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棟!”


    嚴謹堯突然朝著門口大喊一聲。


    很快,龐棟輕輕推開門,“四爺。”


    “把她帶出去!!”嚴謹堯的臉色黑壓壓的如烏雲過境,對著龐棟厲喝道。


    龐棟站在門口,有些莫名,轉眸看向歐晴。


    歐晴氣鼓鼓的,不開心,覺得嚴謹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剛才在酒店門口明明是他用眼神警告她“敢不等他試試看”,現在又莫名其妙要對她下逐客令,一會兒留一會兒攆的,他到底幾個意思啊?


    總統了不起啊?總統就可以想罵人就罵人啊?總統就可以對人唿之則來揮之則去啊?總統就可以


    好吧,的確可以!


    歐晴很沮喪,很生氣,很委屈。


    “耳聾了?”見龐棟不動,嚴謹堯吼得更大聲了。


    歐晴的臉色開始慢慢沉了下來。


    龐棟左右為難,看了看一臉幽怨的歐晴,然後又轉眸看向怒發衝冠的總統大人,“四爺您確定?”


    嚴謹堯狠狠瞪了龐棟一眼。


    龐棟哭笑不得,暗忖總統大人您要裝高冷也別為難小的啊,您嘴上喊著讓我把歐小姐帶出去,然後又用眼神製止我,所以您到底是希望歐小姐走呢還是不走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見嚴謹堯居然把龐棟喊了進來,於是她想,與其灰溜溜地被龐棟領出去,還不如自己走。


    “不說話你來幹什麽?就為了給我添堵?”


    歐晴剛要動腳,就見嚴謹堯朝她冷冷睇了一眼,沒好氣地喝道。


    他本來想再端會兒架子的,可瞅她好像要惱了,隻得見好就收。


    “我沒有”


    他一出聲,將她想要離開的勇氣擊潰,低著頭皺著眉,有些生氣地小聲反駁。


    龐棟連忙退出去,把門關上。


    嚴謹堯寒著臉,冷冷斜睨著幾米開外的小兔子,又愛又恨。


    被他陰冷的目光瞪得頭皮發麻,歐晴想既然來了,即便再害怕也得麵對,畢竟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如此一想,她抬頭挺胸,鼓足勇氣朝著坐在沙發裏的男人走去。


    “嚴謹堯啊,算我求你好嗎?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鬱家和雲家吧!”站在他的麵前,她深深看著他,特別誠懇地央求道。


    聞言,嚴謹堯的臉瞬時黑到無以複加。


    今天居然還多了個雲家?!


    嚴謹堯火冒三丈,騰地站起來,怒不可遏地罵道:“歐晴你是不是有病?!”


    妒恨之下,一不小心就口不擇言了。


    歐晴臉色一白,垂眸低頭,“嗯,我有病”


    “你得了失憶症是不是?你忘了雲銘輝是怎麽對你的是不是?你居然還幫他求情?!”他怒喝,恨得咬牙切齒。


    嚴謹堯生氣了不!確切的說,是吃醋了。


    憑什麽呀?!


    他對她那麽好,愛她入骨,結果卻落個被她拋棄的下場。


    而雲銘輝那麽混蛋,娶了她轉身就婚內*,她居然不恨他不討厭他臨了還幫他求情?


    她就那麽愛雲銘輝嗎?


    在他的認知裏,隻有愛一個人愛得沒辦法了才會如此卑微


    比如他!!


    即便曾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即便她嫁給了別人,即便她給別人生了女兒,他還是愛她!


    而她!


    在經曆了雲銘輝的*甚至有私生子的重創之後,竟然還如此擔心她,足見她對雲銘輝的感情有多深。


    所以,她到現在還愛著雲銘輝是不是?


    嚴謹堯恨死了。


    “他罪不至死——”歐晴試圖解釋。


    “我覺得他死有餘辜!!”他惡狠狠地搶斷,她越是為雲銘輝說好話他就越恨。


    她蹙眉微惱,有些沒好氣地輕叫道:“嚴謹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再幫他求情你就給我滾出去!”他倏然大喝,抬手指門。


    “我不是幫他求情,我隻是想告訴你,他是無——”辜的。


    “你還說是不是!!”


