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麽不要你?”霍冬不解,狠狠皺眉。


    “這個問題我也好想問問他們……”她在他懷裏流著淚無聲苦笑,用力吸了口氣,幽幽道:“後來我想,他們隻要我哥而不想要我,可能是骨裏就有種重男輕女觀念吧,如果他們感情和睦,給我一口飯吃養著我倒也沒什麽,可他們過不下去了,最終還是決定分道揚鑣。最先他們協商,兩個孩一人一個,嗬!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自然都搶著要我哥……”


    她的聲音很低,盡量讓自己說得雲淡風輕,可就算她拚了命的想掩飾心裏的傷痛,言辭間卻依舊滲透著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悲傷。


    “我哥從小就聰明,整個嚴家的長輩都喜歡他,看好他,對他的評價非常高。所以跟我哥一比,我就太平庸了,貪吃又笨拙,唯一能看的也就長得還算可愛,可嚴家的孩,個個顏值爆表,我的‘可愛’給自己根本加不了分,甚至是拖了嚴家的後腿。”她的語氣越來越苦澀,夾雜了濃濃的自嘲意味。


    “他們都不願意要我,協商多次無果,最後他們說那就兩個孩不分開了,由一個人撫養得了。我哥是嚴家的希望,嚴家長輩都看重他,我爸爸肯定是不會也不敢放棄他的撫養權的,所以最後我就像個附帶品似的,與我哥跟著我爸爸了。可我爸爸那時候常年在部隊,根本沒時間管我,就給我請了保姆,讓保姆照顧我。後來沒過多久,我媽媽就改嫁給了現在的丈夫,第二年就生了貝倩妮。”


    貝倩妮也是女孩,可命就比她好太多了。


    羅婉月改嫁後,對第二任丈夫貝宗雲言聽計從,簡直以貝宗雲為天。


    貝倩妮是貝宗雲的心肝寶貝,羅婉月為討丈夫歡心,自然得對小女兒貝倩妮*愛有加,再加上後來羅婉月生了一場病,再也無法生育了,所以也隻能把所有母愛都給貝倩妮。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差別待遇。外麵的人都說我是集萬千*愛於一身的小公主,可其實他們都說錯了,真正集萬千*愛於一身的是我哥,才不是我!”她一邊輕輕地說著,一邊在他懷裏蹭了蹭,調整成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與他的身體更加貼近。


    她努力攝取他身上的氣息,以此驅散她心底那些陳年舊傷……


    隨著她輕微的噌動,他已經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曲線,奧凸有致……


    暗暗咬了咬牙,他微微擰眉,拚命克製著心裏那股蠢蠢欲動。


    “在我爸媽離婚後,我哥是唯一對我好的人,可我還是恨他,特別特別恨!”她紅著眼,憤憤不平又哀怨委屈,咬牙切齒地說:“因為所有人都圍著他轉,而我就像個孤兒似的,沒人搭理。”


    “他知道你恨他嗎?”他輕輕問道,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想入非非。


    “他肯定不知道啊,我怎麽敢告訴他我討厭他呢?萬一連他都不要我了,我咋辦啊?!”她搖頭,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現在還恨他嗎?”


    “不恨了,他可是我親哥啊,是目前為止最愛我的人。”她重重歎了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偷偷抹掉眼淚,“可是他又能愛我多久呢,他都快三十了,最多再過幾年就要結婚了,等他有了太太,肯定就不會對我這麽好了……”


    到時,這世上就真的再也沒有人在乎她了。


    “不會的!”他低頭,在黑暗中看著她,極力安慰,“在六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你這話騙鬼鬼都不——”她抬頭,嗤笑他笨拙的安慰,哪知卻不小心觸到他的唇角,心髒一顫,最後一個字變得幾不可聞,“信……”


    唇與唇相觸,讓彼此都是一怔,氣氛頓時就變了。


    悲傷被*衝淡,室內溫度驟然騰升……


    他們誰也沒動,就在黑暗中看著對方,唿吸和心,都有點亂……


    嚴甯覺得,此刻天時地利人和,這麽好的機會她若不做點什麽,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常言說得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為了往後不孤單,她要把握時機……


    她屏住唿吸,微微嘟嘴,在他的唇角又是輕輕一吻。


    像是怕嚇著他一般,她吻得小心翼翼,甚至帶著討好。


    霍冬還是沒動,但唿吸明顯更急促了一分……


    嚴甯大喜。


    他沒拒絕她耶!!


