無害百姓。”天帝麵前也有一宮人跪著雙手奉上托盤,天帝從中取出一物,竟是蝗蟲。


    天帝揚起手中之蝗蟲,做狀欲吞。


    “皇上不可,萬萬不可。”


    百官跪下欲阻止。


    “朕即為天子,希冀上天能移災至朕身,免百姓困苦。”


    (貞觀二年,京師旱,蝗蟲大起。太宗入苑視禾,見蝗蟲,掇數枚而咒曰:“人以穀為命,而汝食之,是害於百姓。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爾其有靈,但當蝕我心,無害百姓。”將吞之,左右遽諫曰:“恐成疾,不可。”太宗曰:“所冀移災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自是蝗不複成災。)


    說完,天帝將手中之蝗蟲一口吞了。天帝素來嚴肅的神情閃過意外之色,從遠古至今禍害百姓的蝗蟲,其滋味竟是如此的。。。美味。


    百官無法阻止天帝,麵露驚恐,隻怕天子的身體食用蝗蟲後有礙。於百官心中,天子乃天之子,代表著國家國運,不容有失。


    大殿中一時寂寂無聲,大殿中無人再敢說話,隻有天帝咀嚼的聲響。素來在商議國事時沒什麽存在感的太子踏前一步。


    “各位卿家莫驚,上天既然已經入夢,必保父皇安康。”太子揚起手中一冊,“東湖林神醫名滿天朝,據說此人能醫術精湛,有起死迴生之能,在東湖甚受愛戴,連名滿天下的前朝太醫之首何洪亦甘拜下風,有此能拿能耐想來非庸俗之人,上天賜夢天子之時,亦賜夢東湖林神醫,讓其匯集蝗蟲之價值,編冊成書,故能於此關鍵時刻出此冊,惠及天朝百姓。”


    太子覺得自己瘋了,竟照龍昊天之言將蝗災說成這樣。太子說完很自然的冊子收進懷裏,龍昊天第二份加急送至,雖有提及此事,但神醫寫的冊子還來不及送到皇宮。


    太子維持這一貫的溫和做派,繼續說道:


    “即是天啟,父皇為天子,我為人臣,上行下效。。。”太子取筷子夾了一隻油炸的蝗蟲,當場咬了,“各位皆為人臣,不論文臣武將,都該當身先士卒。。。”


    太子原本一心成仁,唯裝慷慨狀,咬了一口後,隻覺眼前這盤椒鹽蝗蟲,味道鮮美,竟出乎意料的好吃,忍不住再夾一塊。


    百官中不少人為官多年,早就深諳為官之道,善於揣測上意,見天帝與太子如此作為,心中早已明了。


    “臣願為百姓消災擋災。。。”


    太子的話未完,已有官員帶頭取筷子,將托盤之物夾起吃了,一人吃了,眾人效仿,漸漸的大部分人吃了,連一小部分麵露猶豫的官員見全部人吃了,自己也不得以吃了。


    “竟如此美味。”


    “肉質鬆軟,味美如蝦。。。”


    太子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龍昊天比他懂得百官之心,他雖然名為太子,卻對朝政沒什麽興趣,每日早朝都望著下朝,若不是為了龍昊天,他才不會在朝會上主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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