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馳一直站在鬆子道長他們所組成的陣法之後,便將所有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雖然鬆子道長很快的製住了這鬼物,但是韓馳卻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便是覺得這鬼物身上少了一點什麽。


    到底是少了什麽?韓馳便也一時想不明白。


    直到那陣法匯成的大劍,鋒利的劍尖指向這鬼物時,韓馳卻是瞬間明白了,這鬼物身上所少的便不就是血腥和殺戮之氣嗎?


    便說村中死的何止一人,那些人的死法又是和何等的淒慘,身上背負著這麽多的人命,這鬼物身上又要有匯集多少的兇戾之氣?


    而此時這鬼物身上至多便也就算是有幾分鬼氣,而所謂的急躁再韓馳看來卻更像是恐懼,沒錯便是恐懼,這隻是一個恐懼於周身事物的鬼物罷了。


    如果已經食了血肉的鬼物,便又如何會怕?


    鬆如道長卻是說過,鬼物一但食了血肉便會變的兇殘無比,隻會遵循本能的獵殺人類,直到吸食足夠多的血肉便才能重開靈智,如此便也要淪落為厲鬼,便是終身都無法離開血食。


    而眼前的鬼物哪有半點食過血肉的模樣?


    想道此處韓馳便忙喊了一句“等上一等”。


    便說此時鬆子道長便如箭在弦上,聽到韓馳的聲音卻是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如此操作便讓陣法運轉都差點出了一些偏差,鬆子道長便忙撤了陣法匯集的大劍,卻是重新將持木符的弟子調轉過去,以加固捆住鬼物的牢籠。


    韓馳心中便是十分感激鬆子道長的信任,隻是此時卻沒有時間給他浪費,他便將身後所背之人交給村長看護,卻是一個人走向了那被捆住的鬼物。


    鬼物看到有人向前走來,身前陰氣卻是幻化出一個猙獰的麵孔,隻是這麵孔卻很難維持,普一出現便又消散開來,隻有身上的陰氣在不停流轉著,便如表達它急躁的心情一般。


    等韓馳靠近,這鬼物便也不敢向前,還是蜷縮在牢籠的角落裏,卻有一些被困小獸的惶恐模樣,看到如此韓馳卻是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韓馳卻是靠的更近,臉都快貼在牢籠之上,便還聞不到殺戮後的血腥之氣,韓馳便能肯定這鬼物一定不是村內殺人食人的惡鬼。


    隻是它又是誰呢?


    誰又會在劉宅之中徘徊不去?


    想到此處答案便以唿之欲出,韓馳便拿出那本劉家孩童的書冊,慢慢的遞向了這土牢之中。


    看見此物,這鬼物身上急速流轉的陰氣卻是慢慢平靜下來,這鬼物身前便顯出一張童子的臉龐,便是如此卻也能看到這臉龐上的惶恐。


    隻是它看著這畫冊慢慢靠近,最後卻從這鬼身之中飄出半張紙片與這書冊和在一起。


    韓馳此時的眼力卻是極好的,便隻是一閃,韓馳也能看清,那紙片上卻是寫到:


    “他問我想要何物”


    “我還是很餓,卻不想要什麽吃食”


    “我隻想娘親再摸摸我的頭,叫我一聲芽兒”。


    孩童的字是如此稚嫩,所寫的也不是多麽華美的文章,但韓馳卻無法抑製的難過起來。


    這樣的年齡便不應該躲在父母的庇護之下開心的玩耍,便是有時淘氣不肯好好讀書,被父親責打之後,便也有母親溫柔的安慰。


    而這個孩子,卻是要在春季土地了之上尋不到什麽吃食,便隻能到河裏去抓魚吃,隻是和河水不還是冰冷的嗎?


    便是活的如此辛苦卻還能將寶貴的食物分給別人,如此善良的心靈隻是等待他的卻是什麽?


    便想到此處如何不讓人替他難過?


    韓馳將書冊繼續向前遞去,這鬼物身前便生出了陰氣匯集的雙手,卻是一把將書冊抱在懷裏,便如抱住了什麽美好事物一般,死死的抱住,便也不管身在牢中,或者下一秒便將覆滅。


    這孩子經曆了多少悲慘之事,便在此時也沒有生出兇殘之氣,卻還如一個無助的孩童一般,隻是在不停的尋找。


    看到此處鬆子道長便也明白了是怎麽迴事,便也知道這鬼物是在找些什麽,不正是在找他的母親嗎?


