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初九覺得銀瞳身影熟悉,不過此刻的銀瞳與小維沾滿一身灰,銀瞳臉上除了灰,還有小維的血跡,初九並未立刻認出。小維半張臉埋在銀瞳身後,也是血跡斑斑,一臉灰燼,初九更沒有及時認出。


    黑衣刺客蜂擁而上,初九及其手下立刻出手。


    “留活口。”初九下令。


    就在雙方交手的時候,銀瞳看著初九,張口欲言,轉頭看著已經半昏迷的小維,一咬牙,轉頭便逃。


    初九轉頭望去,銀瞳早已經不見蹤影,他出手迎戰藍衣人。


    藍衣人與初九交手幾個迴合,便知道初九是個硬渣,忽然喊了一句西域話,黑衣刺客們同時甩以一顆圓形小珠,立刻濃煙冒起。


    初九掩著口鼻,等濃煙散去,所有黑衣刺客已然不見。


    “追。”初九一聲令下,手下立刻分散追蹤。


    初九環顧,這些黑衣刺客不僅走了,還把死傷的同伴帶走,此次他們比起日前,更加進退有度。一地的草被踩平了,除了血跡再無其他。


    初九正要走,卻看見地上有一熟悉的東西,他取來一看,堅毅的臉有了慌亂。


    初九手裏拿著的是針包,外層看著像是放香料的香包,裏頭放的是無數毛針。初九緊張的隨著腳印追去,他認得,這針包是她的,前幾日他送她至東湖鎮的時候,她身上還掛著。


    原來,剛才是她,他怎麽可以沒有認出來。


    銀瞳背著小維又急奔了半刻鍾,終於體力已經極限,兩人雙雙跌落。


    “神醫!”


    “韋公子!”


    何尭和張秀才看見兩人,趕緊奔去。


    原來雀雀飛走後,並非第一時間找小天,它已有靈智,飛往東湖鎮時突然往返,去找了何尭和張秀才。兩人認得雀雀是銀瞳和小維的寵物,見它爪子有傷已知不妙。雀雀甚是機靈,用喙拖著何尭衣袖。兩人一見立刻明白,馬上請黃管家去搬救兵,兩人急匆匆就跟著雀雀尋來。


    何尭和張秀才到時,銀瞳已經爬起,過去檢查小維的傷勢。


    “神醫,韋公子怎麽啦。”


    “快走。”


    銀瞳再次背起小維,何尭和張秀才主動自薦。


    “不用,我背就好。”


    何尭和張秀才兩人在後扶著,幫銀瞳減了不少重量。


    初九站在樹上,剛才他到的時候,剛好看見何尭和張秀才也到了,初九隱匿身子,看見銀瞳無事時放下心頭大石。後來見銀瞳如此親自照顧背上的男人,初九臉色不大好,原來,她早就心有所屬,那人就是百草堂韋公子吧,想必是朝夕相處。。。


    “馬車就在前麵。”何尭見小維臉色蒼白,知道傷勢不輕。


    四人終於到了馬車,將小維扶上馬車。


    “出去。”銀瞳再次探脈,“迴去。”


    前一句讓兩人從車廂迴去,後一句是迴百草堂。


    何尭和張秀才早就知道神醫孤僻,不善言辭和交際,也不見怪,和馬夫一起坐在車頭。兩人對視一眼,中有著了然,看來斷袖之說並非空穴來風。


    初九眼光直至馬車遠去不見,才慢慢收迴,手中捏著針包,任由掌心被紮破也不理。她,原來有了好歸屬,那人也太不濟了些,竟要弱質女子如此舍命相救。初九望向手中針包,見血染紅了針包,立刻換了一隻幹淨的手,珍而重之係在自己腰上。


    銀瞳用碳筆草草寫了藥方,招唿雀雀帶迴百草堂。


    “駕穩一些,我要落針。”銀瞳的聲音從車廂裏傳出。


    “是,神醫。”馬夫應著,減慢了速度。


    銀瞳取出金針,手顫抖著,那一腳蘊含著內力,是要去小維的命,縱然有護甲,看似無外傷,卻是傷了髒器。銀瞳一針下去,小維卻開始抽搐。


    “林姨,我是不。。。是要死了。。。”剛才急著逃命,現在一安全,隻覺得身體被撕碎一般。隨著金針落下,模糊的神智又清明了幾分,才真正感到疼痛。


    “你別說話。”銀瞳捏著銀針,卻遲遲不敢再下。


    “謝謝你,舍命。。。救。。。”小維迴複清明不過片刻,眼睛再次迷離,無法聚焦。


    “小維,看著我。”銀瞳大驚,竟沒掌控力度,直接摑了小維幾下。


    “我。。。累了,我想迴家。。。”小維再次睜開眼睛,看的卻不是銀瞳,而是透過銀瞳,像是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謝謝林姨。。。真心待我。。。你幫我看好。。。百草堂。。。還有小天。。。可惜義學來不及。。。。”


    小維邊說,口中鮮血一再溢出,銀瞳不用探脈也知不好,眼神散渙,生機正枯萎,臉上已現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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