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馳返迴客房,卻發現鬆子道長已經調息完畢,手裏正拿著酒壺,韓馳便馬上走了過去,還是和鬆子道長對坐,卻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鬆子道長,這開竅之後確實有些不同,此時我卻還不能全都分辨,隻是我身體卻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不如我們趁熱打鐵,今天再開他幾個竅穴!”


    鬆子道長卻是差點一口老酒噴在韓馳的臉上,要知道光是給韓馳開這一個竅穴,便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他也隻是一個入微境的修士而已,現在又年過百歲,身體有多少靈力可以給他調用?


    隻是鬆子道長看到韓馳現在居然神采奕奕,卻當真驚訝萬分,要知道自己剛開心竅時,可是整整昏昏欲睡三天,才勉強從床上了爬了起來,便是天賦異稟的鬆如不也昏睡了半日?誰曾想這韓馳卻是沒坐一刻鍾,便活蹦亂跳的站了起來,還能到處溜達,這也就罷了,卻還要再開幾個竅穴,這不是想要鬆子道長的老命嗎?


    隻是鬆子道長哪知,這韓馳喝過那大妖趙忌的一口法酒,整個身體卻都經過淬化,一般人根本比不得的。


    隻是此時鬆子道長氣的夠嗆,剛想罵他幾句,便又覺得不對,在這個注定是自己晚輩麵前,總要給自己留點麵子,若真告訴了他底細,雖說這小子也未必會多想什麽,但是長輩的尊嚴總是要保持的,鬆子道長這種早已人老成精的前輩高人,便是一轉眼就想到一番說法。


    鬆子道長卻是還先假裝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這才緩緩說道“所謂欲速則不達,萬事都不可操之過急,這樣既對你的身體不好,也不利於你的道心成長,這幾日你便還是細細體會,穩紮穩打,須知你現在越穩,後麵的路便越好走”。


    韓馳聽完卻覺得當真是至理名言,自己倒是有點貪功冒進了,便馬上和鬆子道長非常誠懇的認了一番錯誤,這才坐在位置上,專心用鬆子道長教的方法調息起來。


    鬆子道長看著韓馳認真調息的樣子,卻是比剛才幫韓馳開了心竅還要感到多上幾分成就之感,心中想到我鬆子道長別看修行一般,九十多年都沒有踏上觀星,但是我這做人方麵,卻是單手就可以吊打全觀外加這個韓馳的。


    此時卻是小二送上來剛才韓馳要的吃食,鬆子道長卻是正好佐著這良好的心情一同下酒,今日當真應浮一大白。


    隻是鬆子道長卻是不知,此時隔壁卻正住進兩人。


    韓馳整個下午便都在安心的調息,此法卻非什麽無上的法門,也沒有什麽立竿見影的效用,但是卻能讓人溫養心神,心神寧則氣息定,氣息定則血脈通,此法卻也有在細微之處改變修煉人身體的作用,隻是改變較為細微不好察覺罷了。


    但沒想到此法卻正合韓馳現在的狀態,要知道韓馳曾以凡人之軀飲了趙忌那一口法酒,雖然也得了天大好處,但是法酒真正的精華卻因韓馳身體沒有開竅而大多流失了,此時卻還剩一些,但是韓馳卻不知有此事,不去引導,這法酒最後一點的精華便也要白白浪費掉了。


    但是韓馳此時打坐入定,卻沒想到這簡單的調息之法卻讓身體自然的引導這口法酒最後的一點精華,全都向韓馳的心竅流去。


    趙忌的法酒其實便是經過處理的靈氣融到酒裏而已,隻是這靈氣更加濃鬱和更加溫順罷了,此時韓馳剛開心竅正是不穩之時,卻被這些溫順的靈氣滋養,變漸使得心竅逐漸穩固起來,心竅穩固卻讓韓馳的氣血更加充盈,而調息之法卻將這些充盈的氣血全都引向身體所需之處。


