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第二天一早,羅毅就被敲門聲吵醒。


    “誰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羅毅帶著一點起床氣,稍微整理一下就去開門了。“是你呀,石磊,什麽事兒就不能中午點說麽!你難道不知道早上的瞌睡是最舒服的?”


    石磊比羅毅稍矮,隻有一米七左右,但卻要胖上許多。鼻梁中間很塌,眼睛還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連普通長相都算不上。他與羅毅是同屆,並且關係還不錯。


    “你還睡得著,我都替你著急。你知不知道,梅超在成為正式弟子後的第一年內,就突破到了地境界?”


    “哦,現在知道了。”羅毅隨意迴答。


    “這樣算來,他踏上修煉之路至今已有兩年多,還真不是一個等閑之輩,有狂妄的資本。最近一年,他經常找同屆已經突破的人比試,若隻是贏了也就罷啦,可他每次都把別人打得相當慘。最嚴重的有三日不能下床,一月未能痊愈的。”


    “哦,看來他還挺厲害嘛!”羅毅洗著臉,好像這事兒與自己無關一樣。


    石磊看著他泰然自若的樣子,真是比本人還要著急:“所以說,明日你與他對戰,他根本不是想贏你和羞辱你,而是想整你。現在,你還睡得著麽?”


    羅毅說:“睡不著了,被你吵了這麽久,瞌睡都給吵沒了,看來迴籠覺也沒戲嘍。”


    “你一點兒不著急?”


    “急呀,可是有什麽辦法!”


    石磊迴頭一想,也倒是呀。他在屋內來迴渡步,突然說:“有了,我有一辦法。我今兒就去找他切磋一下,順便打得他三日下不來床,這樣明日他就會因為缺席而敗,怎麽樣?”


    “辦法倒是好,隻是太黑幕、太明顯了吧。”


    “明顯就明顯唄,他知道你沒有突破到地境界,還向你挑戰,這不也是明顯的欺負人麽?”突破和沒有突破的區別是非常大的,猶若蟲和蝶的區別。


    地境界之前,幾乎不能操控自然之力,隻能感悟它的存在。而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可以以自身能量為引子,調動自然之力進行凝聚和呈現,有四兩撥千斤之妙。並且還會因人而異,創造出不同的術來,這是質的變化。


    羅毅說:“還是算了吧,我不想這種比試演化到恐怖的地步。如果他真對我下了狠手,之後你再出手也不遲。”


    “你何必去遭這罪呢,或者我去把他打個半殘也行,給他整個內傷養著,讓你明天光明正大的贏他。”


    “謝啦,可我還是想自己來。雖然勝的希望渺茫,但是隻有這樣,才能為自己正名,才能堵住悠悠眾口。我也想借此驗證一下自己,倒底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層次,檢查一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身體倒底出了什麽狀況!”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也罷,那我就先不管。如果後麵需要揍人,記得找我。”石磊放下心來。


    “嗯。”


    石磊走後,又來了幾波人。有出餿主意的,有欲現場教學速成的,有勸其跑路的,還真是把羅毅感動得一塌糊塗。最後羅毅消失了,後麵來的人都無功而返。


    為了迴避認識自己的人,羅毅來到了三世外的一片森林裏,這下耳根子終於清靜了,陪同一起的還有他師傅穀夕。


    穀夕看上去三十歲左右,黑發過肩,頭發向後做了個簡單的束紮,輪廓分明,挺鼻薄唇。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四肢雖不粗壯但卻健碩有力,說話特別清晰。


    穀夕問:“還是沒有突破的跡象麽?”


    “沒有,雖然能清晰的感悟到遊離於身邊的自然能量,但卻不能與其產生任何聯係。”若能稍微控製之時,便是突破境界之際。


    “不急,慢慢來,順其自然。”


    羅毅苦笑:“可我這也太不自然了吧,是不是我根本突破不了,或者說我壓根兒就不適合修煉啊?”


    穀夕說:“不適合修煉的體質是極少數,你不在之列。平時教導你們時,你看一遍、聽一遍就能領會要點,並且還觸類旁通、舉一反三。說明你的天賦和資質都沒有問題,而且優於常人。按常理兒來說,你應該會在成為正式弟子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突破到地境界的。”


    “那我問題出在哪裏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順其自然嘍。可能,與你的心境有關吧。再過幾天,我帶著你們迴一趟自己的家鄉,這也算是你們第一次出行任務。借此放鬆一下,或許你的突破契機就找到了。”


    羅毅有點沮喪的說:“希望如此吧。”


    師徒二人聊了一個多時辰,漫不經心的走著。無意間走到了一座小山腰間,突然感覺到前方有異動,鳥獸飛散。穀夕們以為有人在戰鬥,便加快了步伐。


    可是在快至山頂時,一道寒冷劍氣逼來。穀夕往後一仰,剛好避過,還順勢將羅毅推至一棵大樹後麵。劍氣剛過,一道白色的人影便出現在穀夕麵前,與其正麵交鋒。穀夕以右手食指和中指代劍,一一化解對方的招式。


    穀夕意外,自己一個天境界修煉者,竟然不能快速的拿下一位地境界修煉者。見對方沒有出殺招,隻是想逼退自己,自己便也有所保留。


    在兩人激烈的過招之中,羅毅終於看清對方的臉。他非常清秀俊美,美得讓女人都嫉妒,一身白色的衣服幹淨整潔。雖然看上去溫文儒雅,但是劍起劍落間,一招一式又非常淩厲。


    “上官師兄,我們也是三世的,那是我師傅穀夕。”羅毅連忙喊到。


    上官師兄收劍,穀夕也收招。


    上官師兄對穀夕作揖:“原來是穀師傅,失禮。晚輩上官無痕,我弟弟上官無跡在穀中渡地劫,我和董師傅在此護法,以免有人打擾。”