    像是得到鼓勵,她更放肆了,將自己的唇輕輕貼著他的唇,不分開了。


    霍冬全身肌肉緊繃,沒有像往常那樣斥責她不知檢點,也沒有將她推開……


    嚴甯欣喜若狂。


    顧不得矜持,她忍著羞澀和慌張,大膽地撬開他的牙齒……


    她竭盡所能地想要將他點燃……


    他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拒絕她,雖沒有明顯迴應,卻也足夠讓她滿心歡喜。


    這一刻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美妙。


    室內溫度越來越高,彼此的心跳和唿吸也越來越急,一切都按照她所預期的那樣展著……


    吻,越來越深,氣息相融。


    她的手,開始肆意作亂,從他的胸膛一路往下……


    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想要抓住他最脆弱的地方,一擊即中……


    然而,就在她快要得逞的緊要關頭,手腕卻被他一把捉住——


    “還有兩次!”


    他的聲音緊繃得像是隨時會崩斷,唿出來的氣息滾燙無比。


    因為緊張,她的大腦一直都很迷糊,突然被阻斷,她顯得特別茫然,“……嗯?”


    什麽還有兩次?


    當感覺到他將她從懷裏推了出去,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啊?”她慘叫,連忙對他搖頭擺手,“唔,不行不行!這不算——”


    “這還不算?!嚴甯,做人要講信用!”霍冬冷冷喝道,冷酷又絕情。


    她急得不行,懊惱又後悔,“可是可是——”


    “睡覺!”他用被將她一裹,連著被一起抱著她。


    “霍冬……”她被他裹得像隻蠶蛹似的,在被裏使勁蠕動,楚楚可憐地喊他。


    嗚嗚嗚,出師不利,她失敗了!


    霍冬濃眉一皺,冷冷威脅,“你再不閉嘴我就立刻打電話叫阿姨馬上迴來!”


    阿姨迴來了的話他就不用陪她了。


    他的威脅很有效,她立馬就不敢掙紮了,隻能小聲哀求他,“這次不算……”


    “算!!”他堅定吐字,不容她耍賴狡辯。


    都把他撩成這樣了還不算?


    若不是他定力好,若不是他拚命克製,他早就敗得潰不成軍了……


    “霍冬——”她癟著嘴,拉長尾音使勁撒嬌。


    他伸手去拿*頭櫃上的。


    “我睡我睡!你別打電話!”她連忙去抓他伸出去的手,哇哇大叫。


    無奈妥協。


    她終於老實消停了。


    霍冬滿意。


    失敗之後的小女人縮在被裏很快就睡著了。


    而戰告捷成功守住最後防線的男人,卻*無眠……


    ……


    第一次失敗之後,嚴甯謹慎了許多,不敢再隨便撩霍冬。


    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眼看再過半月四叔就要迴來了,她的心裏不免著急起來。


    時間已經不多,若不盡快拿下霍冬,她可就真得放棄了。


    她不想放棄!


    熱鬧喧嘩的酒吧裏,嚴甯一邊惆悵地喝著杯裏的酒,一邊瞅著黑暗角落裏的霍冬。


    既是她的貼身保鏢,她去哪裏他自然都得跟著。


    “七格格,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有心事啊?”


    突然,她的身邊來了一個畫著煙熏妝的妖嬈女。


    “走開!”她冷冷吐字,正滿心煩躁,誰都不想理。


    “哦……”女愣了一下,熱臉貼了個冷p股,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轉身走人。


    “迴來!”嚴甯又突然喊道。


    女迴頭,“七格格你有什麽吩咐?”


    嚴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女坐她身邊去,“問你個事兒!”


    “哦,七格格你問。”女在她身邊坐下,一副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認真模樣。


    嚴甯將杯裏的酒一口飲盡,一邊舔了舔紅唇,一邊微眯著雙眸瞅著角落裏的霍冬,壓低聲音問身邊女,“搞定一個男人,什麽招最快最好?”


