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淩霜不讓他離開,必須要讓他做出一個選擇,要麽留下來陪著她,要麽出去殺死月雲裳。


    第二個選擇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去做的,但是第一個選擇也難以現在去完成,麵對紅葉淩霜的逼問,喬若何一一拒絕。


    “第二個條件為什麽不能?”紅葉淩霜質問道。


    “你能殺死一個對你有恩的人嗎?”


    “這麽說,你不能殺她?”


    “不能。”


    “那好,她對我沒有恩情,我和你一起出去,我來殺了她。”


    “我不會置之不理。”


    “你的修為不是我的對手。”


    “那我就和她一起聯手。”


    紅葉淩霜瞪看著他,質問道:“她真的這麽重要嗎?”喬若何的迴答是肯定的。


    “那我就殺你了,你也別想和她在一起。”


    紅葉淩霜決定殺了他,在她爆烈火屬性靈力的那一刹那 ,喬若何感知她是半化形期的修為,而且是和他一樣的火屬性靈力。


    他忽然明白了,半化形和化形修為的修士都有一個分身,這兩個葉淩霜都隻是一個她。


    隻不過一個是她的本體,另一個是她化形之力的分身。分身不是主體的思想,卻是她內心潛意識的表達。


    他決意不還手,一來是修為不如她,五行屬性又無法克製她的分身,她的分身已經吸取了自己體內所有火焰靈力的奧義。


    哪怕他體內現在同樣的也有一定水靈力之力,但他仍然決定不還手。


    因為更重要的是第二個原因,方才春宵一刻,他雖不是主動方卻也沒有拒絕,他閉上眼睛領死,以此了結這一孽緣。


    看得出來,紅葉淩霜真的想殺死他,因為她手中烈刃的靈力已經完全從體內爆發出來,沒有絲毫保留,刃尖戳入他喉頭,就可以讓他永遠留在這裏了。


    但是藍葉淩霜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她飛身而來,冰刃對上烈刃,冰晶對上火焰。


    “噌噌”,兩把法器互相碰撞著,兩張同樣的麵孔在兩件法器的碰撞之上快要挨在一起,她們互相對視較真著。


    喬若何猛然睜開眼來,想要出手去勸住葉淩霜的自我傷害,可是他手掌才碰到兩人的法器,就被一股強大的冰火之力擊退三五丈,撞到冰牆之上。


    “他心裏根本沒有你的位置,你隻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過路人。”紅葉淩霜厲聲道。


    “如果不是他,我也活不下來。”藍葉淩霜說話的聲調始終不溫不火。


    “就算你什麽都給了他,你還是不如紫衣女。甚至那個穿黃衣服的和他身邊的那個師妹,你都比不上。”


    “你能不能別說出來?”


    “你不想聽,我偏要說。”紅葉淩霜撞開兩人之間的法器,“你不是早在姐夫拋棄你姐姐的時候就發過誓言,此生絕不愛上任何男子,也絕不被男子拋棄嗎?”


    “我能選擇嗎?”


    “怎麽不能?你厭惡那條魷魚,你讓它得個便宜,再一刀殺了它不就完了嗎?”


    “我做不到。”


    “那你就自己一個人死了好了,為什麽要選擇他?”


    “他是個善良的人。”


    “善良?他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能捅刺一劍,這叫善良嗎?”


    “那是他迫不得已。”


    紅葉淩霜走到喬若何身前,用烈刃指著他的鼻子,轉向藍葉淩霜。


    “他在最危難的時刻,選擇了犧牲他喜歡的人,去救他的家人。這種薄情的人,你還要愛他嗎?”


    藍葉淩霜走了過來,站在兩人身前。


    “這是他的有情有義。”


    喬若何聽著她和她的對話,仿佛看到了自己內心的掙紮,他在想,如果重新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怎麽選?


    他反問道:能不能有第三個選擇,用自己去換他們所有人?另一個聲音迴答道:為什麽沒有第四個選擇:殺了那些威脅他的人,保護他想要保護的所有人?