    穀夕說:“原來是一個誤會,打擾了,那我們現在就離去。”


    羅毅說:“啊?無跡師弟都突破了,昨天還見到他來著。哦,對了,我叫羅毅。”


    “羅毅師弟好,我聽無跡說起過你,他說你可能遇到了什麽瓶頸,但突破是遲早的事情。”上官無痕是羅毅們上一屆的弟子,他在三世弟子中的知名度可比羅毅還要高,不過,他卻是正向積極的。


    上官無痕在體能訓練期間,在沒有師傅指導的情況下,就自行突破到了地境界。那時他才十二、三歲,是三世建立以來最年輕的突破者,也是第一個在體能訓練中就突破的人。不僅如此,在成為正式弟子之後,更是妖孽得不像話。


    為了激勵少年們加入三世習武,三世每隔六年舉行一次地境界間的演武,並將最終勝出的兩人安排在外山比試,讓眾人觀看。在上官無跡那一屆,上官無痕為了激勵弟弟,也參加了那次演武,並且還成功進入了最終的決賽。


    決賽中另一人則是多次奪冠的龍吟,那場比武異常的精彩,最終龍吟惜敗。演武之後,上官無痕與龍吟竟成了好朋友,可謂是一莊美談。


    上官無痕不僅自身形象良好,還為人和善謙遜,再加上天資極佳,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人。


    羅毅說:“我想在外麵觀看一下無跡師弟的地劫,看能不能尋到我突破的契機,不知可否?”


    上官無痕稍作思考後同意了:“可以的,有穀師傅在一旁,也算是為我弟弟多增加了一份保障。”


    “謝謝上官師兄。”


    上官無痕領他們來到了山頂,前麵是一個山穀,四麵環山,其中有兩麵是岩石峭壁。穀夕對著對麵山頭抱了一下拳,對麵山頭的一棵大樹上站著一位中年人,想必是上官無跡的師傅,他也對穀夕迴了一下禮。


    山穀中,上官無跡正全神貫注應對著自己的地劫,周圍地麵有很多劍痕,遠處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石塊。他身上已有幾道劍傷,血染紅了衣服,握劍的右手都些發抖。


    空中飛舞著多把長短不一的石劍,不時的從不同角度攻擊著他,還有一些石劍從石壁中透體而出,繼續向他攻去。上官無跡有時擊飛石劍,有時擊碎石劍,從地上碎石和他應對自如的狀態來看,這種狀態應該持續一陣子了。


    羅毅問:“已經開始很久了嗎?”


    上官無痕迴答:“嗯,已有一個時辰了,想必這是最後一波,應該很快就會渡完。”


    穀夕皺眉,說:“沒這麽簡單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劍聖穀。”


    “嗯,正是劍聖穀。”


    穀夕說:“那可就不妙啦,在這裏渡地劫,可謂兇險萬分,自傳說以來就沒有人成功過。”


    羅毅聽出些端倪,問:“怎麽迴事,這裏有著怎樣的傳說?”


    穀夕說:“傳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名劍術超凡入聖的前輩,自創劍術一百零八式,招招怪異,無人能擋。在劍術上少有對手,是一個時代的天驕,人們稱他為劍聖。”


    “他晚年常於此穀練劍,天地銘刻其劍意,因此人們一進入此穀,就能聽到劍鳴聲,由此便被命名為劍聖穀。據聞最後劍聖更是化道於此,其獨步天下的一百零八式也隱匿於此穀之中。”


    “曾有天驕少年在此渡劫,試圖通過地劫契機引出劍決。果不其然,那一百零八式終究是顯現了出來,但是那少年也死在了劍術之中。之後又陸續有人來此嚐式,但都以失敗而告終,重則死於當場,輕則半廢永不能踏上修練之路,無一人成功。”


    羅毅聽後驚歎:“啊,原來這麽可怕,為什麽還要他到此渡劫,太莽撞了吧!”


    上官無痕有些無奈的說:“他見當世英雄倍出,自己又不願為他人作陪襯,於是執意要來此渡劫。我拗不過他,太過強硬又怕影響他的道心。他本來早就觸碰到了突破契機,硬是強壓到現在,實在壓不住了才到此渡劫,也算是為此作準備吧!”


    “他自己覺得有幾成把握?”羅毅問。


    “五成,想必有我和他師傅在此護法,如若不成也能護他活命,再去十方的遊洪師傅那兒尋來一枚三千果,定然可以讓他重新走上修煉之路。”


    羅毅略微放心:“但還是太冒險,不過現在也隻能為他加油了,希望他成功渡過。”


    幾人又看向穀中,空中飛劍已是越來越少。上官無跡揮著手中的劍,一招一式都非常的幹淨利落,也帶著劍氣四溢。他師傅和哥哥都露出喜色,在劍術上他確實很有天賦。


    在上官無跡擊落最後一支石劍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他慢慢的閉上眼睛,開始感悟周圍的一切,同時也調整著自身狀態。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危險即將來臨,山上的所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過了一會兒,山穀中靜得不能再靜,仿佛能聽見螞蟻的腳步聲。


    少傾,上官無跡聽到一聲清脆的劍鳴聲,他倏然睜開雙眼,看見濃鬱的能量向山穀中傾洗而來。劍鳴聲越來越多,多得他分不清方位,最後更是震得他頭痛欲裂,七竅流血。


    就算是在山穀外,也能聽到劍鳴聲了。大家都嚴肅認真起來,盡可能的走到最近的地方,但又不敢冒然進去幫助,不然反而會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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