    聞言,女像是聽見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七格格你沒事吧?這個你還用問我……呃,咳咳咳……”


    嚴甯俏臉一沉,轉頭冷冷看著女。


    她陰冷的目光看得女頓覺失言,連忙佯咳兩聲,正色說道:“最直接有效的辦法當然是色、誘啊!”


    “萬一他不上鉤呢?”嚴甯苦惱皺眉。


    “那就給他一顆‘糖’唄!”女嬌媚一笑。


    糖……


    “他定力好!!”嚴甯忿忿道,飽含怨念的目光直直投向遠處的男人。


    那天晚上,他都那樣了,最後居然還能淡定地拒絕她,真是讓她太氣餒了。


    他是軍人,常年特訓,意誌力和忍耐力肯定比一般人強許多,所以她覺得,那種“糖”對他估計也沒什麽效果。


    女紅唇一勾,神秘一笑,壓低聲音在嚴甯的耳邊說:“聽說前兩天來了一批新貨,效果非常好,特別是有兩種‘糖’加在一起,隻要是男人,絕對受不了!”


    “真的?”嚴甯歪頭,挑著眉睨著女,半信半疑。


    “七格格,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女嬌嗲,笑得自信滿滿。


    嚴甯蹙著黛眉,轉眸再次看向黑暗角落裏的霍冬……


    約莫一分鍾後,她決定——


    豁出去了!


    ……


    霍冬很安靜地坐在角落,遠遠看著“*作樂”的嚴甯,對她的行為不幹預,不打擾,隻暗中保護。


    很盡職地做著身為保鏢的分內工作。


    一直到——


    她身邊的狐朋狗友越來越多,然後就由一人淺酌變成了眾人拚酒。


    他皺著眉,看著她跟別人玩遊戲搖骰,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很快,她就出現了醉態。


    這時,他起身,朝她走過去。


    霍冬擠入人群中,將坐在沙裏正與一個短女搖骰的她一把拉起來。


    “呀,霍冬你來啦!”她抬頭,醉眼迷離地看著他,咧著嘴角沒心沒肺地笑。


    “你該迴家了!”他麵無表情,冷冷說道。


    看著她沉迷於這種紙醉金迷又混亂不堪的生活,他厭惡極了。


    “啊?”她呆呆地眨了眨眼,然後隨手扯起一個女的手腕,看了看女腕上的手表,“哎呀,這麽晚了啊,不玩了不玩了,我要迴家了……”


    她拿起自己的包作勢要走。


    可下一秒,她的包就被短女一把搶走。


    “誒誒誒!不行不行!七格格,願賭服輸!你看你看,這把我贏了,你就算要迴家也得把這杯酒喝了才能走!”短女指著桌麵揚聲叫道。


    嚴甯微眯著迷離的雙眼看了眼兩幅骰,的確是自己輸了。


    “唔,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她捂住胸口搖頭,難受地咕噥。


    “不喝不行!七格格你可不能賴賬,這杯酒無論如何你都得喝了,否則你別走!”短女不依不饒,不肯把包還給她。


    “對對對,必須喝……”


    “是啊是啊,不喝不許走……”


    “七格格你就喝了吧,反正你今晚喝得也挺多的,不差這一杯啦……”


    眾人也七嘴八舌地起哄著,都是要她喝。


    霍冬臉如玄鐵,眼底已現不耐之色。


    “我真喝不下去了……”嚴甯苦著臉,對短女討饒,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對女說:“我找人幫我喝成麽?”


    “不行!必須自己喝!”短女搖頭,拒絕得非常逼真。


    “對對對,自己喝……”


    “就是,不能替代……”


    其他人又是一陣附和。


    “你們別這樣啦,我真不行了,你們這樣為難我的話,我以後可不跟你們玩了。”嚴甯佯裝生氣地說。


    短女想了想,然後勉為其難地點頭,“那好吧,這次就放過你了。你找誰幫你喝?”


    嚴甯立馬抱住霍冬的手臂,仰著紅紅的小臉笑米米地望著他,“霍冬,你幫我喝杯酒吧!”


    “不喝!”霍冬非常不給麵,一口拒絕。


    打從她那聲“我找人幫我喝成麽”一出口,他就已經知道她要找的人就是他。


    “喝一杯吧,就一杯!”她抱著他的手臂搖,像個孩似的對他撒嬌。


    他狠狠皺眉,冰冷的聲音已有了切齒的味道,“不喝!!”