    嚴謹堯臉如玄鐵,大怒,狠狠咬著牙根,一臉“你再說我就讓他死你信不信”的兇狠表情。


    歐晴默了。


    兩人互瞪,本就不太好的氣氛不由得更是僵到穀底。


    半晌之後,歐晴輕輕歎了口氣,說:“嚴謹堯,你這樣狹私報複是不對的。”


    “不對就不對!”嚴謹堯怒道,一臉我是老大我怕誰的囂張表情。


    嗬嗬!狹私報複?


    對!


    他就是狹私報複!


    怎樣?


    他就是要讓雲銘輝知道,搶了他的女人又不好好珍惜會有怎樣淒慘的下場!


    雖然他挺慶幸雲銘輝的不珍惜,才讓他有了再次擁有她的機會


    歐晴感覺這樣吵下去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他的蓄意刁難或是冷嘲熱諷什麽的其實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雖然跟自己說過別跟他一般計較,可看到他如此蠻不講理她就忍不住想跟他對抗。


    女兒一直對她說做人不能太包子,否則會被別人欺負死,經過這麽多年的耳濡目染,她多少也有那麽點脾氣了。


    當然,她的脾氣都是被逼急了的情況下才會爆發。


    不過今天她是來求他的,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對他發脾氣。


    嗯,求人嘛,得有求人的樣子


    歐晴倏地朝著嚴謹堯撲過去,雙手輕輕揪住他的袖子,仰著臉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嚴謹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你罵我吧,你想怎麽報複我都可以,隻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好嗎?”


    嚴謹堯皺眉看著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小兔子,抿唇不語。


    見她態度軟化,他的心裏稍微舒坦點了。


    “他們是無辜的,你饒了他們吧,好不好?”她拽著他的袖子輕輕地搖,苦苦哀求。


    他抿唇不語,不鹹不淡地斜睨著她,享受著她的低眉順眼。


    “嚴謹堯,如果你真這麽恨我”見他始終不說話,她用力咬了咬唇,像是下了某種決定,然後抬眸定定地看著他,問:“我以死謝罪行不行?”


    以死謝罪


    他瞪她。


    惡狠狠的!


    她像是沒看到他突然變得陰沉的臉色一般,一問再問,“嚴謹堯我以死謝罪,你就放過他們,行不行?”


    他想掐死她!


    說到死,他的腦海裏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她為了逼他放手,當著他的麵割腕的畫麵


    那些從她手腕裏流出來的血,分開以後就成了他的噩夢,在這二十多年裏,無數次將他從夢中嚇醒。


    她還敢說死?!


    被他兇狠的目光瞪得心裏發悚,歐晴騎虎難下了。


    她本想用“死”逼他妥協,哪成想他卻無動於衷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愛她如命的嚴謹堯了歐晴悲傷地想。


    那現在怎麽辦呢?


    話已經說出來了,不去死好像有點丟臉誒


    看著男人極盡冷漠的樣子,歐晴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她突然朝著左側的小陽台跑去,雙手抓住護欄就作勢要往下跳


    這裏是十八樓。


    嚴謹堯魂都嚇沒了。


    瘋了似的追上去抓住她,氣得順勢就在她的p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啪!!


    “啊!”


    他下手極狠,痛得歐晴慘叫一聲,下意識地捂住被打的部位,癟著嘴幽怨地看著他。


    “你跳!你敢跳下去試試看!你敢死我就敢讓你家裏所有人給你陪葬,包括你女兒!包括雲銘輝!我讓他們統統給你陪葬!!”嚴謹堯臉青麵黑,胸腔急促起伏,氣得狠狠咆哮。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歐晴也惱了,仰起臉衝他嚷。


    他沒迴答,氣勢洶洶地將她強行拽進屋裏,然後關上通往陽台的推拉門。


    進屋之後,他氣得將她一甩,怒不可遏地瞪她,“歐小晴!想不到二十五年過去了,你的心還是這麽狠毒!”