    便如他寫的那般,在這屋內徘徊不去,便也隻是想娘親再摸著他的頭,喚他一句“芽兒,餓不餓啊?”


    鬆子道長便撤下陣法,土牢便瞬間告破,這鬼物卻還蜷縮在床上,死死的抱住那本書冊,卻好像於無盡的黑暗之中,抓到了一點點的光明。


    鬆子道長走上前來,便和韓馳並排而站,便是無盡的概括,卻也隻是道出一句“可憐的孩子!”


    韓馳卻是狠狠的說道“卻是更加可恨,那瘸腿之人到底是何人,居然做出這等殘忍之事?”


    此時這房中卻異變突起,便響起了詭異的聲音“嘖嘖,便不是這孩子自己想要的嗎?若不變成鬼怪如何能見他那死去的娘親?”


    接著便是瘮耳的咀嚼聲“吧唧吧唧!”


    眾人尋聲望去,便見那個一直跟在他們身邊有些忠厚老實的村長,此時卻像一個怪物一樣四肢著地,便趴在羊倌老葛的身上,卻是一口一口正在撕咬著這老葛的血肉。


    韓馳見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卻是一時之間忘記了恐懼,所有進村的畫麵卻在此時串聯起來:


    為什麽村民身上都有鬼物所獨有的陰氣?


    便又有誰能在幾日之內見了全村之人,卻不讓人覺得異常?


    鬆子道長去抓他手時,他又為何背在身後?


    他見到自家的婆娘升火卻又為何發火?


    晚餐之時他又為何蹲在遠處,不與自己等人一同進食?


    剛才陣法的火光突然升起他又為何會向後退去?


    便是這些都不合理,隻是誰能想到,喚來一群道士拯救村子的村長,才是那個吃人的惡鬼?


    隻是哪有時間給韓馳多想?


    此時如同怪物的村長卻是又咬了一口羊倌的血肉,便才抬起頭,有些猙獰的望著屋內諸人,卻是憤怒的說道“你們為何不讓我省些力氣,直接滅了這個小鬼?真是可恨啊!可恨!”


    說完次語,這不人不鬼的村長便又咬了一口羊倌的血肉,而此時屋內彌漫兇厲的血腥之氣便猶如實質一般,卻是瘋狂的湧入韓馳等人的鼻中,竟一時讓人頭暈目眩起來。


    這村長卻是還不忘舔食掉在地上的鮮血,他的舌頭便也開始變的細長,整個身體也開始急劇的變化,卻是身上有的地方漏出了白骨,有的地方便又長出了綠毛,直到他的身體變成原來的兩倍之大才停了下來。


    隻是此時他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了,便隻有腦袋還保留著原來的人類的樣子,隻是表情卻是要多猙獰便有多麽猙獰。


    “嘖嘖,此時才算有點舒服,剛才卻是太擠了!咯咯……”


    說完此話這怪物便看向韓馳等人,卻是又說道“等一下吃了你們,便才更加舒服,你們把脖子伸過來好不好,便也一定要記得慘叫,之前的人叫的越慘卻是越好吃”。


    如此異變突生,鬆子道長依舊沉著冷靜,卻是馬上燃起了火符,四個弟子便也重新站住了四處方位,火光卻又再次大作起來,便才將屋內的血腥之氣驅散不少,韓馳才得以重新唿吸,隻是眾人卻是被這怪物堵在屋內,如今倒是有點進退不得。


    鬆子道長便又如法炮製,便先讓土符上前,讓平地生出一座牢籠將這怪物罩住,隻是這怪物卻依舊未動,鬆子道長便又忙讓木符上前,卻是又從土地之中長出無數藤蔓,便將土牢加固一番。


    此時這怪物卻才動了起來,便看它用比那腦袋還要粗大的手臂便隻一揮,就將這土木交織而成的牢籠刮的稀碎。


    看到自己的成果它卻是十分滿意,便用自己的手臂指著鬆子道長主持的陣法,卻是乖張的說道“嘖嘖,你們,太弱了!”


    此語一罷便向眾人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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