    鬆子道長卻沒想到,他歪打正著還真讓韓馳得了天大的好處,韓馳卻是越練越身體越舒服,便還真有點上癮的意思。


    晚飯過後鬆子道長看到韓馳便又自覺的開始入定調息,卻不去管他,反正這調息之法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便也隻是隨他,而鬆子道長此時身體內的靈氣卻處於虧空之中,便也開始打坐入定,想著兩三天內將這靈氣補迴來,便再給韓馳開上一竅。


    天色以黑,不知何處飄來的烏雲卻是遮住了本就半缺的月亮,一時有點夜黑風高之態,卻正合適殺人越貨。


    此時韓馳隔壁,卻有兩個婦人,便是夜以很深卻也沒有睡下,這兩人正是中午盯著韓馳看了許久的兩位。


    此時這位胖夫人嘴中的神使卻是將一塊蓋了紅布的烏木牌子恭敬的放在桌上,然後便焚香禱告了一番,這才帶著另一個稍胖的婦人跪倒在地,在有所動作前這神使卻還不忘囑咐這稍胖的婦人“等下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可抬頭去看,隻要安心跪拜不發聲音即可”。


    這稍胖的婦人便馬上發誓詛咒,便叫這神使放心就好。


    等這稍胖的婦人跪了下去,這神使卻才開始做法,隻看他先是慢慢的對著那烏木的牌子磕頭,隻是磕頭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快到非人可為的樣子,卻是突然這神使便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隻是她現在卻是麵如白紙,神情猙獰,宛若惡鬼一般。


    此時屋內的氣溫卻是猛然降低,便是盆中之水卻也有要結冰的趨勢,而更詭異的便是整個屋內開始出現低沉而又混亂的聲音,這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卻是又若老叟也如嬰兒,這是這聲音斷斷續續的,卻又是似有若無。


    這是這神使才是此刻最詭異的存在,隻見她整個人似被某種莫名的力量舉至半空,若非要形容便像被人掐著脖子舉起一般,但她明明麵前空無一人。


    然後便見她張開了嘴,開始距離的嘔吐,卻並非嘔出什麽食物的殘渣,卻是持續的吐出一團黑氣,這黑氣在空中逐漸成形,卻和韓馳在山神廟中所見的魔念有些相似,卻沒有那縷魔念純粹,但想來也應是同源之物。


    這類似魔念的黑氣卻在空中勾勒出雙眼和嘴巴,便又長出四隻手臂,隻是這手臂更似野獸的爪子,此物說是怪物便都覺得道不盡它的邪異,應叫魔物才叫剛好。


    此時這屋內的溫度卻以降到最低,便是那胖婦人頭上便都結出微弱的霜氣。


    隻看這怪物張開眼睛,在房間裏一掃,便盯上了跪倒在地的胖婦人,眼中似乎漏出了一種貪婪渴望,便想久餓之人見到了難得的美味。


    那個神使此刻卻是怕這魔物上來先一口吃了旁邊的胖婦人,便馬上驅動魔物,讓它鑽向隔壁,很顯然這個命令卻是惹怒了這個魔物,隻看這魔物淩空揮了一下手臂,這神使身上便被撤下一口血肉。


    隻是神使卻也不管,隻是驅動魔物去向隔壁,這魔物卻也與這神使有著一定的約束關係,隻是這位神使每次驅使魔物卻都要非常高昂的代價,那便是一條鮮活的人命,不然每次為何都要兩人成行?


    也是一番較量,便在魔物欲撲向所謂的神使之時,桌上所放的烏木牌卻突然發出一陣青光,魔物卻是被這青光推的連連後退,魔物眼見無法最後還是向隔壁鑽去,隻是臨走之時還不忘看了那胖婦人一眼。


    此時這個胖婦人卻是身體一寒,本來剛才便以很,此時冷如墜冰窖一般。


    隔壁的鬆子道長和韓馳卻還在入定,卻哪隻禍事將盡?