    “什什麽啊”歐晴被甩得踉蹌了兩步才堪堪穩住自己,麵對他的指控,她一臉莫名。


    “我上輩子跟你有仇是不是?你這輩子要這樣害我!”他臉如玄鐵,惡狠狠地瞪著她,一邊怒聲斥責,一邊朝她步步逼近。


    “我我哪有害你啊?”她蹙眉,更無辜了。


    “你從我的房裏跳下去,我不就成了兇手了嗎?你這不是害我是什麽?”他吼得地動山搖,怒目圓瞪像是要吃人一般。


    嚴謹堯很生氣,覺得眼前的小王八蛋真的是太無情無義了,所以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害怕她去死,絕不!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還愛著她,她會一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踐踏他的心,一定會有恃無恐的壓榨他的愛,一定會對他予取予求毫不顧忌他的感受。


    一段感情裏,誰愛得多,就注定更卑微


    在她麵前,他已經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


    所以他不能重蹈覆轍,不能再像二十五年前那樣讓她知道自己愛她如命,不能讓她知道自己依舊非她不可。


    嚴謹堯想,歐晴就是個不識好歹的小混蛋,他越是對她好,她就越不把他當迴事兒,所以他在心裏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對她太好


    至少不能讓她看出來!!


    嗯,自己的心,不能再被她看穿。


    看到他一臉兇狠的模樣,她嚇得連連後退,磕巴著解釋,“我我、我是自己——”


    “你女兒女婿還有你父親會管你是不是自殺?”他冷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憤怒,氣得口不擇言,“你想死死遠點!大河沒蓋蓋子,你就非得在我這裏跳樓!?”


    今天她若在他這個有個什麽好歹,她那嬌蠻任性的女兒還不得跟他拚命啊?


    歐晴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嚴謹堯心裏一慌,連忙將她一把抓住,急喝一聲,“去哪兒?!”


    “跳河。”她低著頭,紅著眼,賭氣般小聲咕噥。


    他說大河沒蓋子,那她去跳河總不會礙著他的眼了吧!


    哼!


    嚴謹堯氣得無力,簡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咬著牙根惡狠狠地切齒,“歐小晴你真是欠收拾!!”


    他不過就順口一說,她還跟他較真兒了是不是?


    被他一再的吼,她也來了脾氣,仰頭與他冷冷對視,“嚴謹堯,你給句痛快話吧,你到底要怎麽樣?”


    “跟我迴帝都!”他衝口而出。


    歐晴一愣,本是冰冷的臉龐立馬就變得迷惘,有點懵,“啊?”


    “馬上!”他霸道命令。


    這是嚴謹堯的最終目的,但其實這樣衝口而出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本想跟她好好說的,讓她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哪知一言不合兩人又杠上了,依此刻的情形,他不強勢一點她肯定是不會乖乖聽他話的。


    所以現在不管她情不情願吧,先把她弄去帝都再說。


    有雲裳那個討厭的拖油瓶在她身邊,隻會慫恿她反抗他,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分開她們母女倆。


    “跟你迴帝都幹嗎啊?”她呆呆地看著他,有點搞不清現在是什麽狀況了。


    “你不是說對不起我想求我原諒嗎?”他高大的身軀像座大山一般將她整個籠罩,冷冷睥睨著她,沒好氣地冷哼道。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低頭嘟嘴,“哦。”


    “那就去帝都給我做傭人!”


    “啊?”她抬頭看他,一臉懵逼。


    “給我洗衣做飯!”加暖、牀


    “”


    “別告訴我你不會做飯!”他擰眉,兇巴巴地喝道。


    嚴謹堯在心裏默默地想,就算你不會做飯也無所謂,隻要會暖、牀就好


    會做啊!


    離開他之後,她對他曾經做給她吃的那些精致小點心特別懷戀,在女兒三四歲的時候,還特意去學了烹飪和糕點製作課程呢。


    所以她現在的廚藝可比當年精湛多了呢!


    歐晴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在確定他不是開玩笑的之後,蹙眉問道:“那我多久可以迴來啊?”


    去給他當傭人總有個期限吧,離開太久女兒會擔心她的。


    “看你表現!若表現好,也許一個月,若表現不好”他瞥她一眼,像是吊胃口般故意停頓。


    “怎樣?”她怯怯地瞅著他,小心翼翼地問。


    “那就給我做一輩子的奴隸!!”他忿忿道,霸道至極。


    一輩子的奴隸


    一輩子啊?


