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十一登了玉禧宮的門,薛婉自然十分殷勤,對她禮遇有加,顯是服了軟。


    林十一被安撫地很是高興,又問起薛婉如何得罪了皇帝。


    薛婉十分懊悔地說道:「其實是前些日子在未央宮,皇上那日說前些日子北方的貢馬到了,想帶人過去試試馬,散散心。」


    林十一眼前一亮:「皇上想去跑馬場?」


    薛婉苦笑道:「我也是一時多嘴,說皇後娘娘身子骨弱,隻怕不好多勞累。哎,皇後墜胎不順的事你也知道,二人一直鬧著別扭呢。皇後一力追查,皇上卻攔著不讓……」


    我這話一說,不知怎的,皇上和皇後又把話題繞到這事上了,越說吵得越兇,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皇上一個不高興,遷怒我,把我禁了足。」


    提起此事,林十一的臉上露出十分古怪地神色,她的嘴角勾著一絲微妙地微笑:「這樣啊……」


    薛婉點點頭:「可不是。」


    林十一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皇上近來政務繁忙,也是該散散心的。」


    薛婉不動聲色地取出一個盒子,笑道:「專門給妹妹準備了禮物,不是什麽太好的東西,你且先湊合著看看。」


    林十一好歹也是世家出身,但想到薛婉之前送給她的簪子,不禁心中微動。那是支掐絲的鳳簪,上麵墜著的寶石各個都成色極好。


    薛婉將匣子推到林十一麵前,她神色扭捏地打開,便見滿室光華照人。


    二十八顆夜明珠,個頂個的有指頭那般大小。


    薛婉笑道:「若妹妹日後登上鳳位,恰好可以做一頂鳳冠。」


    林十一唿吸一窒,笑道:「姐姐說笑了。好吧,待過兩日,我若成功邀了陛下,便派人來告訴你。」


    「可就等著妹妹的好消息了。」


    林十一的動作快極了,不過十來日,她便說動了李武去跑馬場散心,且難得的解了薛婉的圈禁,薛婉趁機將消息通過紀海棠傳到沈淮安那裏。


    此時,沈淮安的軍隊已和李武數次短兵相接,雙方都隻在接觸試探,並未使出全力。


    「親自帶人設伏?」葉修昀聽到沈淮安說的話,揚聲道,「我反對!」


    軍帳之中,難得的人來的整齊,沈淮安正在和眾人商議伏擊李武的事。


    皇家跑馬場位於皇宮邊緣,背靠群山,十分適合奇襲和打埋伏,沈淮安的計劃正是提前派人埋伏在山上,待李武到達,便來個偷襲,活捉或者當場殺了都無所謂,如此不但不必攻打京城,也可解了薛婉為質的危機。


    「地形適合奇襲,這不但對我們有利,對李武也一樣有利。此人生性狡詐,若此是誘敵之策,又該如何是好?」葉修昀冷聲道。


    自從聽說葉六娘墜胎不順,氣血兩虧,再不能生育,葉修昀便氣炸了,隻他向來隱忍,不但沒有因此失去理智,做事反而愈發周全,隻是渾身上下都帶著些殺氣騰騰。


    「若是誘敵之策,自然是將計就計,一不做二不休,把李武殺了。」沈淮安嗤笑道,「老子還就怕他不誘敵呢。」


    若論想殺李武的心,沈淮安比葉修昀更著急,上迴在皇宮,他什麽都沒顧得上和薛婉說,隻一個吻,便被李武打斷了,正是滿肚子邪火無處發呢,如今他恨不得帶一群死士,直接夜探皇宮,抹了李武的脖子才好。


    葉修昀氣道:「你知道他會帶多少人?萬一中了埋伏,你拿什麽跟他們拚?」


    「自然是拿命拚。」沈淮安漫不經心道,「我媳婦兒還在那呢,不拚命怎麽行?」


    葉修昀一時氣結,抬眼看向周圍,隻見沈忠、石磊、周瑾之各個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準備說話。


    「你們這都什麽意思,說話啊!」葉修昀氣道。


    沈忠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們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幹。」


    石磊也道:「就是,我們不過是些聽令的,正事你們倆說了算。」


    周瑾之幹脆沒敢抬頭。


    「罷了,你別難為他們了。」沈淮安擺擺手道,「且先等宮裏再探出什麽消息再說,按我推測,李武沒那麽好騙。」


    數日後,李武去跑馬場的日子定了下來,宮中再傳出消息,沈淮安瞧著飛鴿傳書,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


    他把那紙條遞給葉修昀,對方果然也變了臉色。


    「薛婉也去?」


    沈淮安冷笑一聲:「是啊。我早就說過,李武沒那麽好騙。」


    帶著薛婉,說明李武並不放心,隻怕也報了心思,想借機引沈淮安入甕。


    這跑馬場搞不好反成了決戰之地。


    葉修昀沉吟片刻道:「如此也好,光明正大的打,李武定不是咱們的對手,如此選一個地方,雙方了結,也並不損耗兵力,比的卻是謀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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