    這一內在思維的跳躍,讓他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他得到了一個最終答案: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再這麽被動,他要提升自己的本事,讓五大宗門和睦相處。讓所有人不再為難他,讓別人按照他的思考來行事。


    他倒是得到了他心中的答案,可是眼前的兩個女子卻仍在你一言我一句地辯論著,她們難以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就是她們在這個男子的心中的位置。


    喬若何通透之後,做了一個決定,他從今天開始不再遲疑。因為他在雙葉的爭吵中看見了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對她的關心好感倍生。


    他走上前去,左手抓住紅葉淩霜的手腕,右手牽住藍葉淩霜的手心,暫時停止了兩個人的爭吵。


    紅藍雙葉同時用不同地眼神看向他,但都同時發出了同一個聲音:“你要做什麽?”


    “你跟我一起出去吧。”喬若何深情地望著藍葉淩霜說道。


    雙葉聞言,雙雙驚在原地,在喬若何沒有發現的時刻,紅葉淩霜已經化為一團火霧,飄飄然消失在空中,灑落在藍葉淩霜的周身。


    “你要帶我走?”葉淩霜疑惑地問道。


    “你十八年都待在這裏,外麵的世界你一點也不知道吧?我帶你出去看看。”


    喬若何牽著她的手心,隻覺她手心中不停的溢出汗水來,但他並沒有放開。


    她的眼珠不停的掃視著他的臉麵,從左眼上的眉毛,看到右耳間的發絲,這又看向他的大鼻子,看呀看著,就是不迴答。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我……”她又開始在他臉上和脖頸上四處掃看著,這會兒還動上手,摸摸他的鼻子,嘴巴和喉結,然後又沉默了。


    “你是不是害怕?”喬若何在她神情中看到了一絲憂鬱,也得到了她的反應:她點了點頭。


    “那這樣吧,你還是留在這裏,等我辦完了事,你也有了心理準備,我再帶你離開。”


    “不。”她迴答的很迅速,害得他也吃驚一怔。


    “這麽說,你決定和我出去了?”


    “嗯。”她這一次也迴答得很快。


    兩人拉著小手奔出冰室,來到山腰處,見天色未明,一同禦劍飛往冰瀑布。


    “你阿妹怎麽辦?”淩葉霜關心地問道。


    喬若何詢問她的意見,兩人飛迴冰雪屋,叫醒了阿妹,阿妹吵鬧著要和他們一起迴神木宮找阿弟和爹娘。


    喬若何把危險關係說得一清二楚,可她堅持著要去,撒嬌著哭著都要去。


    他深知神木山上已經五派齊聚,他自身難保,又怎麽能夠連累阿妹,一時手足無措時,偏是女子了解女孩。


    在葉淩霜俯下身子和阿妹說了一些悄悄話之後,阿妹竟然主動選擇留在靈泉青水。


    葉淩霜將阿妹安置妥當,食物的位置,睡覺的地方,萬一遇到危險冰室內部的機關怎麽開啟和關閉等等都和她交待了清楚。


    阿妹這才站在冰室外麵和兩人依依不舍地道別,看著他們飛到了冰瀑布的後麵。


    兩人飛越冰瀑布之時喬若何問道:“你是怎麽勸的阿妹?”


    “不告訴你。”他第一次看見葉淩霜臉上展現了笑容,無奈不再追問。


    兩人來到一處傳送陣附近 ,他記著她曾說過這裏能夠通往青靈門,想起青靈門的那一對龍氏兄妹。


    “淩霜,青靈門和靈泉青水有什麽關聯?為什麽這裏能夠傳送到青靈門?”


    “我姐姐嫁的人,就是青靈門的修士。”


    一個記憶點忽然湧上喬若何的眼幕,那魚妖為什麽要幻化成龍飛宇的模樣?她姐姐又是嫁給了青靈門的人,莫非是龍飛宇?


    可是龍飛宇的年紀和自己差不離,怎麽可能是她那三十八歲姐姐的丈夫?這裏的謎團也許要迴到神木山才能解開。


    可是葉淩霜卻帶著他飛離了那個傳送陣,往另一處山峰飛去。


    “我們不是要先傳送到青靈門,才能去神木山嗎?”喬若何迴頭看向傳送陣問道。


    “不。那裏有我不想見到的人,我們去另一處出口。”葉淩霜頭也不迴地向前方山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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