    “我真的喝不下了,你就幫我一次吧!”她嘟著嘴,苦著小臉對他苦苦哀求。


    霍冬不為所動,冷冷睨著她。


    活該!


    誰讓她一天到晚無所事事隻知道醉生夢死?


    誰讓她好姑娘不當非要做個聲名狼藉的壞女人?


    誰讓她不自量力喝不了還跟人賭?


    所以,她就是活該!


    霍冬狠狠磨牙,在心裏恨鐵不成鋼地罵著。


    “如果你不幫我喝掉,她們就不放我走,如果我硬喝下這杯萬一胃出血什麽的,你要怎麽跟我四叔和我哥交代?”見他就是不肯喝,她不禁暗暗著急,嘟起嘴哀怨又氣憤地衝他小聲嚷嚷。


    他像個木頭人似的,麵無表情,不言不語。


    她死皮賴臉地往他手臂上蹭,開始耍酒瘋了,“求你了,幫我喝了吧,喝了我們就迴家,不然我今晚就不迴家了!”說最後一句時,她鼓著腮幫一副氣唿唿的樣。


    “七格格,既然沒人願意幫你喝,那就隻能你自己喝了咯!”短女不著痕跡地開始推波助瀾,端起一杯酒遞到嚴甯麵前。


    嚴甯委屈地咬著紅唇可憐兮兮地看著霍冬。


    霍冬卻對她飽含乞求的目光視如無睹,始終一副鐵石心腸的模樣。


    見狀,她心一橫,牙一咬,接過麵前的酒就作勢往嘴裏灌,破罐破摔地大喝道:“喝就喝,醉死拉倒!”


    然而,就在酒要入口的千鈞一間,手中的酒杯突然易主,她下意識地抬眸,就見他頭一仰,一杯烈酒就盡數倒進了他的嘴裏……


    他終於還是喝了!


    嚴甯暗喜。


    將空酒杯塞迴她手裏,他冷冷瞥她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她輕咬著紅唇努力掩飾著滿心的歡喜,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呆呆地站著。


    他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迴頭,“還不走!”


    “快快快,包還我,我要走了!”嚴甯猛然迴神,忙不迭對著短女喊道。


    短女把包遞還給她,對她擠眉弄眼笑得邪惡無比,無聲地祝她好運。


    嚴甯紅著臉,把自己的包搶迴來就朝著霍冬快步追去。


    出了酒吧,霍冬走向地麵停車場。他從兜裏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鎖,哪知車鑰匙卻突然被緊跟在身後的小女人一把搶了去。


    “幹嗎?”他轉眸瞪她。


    她說:“叫代駕吧,你喝了酒,不能開車。”


    他向她伸手,索要鑰匙,“一杯而已,我沒事。”


    “一杯也是酒駕好麽!”她雙手反剪,把鑰匙藏在身後,義正言辭地說。


    霍冬皺眉,臉色有些不耐。


    “反正你喝了酒就不能開車,我很怕死的。”嚴甯堅持己見,且一邊說一邊打電話找了熟悉的代駕。


    代駕是個女的,五分鍾不到就趕來了。


    霍冬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心裏有點煩躁,想盡快迴嚴家。


    便沒再堅持自己開車。


    然後,嚴甯坐後麵,霍冬坐副駕駛,女代駕嫻熟地啟動車開出去。


    沒過一會兒,霍冬抬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額頭,暗忖,許久沒喝酒酒量會變差嗎?怎麽才喝一杯他就頭暈了呢?


    還有,怎麽這麽熱?他都冒汗了。是車內暖氣太足了?


    他潤了潤唇,覺得口幹舌燥,心裏有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煩躁感。


    擰眉,他伸手去關暖氣。


    “別關,我冷。”


    他的手指剛觸上空調開關,後座的嚴甯就大叫阻止。


    霍冬暗暗磨了磨牙,隻能把手又收了迴去。


    又過了一會兒……


    怎麽迴事?他這會兒怎麽又覺得困了呢?


    很困很困,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當霍冬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時,他已經無力自救……


    題外話:


    如果我棄坑你們會罵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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