    而魔物鑽牆而過,卻是睜眼便看到兩人。


    這魔物卻也有些神誌,上來並沒有直接動手,那神使它的命令是引爆這兩個道人的心魔,讓他倆成為魔傀,再驅動這兩個魔傀再城中大開殺戒。


    這鬆子道長是一境入微,雖然功法稍差,但是五華之氣即便上午給韓馳開竅有所損耗,卻依舊十分充盈,是個不好對付的,要知道這五華之氣為人身最正之本、最善之源、最潤之意、自健之引、自強之由,卻是最為克製這魔物的。


    這魔物稍作思考便決定先煉化這旁邊剛剛開竅的小子,等這小子入了魔這道人看見定人心神受損,等他心神受損心靈之間自然便會出現空隙,自己剛好可以乘隙而入,如此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成事。


    這便是魔,妖有蠢的新妖,鬼有呆的舊鬼,唯有魔卻永遠是最狡詐,也是最聰明的。


    想到此處這魔物便直接向韓馳撲去,這魔物雖喜血肉,隻是此刻卻並非要進食,而是要煉化韓馳,在他心神深處種下魔種,所以它自然不會攻擊韓馳的肉身,而是將自己部分虛化,變成一絲魔念便直接鑽入韓馳的心神。


    此舉剛開始卻十分順暢,這韓馳剛剛開竅自身的五華之氣也未經萃取修煉,對於這魔物簡直如入無門之宅一般輕鬆。


    入了韓馳的心神,這魔物便向韓馳心神的最深處遊去,隻待在哪裏種下魔種,此時便算完成,它便在外間催化,不需一個時辰,這韓馳便要成為魔傀,待那時卻是上三境的修行強者道來,便也救不了他了,所謂入魔便是如此。


    隻是卻沒想到,此時異變突起,卻從韓馳心神最深之處,突然斬出一道劍氣,直接向那魔念斬來。


    隻看這縷魔念稍一觸這劍氣便直接煙消雲散,但這劍氣卻又未停,便發這無比淩厲之氣,如天雷發於雲層一般,便從韓馳的心神直接斬出,向外邊的魔物本體飛來。


    這魔物所化之念被斬的煙消雲散,本就讓這魔物受了不清的傷,隻是它卻未曾想到這劍氣斬了魔念居然不消,便還向他的本體斬來,它哪還敢去硬抗,隻向著趕快逃走。


    隻是卻未曾想,這劍氣之意,卻是重若千斤,便被這劍氣遙遙所指,它便動彈不得,而這劍氣的速度卻更是非凡,還不待這魔物轉身,劍氣便以透過這魔物的身體,直接將這魔物摧毀的一幹二淨,便連一點痕跡不都不曾留下。


    最後這劍氣卻遁入了虛空,等韓馳感覺不對睜開眼睛,便隻看到地上居然起了寒霜,但是其它卻無一物。


    隻是隔壁那個神使此時卻是一口鮮血直接噴再地板之上,而桌上的烏木牌子卻也化作碎塊。


    這神使看到此景卻是深知不好,忙向趴在地上胖婦人叫道“此事有變,對方有法寶傍身,速速帶我逃離此地!”


    這稍胖的婦人此刻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抬起頭卻看這神使不但身上血肉糜爛,這地上更是到處都是鮮血。


    便是她也為一個入微鏡的修士,雖說是用了取巧的方法,算不得全功,但終究也是個修士,此刻卻也被嚇的心神搖椅,難以自持,隻是平時這神使積威過甚,她便隻憑身體本能的帶著這神使奪窗而逃。


    卻不知於哪座大山之中。


    而一塊如房舍般大小的巨石之旁,一個穿著道袍卻披著頭發的修士,卻驚訝的叫了起來“奇怪,我幫那後輩斬魔的劍氣卻是發了兩重劍意,一個是替他斬去心魔,再一個卻是為他退去外魔,卻未曾想,這劍氣隨他歸去便不見蹤影,剛才卻又突然跑了迴來,當真怪哉,怪哉!石兄你可知這是為何?”


    隻是這巨石怎會迴他?便也隻有山間被風吹動的樹葉在“莎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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