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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禦虛樓,正是夾在了兩者中間。


    在表麵上,它是一個代表著未知的中立存在。


    連站在禦虛樓門前的三歲小孩兒都知道,麵前這一座無比強大的傳送法陣,它所擁有的神秘力量,不會把任何一方放在眼裏。


    不管你是人,是魔,是老,是小,是破衣爛衫,還是腰纏萬貫,隻要是來到這扇大門跟兒前,就通通猶如螻蟻。


    運氣的天平不會傾向於任何一方。


    .


    可在世人的心裏,這份中立,便又是千模萬樣,各不相同了。


    魔界之中,野心勃勃的戰士或許會想:“禦虛樓這種力量,隻有可能是來自我們魔族的。”


    而魔族的首領卻是思慮更甚:“這樣強大的力量,若是有朝一日,想要獨占魔界,恐是無人能敵.........”


    靈界之中,雲遊四方的逍遙散修可能會想:“還好這禦虛樓是保持中立,不會與我們為敵。”


    而門派中人卻不得不多做籌謀:“這禦虛樓背後之人,心思,深不可測,若是兩界開戰,定然是心向同族啊。”


    但更多的,最後講來講去,則不外乎是同一個結果:


    禦虛樓,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


    所以,不管有什麽事情,隻要是和禦虛樓扯上關係,就會變得無比複雜,引人揣測。


    生出各種各樣的目的。


    而蘇南星也隻能無奈的攤攤手:你們真的想多了啊......


    .


    .


    屋外的這陣暴雨,洗刷了數個時辰的大地,終於是停了,隻剩下窗欞上的幾滴水珠還不時淅淅瀝瀝地落下。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天色也亮了起來。


    濃雲散去,旭日初露。


    雨後,終見初晴。


    經過了一上午的的陰雨連綿,惜食堂桌邊的窗子外,終於照進了第一縷陽光。


    蘇南星迫不及待的去推開了窗戶,被清洗過的世界中洋溢著泥土的芬芳,雲靄間透出淡淡的彩虹。


    “這迴才叫天氣不錯。”沈沐宸眉毛輕挑,悠悠地道。


    “............”不就說錯了一句話嗎,用得著笑話我這麽久嗎?


    蘇南星沒有去在意沈沐宸的嘲弄。要是論吵架鬥嘴,怕是就沒有人能比得過沈沐宸。


    他隻低頭將寫好的信條裝進青鳥的腹袋,又拂手一揮,桌麵上剩下的紙條便倏地變為了齏粉。


    隨即,少年快步走去禦虛樓的前門,站到門口,向外望去。


    這是他昨天進來的地方,一夜過去,太陽落下又升起,世間什麽都沒有被改變,門前門後依舊是人來人往。有人心死,也有人新生。


    可踏入這樓中的兩個少年,心境卻都是不似從前了。


    原先焦慮迷茫的沈沐宸,決定,將自己一顆紛亂的心悄悄藏起,不管那份感覺是什麽,他都不敢再去過多的期待。


    他隻要,好好的保護著那個人,隻要,此刻他還能賴著自己,就夠了。


    而蘇南星,也已經不再去抱怨係統的變態任務,因為他發現,那個要跟一輩子的人,始終都是在護著自己的。


    至於對沈靈的感情,他自然是從未變過。隻是,這一次,他不會再那麽的心急。畢竟,現在的這個蘇南星,還正值年少。


    .


    .


    蘇南星抬手搭了個遮陽棚,望了望天空。在他身後,赫然還跟著一群的青鳥。


    少年俯下身,溫柔地抱起了領頭的那隻青鳥,輕輕順了順羽毛,喃喃道:“天氣可以,你們終於可以去執行任務啦。”


    他可巴不得這些張牙舞爪的小崽子們能趕緊飛走呢。


    可是伸出去的手,又倏地收了迴來,蘇南星突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麽,連忙轉身去找沈沐宸的身影。


    “咦,你過來啦。”蘇南星眨巴眨巴眼兒,“那個,你說,這些青鳥,它們進來了再出去,會不會少什麽東西?”


    剛走到門前便被堵住的沈沐宸將眉毛挑的更高了:“誰知道呢。”


    “............”


    蘇南星有點失望,看來這是不想開後門兒了。


    “看心情吧。”沈沐宸嘴角含笑。


    “它們,是從窗戶進來的,沒經過門.........”


    蘇南星嘟囔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了,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吧。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通。


    “嗯?”沈沐宸歪歪頭。


    “沒什麽......”


    蘇南星無奈,隻能開始“求情”。


    “別跟幾隻鳥計較好不好啊?”


    “它們,弄了本座一身毛。”


    “............”


    沈沐宸怎麽都開始用“本座”了。


    “那一隻,呐。”


    “............”


    沈沐宸頭也不迴,隻背過手去,指著蘇南星身後的青鳥群中一道胖胖的影子。


    蘇南星一看便知,這正是第一隻前來傳信的那隻肥鳥啊。


    果然,沈沐宸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弄了本座一臉的水。”


    “唔.........”要不要這麽記仇啊。


    “那我把他們都抱著出去呢?”


    “你可以試試。”


    “額.........”怎麽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


    可那也沒辦法啊。


    為防止心懷不軌之人半路盜取信條,這些玄靈山的青鳥還有一種特性,便是在遇到非本派人士,強行挖取信紙時,會自行消化掉其藏在腹袋中的物品,最終被硬取出來的,也隻會是一塊烏黑的排泄物。


    雖不優雅,卻很實用,並且萬無一失。


    而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玄靈山青鳥,群居意識十分嚴格,又經過門中長老們的馴化,是絕對不會亂跑至其他地方的,它們的生活隻能是兩點一線,就連死亡,也會如老象一般,自覺地迴到玄靈山上。


    每一隻青鳥都有它獨特的標記,如若在外麵發生了意外,青鳥的心髒不再跳動,那麽,它的位置影像便會倒映在玄靈山的鏡池裏。


    想到這裏,蘇南星不得不感慨————他們玄靈山的先祖,是有多麽的心思縝密啊。


    防盜工作做的可真到位。


    蘇南星隻能抱著懷裏的那隻青鳥,跨出門外,向上抬手。


    深黃色的腳尖,在蘇南星白嫩的掌心輕輕一點,羽翅微煽,一道小小的身軀便倏地衝進了雲層中,消失不見了。


    蘇南星又轉身迴到禦虛樓,邁過門坎,在往來人群的異樣眼光中,蹲下身來,又抱起第二隻青鳥。


    “唉!”


    蘇南星心下一緊,驀地睜大了眼睛。


    隻見,懷中的鳥兒竟是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徑自向著門外飛去。


    連同他身後的一群。


    “你不生它們的氣啦?”


    蘇南星站起身來,拍掉衣衫上的碎羽,望向站在門口的沈沐宸。


    “怎麽可能?這些傻鳥何德何能,還想得到原諒?”


    麵對沈沐宸一臉的傲嬌樣,蘇南星有點擔心。


    “那你怎麽把它們都弄出去啦!不是說我來抱的嗎?”


    “看它們煩。”


    “...........”


    “它們會少什麽?”


    “你不會......”


    “唉?這是玄靈山的青鳥吧。雖是不小心進了禦虛樓去,但要隻是迴到原本的世界,不會有什麽代價的啊。”


    “沈沐宸,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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