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責任是唐曼的,當初她就沒有認真的看這合同,十幾頁的合同,她也是太相信錢初雪了。


    錢初雪走後,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


    唐曼非常的奇怪,道理上來說,她不應該這樣的,可是並沒有。


    唐曼給錢初雪打電話,沒接,打了兩次沒接。


    唐曼給建築公司的經理打了電話,說合同的事情。


    建築公司的經理來了。


    唐曼說了合同的事情。


    “錢副場長,當時把合同看了三遍,二十個墓穴,是用最好的材料,之後就用合同中規定的那種,報價在二十萬,實際我們隻拿到十六萬,具體的這麽操作的原因,我是真不清楚。”經理說。


    “我們隨時可以終止合同吧?”’


    “對。”


    唐曼點上煙,看著經理。


    經理沉默了很久說。


    “錢副場長,這樣做,就是多做了價格,留給場子維護的費用,她計算過了,隻有這樣做,才能夠一年的維護費用。”經理說。


    “你……”


    “公司是正常的招標進來的,資質都沒有問題,施工中,也沒有問題。”


    “噢,是這樣,那後期的質量,我依然是要求的原來一樣,合同我們重新簽一份。”唐曼說。


    唐曼把衣小蕊叫來了,重新簽了合同。


    經理走的時候,走到門口,站住了,猶豫了半天:“你有空去看看錢副場吧,在省腫瘤。”


    唐曼和衣小蕊愣住了。


    這經理說的話,意思很明確。


    唐曼走到窗戶那兒,點上了煙。


    衣小蕊坐在沙發上,沉默。


    “收拾一下,去醫院。”唐曼說。


    衣小蕊迴自己的辦公室收拾,唐曼下樓,坐在車裏,衣小蕊來了。


    “師父,我開吧!”


    唐曼坐到副駕駛上。


    開車到醫院,在病房裏看到了錢初雪,瘦得已經脫了相了,唐曼的眼淚掉下來了,衣小蕊出去哭了。


    “初雪,你……”


    “姐姐,不要哭了,已經是這樣了,我認命了。”


    唐曼的眼淚掉著。


    “去更好一點的醫院吧!”


    “姐姐,沒辦法了,我去過了,就迴到這兒來,減少一些痛苦,沒事的,人生就是一生一死的,死了不過就是軀體沒有了,靈魂還是在的,那是更好的重生,更好的升華,就像升級一樣,死一次,就是完成一次升級。”錢初雪笑著。


    “嗯,升級。”唐曼說。


    唐曼和衣小蕊離開,迴宅子,吃飯,喝酒,唐曼不說話。


    “師父,還有辦法沒有?”


    唐曼搖頭。


    唐曼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錢初雪離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第二天上班,唐曼心裏一直就是難受,處理文件也是心不在焉。


    唐曼沒有想到,這竟然是見了錢初雪的最後一麵。


    隔了兩天,唐曼再想去看錢初雪,她的家人打電話來,說人沒了。


    唐曼當時頭一暈,蹲到地上。


    唐曼讓衣小蕊通知了場子裏的人。


    唐曼去了錢初雪的家,人已經被送到了場子來了。


    上香,鞠躬,錢初雪的家人,把一封信給了唐曼。


    那是錢初雪留下唐曼的。


    後期的疼痛,讓錢初雪的字,出現了扭曲。


    唐曼沒有想到,一切都來得這麽快。


    錢初雪說,讓唐曼給上一個妝,送她完美的離開。


    很簡單的話,也看出來,錢初雪是有多麽的不舍。


    唐曼離開,迴宅子,她給唐山打了電話。


    唐曼產了錢初雪的事情。


    “我給初雪一個墓穴,她不舍這兒。”


    “好,好。”


    唐山也是發懵,他和錢初雪也沒有少接觸,後期的匯報,還有一些工作,都是錢初雪到省局去辦的。


    第二天上班,唐曼坐在辦公室,看文件,不得不處理文件。


    下午,她去看了錢初雪,在一個單獨的廳裏。


    她不知道要上什麽樣的妝。


    唐曼出來,往墓地去,她和衣小蕊,選了一個墓穴,錢初雪當初和唐曼一起過來的時候說,她說過,有這樣的一個墓穴,死了都高興。


    唐曼沒有想到來得這麽快。


    唐曼和錢初雪的家人溝通了,家裏人也來了,看了墓穴。


    下班後,唐曼沒有走。


    她讓衣小蕊迴去了。


    自己坐在辦公室喝酒,九點多去了停屍廳。


    進去看錢初雪。


    “老錢,今天我陪你,你有事就到我辦公室找我,你說你,真不講究,說走就走了,也不等我,老錢,你特麽太不是東西了……”唐曼跪到地上,大哭起來。


    她太難受了,衣小蕊進來了。


    “師父。”衣小蕊扶起唐曼。


    她把唐曼扶迴辦公室。


    “倒點酒。”唐曼說。


    喝酒,看著窗戶外麵。


    “師父,明天上妝用的工具我都檢查好了,妝室在旗子妝區的二號妝室,七點上妝,八點告別,唐局帶人過來,也通知了全場的人員了,能到的都到……”衣小蕊說。


    “嗯。”


    唐曼十一點多,睡了。


    下半夜起來了,她聽到了錢初雪叫她的聲音。


    “老錢是吧!”


    唐曼從房間出來,衣小蕊從沙發上起來了。


    “師父。”


    “老錢來了,讓她進來,拿小心點……”


    “師父,她死了,她死了……”


    衣小蕊說。


    唐曼眼淚下來了,愣了半天,迴屋睡了。


    早晨起來,唐曼洗漱完事,找上妝服。


    衣小蕊拎著化妝箱,跟著去了妝室。


    “場長,要不我來吧!”旗子說。


    “我來吧!”


    這對一個妝師是極大的考驗。


    進妝室。


    衣小蕊把工具擺好。


    鞠躬,唐曼拿妝筆打底,手在哆嗦著。


    “師父。”


    “沒事。”


    唐曼穩了半天,打底。


    底完成了,唐曼的眼淚要下來了,在這兒不見淚。


    “師父,剩下的我來吧,你已經打底了,也完成了她的心願了。”


    “嗯,上小素妝,老錢喜歡幹淨利索的妝。”


    唐曼出去了,捂著嘴,眼淚不停的流著。


    在外麵,唐曼蹲下了,哭出了聲。


    旗子在後麵也哭。


    唐曼站起來,點上煙,那靈閣的鈴聲,今天格外的響。


    “場長。”


    “我沒事,你去看看小蕊上妝。”


    唐曼坐到椅子上,感覺渾身沒有勁兒。


    妝完成了,唐曼進去看了一眼,那妝非常的到位。


    八點告別,唐山帶著人已經在告別廳了。


    全場的人能到的都到了,場子擺滿了黃白的花兒。


    衣小蕊挽著唐曼的胳膊,站在一邊。


    黃葉葉讀悼詞。


    “……她像她的名字一樣,在空中飄舞著,飛落著,潔白,美麗……”


    告別結束,唐曼讓衣小蕊給扶迴辦公室的。


    她腿軟,麵對著生死,她沒有怕過,她害怕的是離別。


    離別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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