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花雲風和一個凡女所生。”月千影說道。


    月雲裳沒有再問,連續一個月的時間裏沒有和師傅再說過一句話,直到她破了雷刑之鏈,帶著她將要離開囚雷陣。


    她才向師傅表明心跡:“你一個人說的,我不信。”她說她要自己找到答案,直到風語殿上老婦人的電圈幻陣向她再一次證明她和喬若何的這層關係。


    除了她心裏僅留的殘存幻想覺得喬若何不是花雲風的兒子外,她一直覺得師傅才是她的親生母親,現在她知道師傅是她的小姨,也算是她的姨母。


    當師傅解開了她的雷鏈,把她抱下雷柱,站在地上時,她問她的母親如今何在,師傅隻是偏過頭去,隻字不提。


    她看得出她知道,但是她為什麽不肯說,她轉過臉去,是不想讓她看見她臉上的表情,不想讓她讀懂她的內心嗎?


    就在她帶著她奔向風語殿尋仇老妖婆時,月雲裳再度向師傅發難:“你告訴我,我娘在哪?”


    師傅在劍身上迎著風暴麵無表情地禦劍而行,她跟在身側,看到她眉頭緊皺,側頰的酒窩內凹,她看出她正咬緊牙關。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一句質問的話脫口而出:“難道是你殺了她?”


    一言即出,隻見月千影驀然轉過來頭,給了她一個耳光,怒叫道:“你胡說什麽?”


    月雲裳捂著疼痛的臉兒禦劍飛離她身邊,兀自調頭轉向,被月千影急速追上,以靈力牽引住她的劍身,強製她與自己一道飛行。


    她瞥見徒兒側著麵偷偷哭了,軟了心,消了火,安慰道:“這件事千頭萬緒,等我們殺了老妖婦,安全離開風島,你要知道什麽,我都說給你聽。”


    “這是你答應的,你若再食言,那便如何?”月雲裳質問道。


    月千影跳到她劍身上,抱著她親愛的徒兒,就像抱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向她鄭重承諾,迴到星月山對她知無不言。


    她想著在對徒兒敞開心扉之前,先讓她徹底斷了對喬若何的思念,再讓她知道俠嗔相之前,想辦法縫合她和她之間的這段母子關係,以讓即將到來的崩潰不至於要了她的命,也就是害怕她會不認她這個師傅。


    可一來到風語殿,事情就出乎月千影所料,這老妖婆是要挑明過去種種恩怨,除了要讓她和她的好徒弟徹底死心,還在無形當中揭開她的傷疤。


    她在懷疑這幻陣裏是否會出現她和她大姐之間的恩怨,如果出現,就算不要這一身化形修為,也要將這幻陣崩滅,以免斷了她和她的師徒之情。


    現在幻陣之中的情景仍然是與喬若何有關,這有助於讓徒弟明白她和他的兄妹關係,也好斷了她僅存的幻想。


    於是,這一化形大仙,和台上那個心中早有準備的老人,都默許了幻陣情景的繼續。


    由於是喬若何以身入陣,他就是最好的引子,不再需要羽毛的引神術,就能讓幻陣一直存在,把那些人心中難以啟齒又隱晦異常的諸般事跡看個清楚透徹。


    所以在喬若何的眼中,他能看到的也不僅僅是雷萬重富有心機的一麵,在他眨巴眨巴那雙嬰兒小眼看向窗外之際,他的眼前竟然出現了奇異的情景。


    隻見時光變幻,春秋更迭,天地初倒懸而後又重置正圓。不錯,他的身體在不停的生長,直到他長得三尺高,穿上一身華衣,已經可以行走,忽聽得門外“咚咚咚”地敲門聲響。


    他自然而然地去打開門,同年花雲風歡喜的奔進來,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跑,“弟弟,你猜誰來了?”