    歐晴蹙眉抗議,“我——”


    “歐晴!今天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所以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跟我迴帝都,要麽鬱家雲家以及歐家明天統統完蛋!”


    哪知她才剛吐出一個字,就被他疾言厲色地阻斷了。


    看著一臉“我說到做到”的男人,歐晴隻能認慫地把已到嘴邊的抗議默默咽迴了肚子裏。


    她想,如果犧牲她一人,能換得家人平安也挺值的。


    而且,她騙不了自己,其實她的內心是渴望跟他多相處的


    哪怕隻是傭人。


    即便或許隻有短短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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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小時後。


    帝都。


    從c市離開的時候,歐晴要求給女兒雲裳打個電話,但被嚴謹堯拒絕了。


    嚴謹堯想,若是被那個討厭的拖油瓶得知他要把她媽媽帶迴帝都,隻怕得立馬衝到機場來劫機,所以堅決不能讓雲裳知道。


    直到他們到達帝都,迴到他的住所,他才同意她打電話通知女兒。


    然後歐晴就懷著特別忐忑的心情跟女兒通了視屏電話——


    “媽。”


    很快,手機屏幕上出現了雲裳的臉。


    “裳裳”歐晴瞟了眼坐在正對麵的嚴謹堯,再一臉糾結地看著女兒,聲如蚊呐,嚴重底氣不足。


    嚴謹堯頭也不抬地翻看著報紙,佯裝對她的通話毫無興趣。


    歐晴知道,他坐在這兒就是為了監視她的。


    “嗯,咋了?”雲裳這會兒心情非常的好,笑米米地看著媽媽。


    為什麽心情好呢?因為幾個小時前嚴楚斐告訴她嚴謹堯馬上要迴帝都了,她想著嚴謹堯走了媽媽就安全了,沒人能傷害媽媽了她自然就開心了。


    掐指算算,這會兒嚴謹堯應該已經在帝都了。


    嗯,真好!


    “我我有件事有件事想跟你說”歐晴欲言又止,既不敢看女兒,也不敢看嚴謹堯,感覺自己像個夾心餅幹,夾在他們父女倆的中間左右為難。


    “哦,什麽事?說吧!”


    “那個”


    “嗯?”


    “我”


    “怎麽了?什麽事啊?幹嗎吞吞吐吐的?”雲裳蹙眉,眼底泛著狐疑,終於發現媽媽有點不對勁兒了。


    “你、你別罵我啊”歐晴心驚膽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嚴謹堯忍無可忍地抬眸瞥了歐晴一眼,臉色微沉。


    到底她跟雲裳誰是媽媽誰是孩子?


    有哪一個媽媽對自己的女兒用的是這種低聲下氣的語氣?


    作為母親的尊嚴呢?


    被狗吃了麽!


    嚴謹堯恨死歐小晴的沒骨氣了。


    說她沒骨氣吧,可在他麵前又強得要死,專門跟他抬杠,沒把他活活氣死都不甘心似的。


    如此一想,嚴謹堯更恨了,充滿怨懟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咻咻地射在歐晴的臉上。


    歐晴被嚴謹堯陰冷的目光瞪得頭皮發麻,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麽瘋。


    “我好好的罵你幹嗎呀?”電話彼端的雲裳啼笑皆非,可才笑了兩秒,就突然笑不出來了,心髒莫名其妙地縮了一下,狠狠皺眉,“你做什麽了?”


    “你先答應我,我、我說了你你不能生氣。”歐晴怯懦地呐呐。


    “先說是什麽事!”雲裳臉色沉了下來。


    “你先答應我不生氣。”


    雲裳看著手機裏的媽媽,默了默,才道:“好!你說吧,我不生氣!”


    “我”歐晴深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才幾不可聞地說:“我在帝都”


    “帝都?你去帝都幹?等等!你說你在哪兒?”雲裳先是順口一問,但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了,頓時就炸了。


    “帝都”歐晴頭都快縮到肚子裏了。


    “大聲點!!”雲裳臉色大變,倏然喝道。


    “帝帝都”


    “你怎麽會在帝都?你去帝都做什麽?你現在跟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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