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沒有想到,村子兩側的樹上,都掛滿了白布,白花,村子裏的人都穿著喪服。


    去找唐曼的那兩個人迎過來。


    “唐老師,辛苦了。”


    進村部,泡上茶。


    “休息一會兒。”那個人說。


    “老太爺在什麽地方停著?”唐曼問。


    “山上。”那個人說。


    喝了一會兒茶,那個人帶著她們往村北走,到山腳下,就是石階,漢白玉的,讓唐曼也是挺意外的。


    台階十分的有講究,九九九加十三,到半山腰,一個山洞,兩側擺著坐龍,很有氣勢。


    “這原本是一個山洞,老祖宗用了十三年的時間,鑿出來。”這個人說。


    有人守著,站是石門,上吊式的,看來是真的用了心了。


    門打開,洞道寬有五米,地麵也是鑿出來的。


    通道有五十米,轉角,就是一個若大的洞穴,擺著無數的棺材,大大小小的,看著都哆嗦。


    中間是玉屍床。


    “屍床上就是老太爺,這玉床屍體擺上六個月,不腐不爛。”這個人說。


    過去,三個人鞠躬。


    唐曼掀開屍布,看了一眼。


    “可以上妝。”


    “好,稍等一下,我把其它的油燈點上。”


    這個人走到角落,點上一盞油燈,隨後牆壁的小孔中的油燈就全亮了,原來隻點了三盞油燈。


    “那我就出去,在外麵等著,有事喊一聲就成,這兒是一個傳聲的。”那個人指了一個孔道。


    那個人出去了,唐曼看了一眼董禮。


    董禮看衣小蕊,衣小蕊臉都白了。


    “不讓你來,你偏來。”董禮說。


    “我不害怕。”衣小蕊嘴硬。


    “好了,開妝。”


    唐曼上妝,董禮伺妝,衣小蕊站在一邊看著。


    “這滿妝就是官妝,精致,詭異……”


    唐曼講著,上著妝,所用的妝料是正常的妝料,但是妝法是不一樣的,除了精致之外,臉上左右兩側的額角,要有喪紋,像龍紋一樣的喪紋。


    唐曼講著,上著妝,這妝唐曼雖然上過的次數很少,但是自己練習過無數次,還是熟練的。


    兩個小時,妝完成,唐曼看董禮。


    “師父,這妝上不出來,詭異。”


    唐曼讓董禮收拾工具,然後一起出來。


    出來,唐曼點上煙,那個人進去看妝,一會兒出來了。


    “辛苦了。”


    下山,去村部,有人給泡上茶,一會兒進來兩個人,一個拿著白包,裏麵是妝錢,另一個拿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裏麵是什麽不知道,遞給了董禮。


    開車往迴去,唐曼看了一眼表。


    “去古樓。”


    董禮開車,到古樓。


    下車進古樓的包間,已經是十二點半了。


    董禮把錢拿出來,把白紙包燒掉了。


    三萬,董禮你唐曼一萬,衣小蕊一萬,剩下的自己一萬放包裏。


    “師父,師姐,我不要。”衣小蕊說。


    “這錢就是見者都有。”董禮說。


    “我真的不要,我……”


    “廢話。”董禮瞪了眼睛。


    衣小蕊收起來。


    董禮把那黑包打開,裏麵竟然是三雙鞋,手工做的,非常精致的繡花鞋。


    董禮看著:“不錯是不錯,感覺有點不吉利呢!”


    “你想多了,這是人家送的。”唐曼說。


    董禮看著衣小蕊。


    “你穿上看看。”董禮說。


    “我不穿。”衣小蕊說。


    “行了,小蕊,拿迴場子,放到櫃子裏。”唐曼說。


    喝酒,董禮讓唐曼講滿妝。


    唐曼講了,兩個人聽著。


    對於官妝,滿妝,也是需要大量的資料,但是極少,傳出來的東西,也是極少。


    當年師父牢蕊研究的官妝,不知道為什麽到後期就不提不研究了,在死的前一天,把資料全部燒掉了。


    至於這裏麵有什麽事情,師父牢蕊也沒有講,恐怕是想講,沒有機會了。


    唐曼也沒有講太多,就告訴他們,這妝不要用,因為他們沒有掌握其中的所用方法。


    吃過飯,迴宅子休息。


    下午起來,唐曼在院子裏喂小黑鵝。


    衣小蕊打來電話。


    “師父……”衣小蕊竟然哭出聲了。


    “別急,怎麽了?”唐曼問。


    半天衣小蕊才說:“師父,那鞋,我拿迴家了,明明拿迴來是三雙的,可是現在就剩下兩雙了。”


    唐曼打車去了衣小蕊那兒。


    “你很確定帶迴家了嗎?”


    “是,師父。”


    “沒事,丟了就丟了。”唐曼說。


    坐了一會兒,唐曼拿著兩雙鞋迴宅子。


    她剛到宅子,那個阿拉村的人打電話來。


    “出了點事兒。”


    唐曼的心就提起來了。


    “什麽事兒?”


    “送給你們的旗鞋,原本就是禮物,是送給尊貴客人的,可是有一雙,我們弄錯了,是喪鞋。”那個人說。


    唐曼一愣。


    “有什麽區別?”


    “底兒納的線,是十三單線,漿布用的是死者穿過的衣服,真對不起,我去取迴來。”這個人說。


    “你取不迴去了,鞋沒了,沒有那雙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那雙。”唐曼心裏是有氣。


    “唐老師,真對不起,我查一下,有消息打電話給您。”那個人掛了電話。


    唐曼把兩雙鞋拿出來,這不叫繡花鞋,雖然繡著花兒,這叫旗鞋。


    她看著,太精致了,真的用心了,從納底兒,走十字納,納幫兒,漿水襯布,十分的漂亮。


    唐曼給鬼婆婆打電話,說一會兒過去。


    唐曼把兩雙鞋裝好,拎著往鬼婆婆地兒去,她給應氏菜館打了電話,要了四個菜。


    唐曼到的時候,菜送來了。


    坐下,給鬼婆婆倒上酒。


    “有事?”


    “可不是。”


    “先說事,別一會兒我喝多了。”鬼婆婆的笑聲依然是讓人聽著不舒服。


    唐曼說事兒,把鞋拿出來。


    “本來是三雙,那阿拉村的人說,送錯了,有一雙是喪鞋,我的徒弟拿迴家還是三雙,竟然少了一雙。”唐曼說。


    “這鞋真不錯,旗鞋,我留下了。”鬼婆婆當時就穿到腳上,大小正好。


    “丟的那雙鞋呢?”唐曼問。


    “喝酒,完事我帶你去找。”鬼婆婆說。


    “這送錯鞋的事情,是不是……”


    “誰會把鞋弄錯呢?喪鞋老人提前做出來的,滿族有這樣的習俗,沒死前把棺材也準備好。”鬼婆婆說。


    “那……”


    鬼婆婆的話,讓唐曼冒了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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