    “啊?”喬若何,不對,是童年花雲知還沒有緩過神來,因為這一刻他仿佛又去到了輪迴門中,隻是現在的他比初來時還要小上兩三歲,現在他們兩人不過十一二歲。


    他被他哥拉著向竹林中狂奔,直到看見一個美豔女子挽著一個滿麵胡須的男人向他們迎麵走來。


    他看見那個男人正是雷萬重,而身邊那個女子竟然是飛到黑雲中不見了蹤跡的花月音,看她臉上的模樣,似乎是被雷萬重擒了迴來,隻是她敢怒不敢言,隻得攙住他的手臂,故作恩愛。


    在他們兩個身後的還有三個打扮得極為精致的女孩,他一眼就看到了最美麗的那個女孩,她和月雲裳的模樣有八九分相近。


    “月百羽!”他指著那個女孩脫口而出。


    童年花雲風驚愕原地,看著他,問道:“你是第一次見到三個妹妹,怎麽一眼就認出她是百羽?”


    花雲知的目光左右掃視著,看見所有人都看著他,等他迴答他哥的問題,可他心裏苦惱‘總不能說我是從那上麵鑽進來的吧?’他目光最後看向蔚藍天際上的幾朵孤零零的雲朵。


    “可能這就是姐弟情深,畢竟你們身上都留著夫君的血脈。”花月音微笑著替他解圍。


    “畢竟是我雷萬重的兒子和女兒,你們就算第一次見麵也是親姐弟。”雷萬重那如獵鷹般的眼神掃過花雲知,待這小孩和他目光對視,又變得溫柔異常,就和花月音的盈盈微笑沒有區別。


    花雲風摸著腦袋,苦惱道:“可惜了,我和三位妹妹就不是親兄妹,我要死就好了。”


    雷萬重捏捏他的小臉兒,大聲道:“你也會成為我兒子的。”


    “真的嗎?”花雲風開心的看看月百羽,又看看雷萬重。


    雷萬重點點頭,左手拉著花雲風,右手拉著月百羽,又讓花雲風牽著花雲知,讓月百羽牽著二妹月千影和三妹月萬萍。


    一大四小就這麽緩緩從竹林裏走了出來,花月音雙手放在胸前,跟在他們身側,聽雷萬重說道:


    “今天讓你們五個人見麵,首先是讓你們三個女孩知道有這麽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雷萬重偏向三姐妹一側說道。


    三個女孩望著他,聽他繼續說道:“你們三個自小生長在雷島,這次見到了弟弟,以後就要好好關照弟弟,他和雲風從小在風島一塊長大,和你們二娘吃了不少苦。等時機一成熟我就會接他們到雷島上同住。”


    雷萬重鬆開雙手,自己坐到一塊海邊的大石之上,叫五個孩子排排站在他身前,最後又讓花雲知坐到自己身邊,讓另外一個男孩和三個女孩站在一起。


    “今天是要給你們三個女孩一個考驗,如果誰能通過這個考驗,以後就能成為我雷萬重的繼承人,我會把你們娘親留下來的女子修煉成仙的仙術秘笈傳授給她。”


    三個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又是疑惑又是不解,最後又將全部目光投向父親大人。


    “這個考驗很簡單,就看雲風你的了。”


    “我?”站在三個女孩身邊的花雲風指指自己,又看看同伴,甚是驚訝。


    “沒錯,你們看那。”雷萬重指著海麵上那一道道龍卷風裹挾著巨浪朝崖邊奔湧而來。


    雷萬重縱身向天,結掌扣印,以雷引術,操控著那駭人的裏麵還有些船體殘骸的風暴來到眾人麵前。


    一陣狂風唿嘯而來,天空的顏色也漸漸變得陰沉,幾個孩子雙手環在手臂上,畏懼地後退著。


    隻聽得雷萬重大喝一聲,以靈引術抓起三個女孩,不顧女孩們地尖叫聲和害怕誌的,瞬間將她們扔進最大的那個風暴漩渦之中。


    花雲風兄弟嚇得腿都軟了,花月音捂住口鼻,閉上雙眼,她知道他要做什麽,可她才受過他的暴行,在旁人看不到的肉體上已經傷痕累累,她無力再抗衡這個殘暴的男人。


    隻能任由他那暴戾的目光看向花雲風,他要做什麽?他要讓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做些什麽無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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