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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苧胭懶得答他,直接問去掌櫃,“我的東西好了沒?”


    “好了好了。”


    掌櫃開門做生意,看現場迸發的火藥味,自然知道該怎麽辦,已經立刻催小二把魏苧胭的東西拿來,接過食盒魏苧胭扭頭就走。


    “放肆!”


    堂堂王爺與其說話,不理不睬就算,還敢甩臉走人,郭沐宇的侍衛肯定不能無動於衷。


    有侍衛當即抓住魏苧胭手腕不讓她離開,魏苧胭眼角微瞟,揚腿踢開侍衛的手,擒住還要攻擊的侍衛上臂反擰。


    “王爺…”


    女子將扭轉的力道稍稍加重,冷冷說道,“跟在您身邊的人,也就那個叫陳立的能擋我兩招,王爺沒帶他在身邊,讓這些人來惹我,難道王爺不記得,苧胭脾氣極差,發起瘋來什麽人都打。”


    其他的侍衛聽到這話自然不甘心,齊齊發作要圍攻,郭沐宇抬手製止,麵容露出陰冷的微笑,大方說道,“本王今天心情好,不與你計較,本王就等著,看你們魏家最後還能剩下誰。”


    迴到魏府,才踏進家門魏士業就跑來,不停的問魏振廷跟魏鈞澈去了哪裏,為何不讓他跟魏士景出門,家裏還多了那麽多陌生的人。


    “業兒,爺爺和你爹爹出遠門辦事了。”魏苧胭答道。


    “姑姑有沒有騙我,業兒聽下人說,是因為爺爺跟爹爹犯了錯,做了壞人,才被皇上抓起來不能迴家,連我們都要被關在家裏。”


    問的時候魏士業神情有些低落,想必敏感的小家夥已經聽了不少流言蜚語。


    魏苧胭蹲下身來,握住魏士業的手,認真的問,“業兒覺得爺爺跟爹爹會是壞人嗎?”


    “不是!”魏士業堅定地答。


    “所以業兒聽到的也不是真的。”魏苧胭說道。


    她耐心地跟魏士業講述,“業兒已經長大了,要開始學會分辨別人說的話裏麵,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娘親懷了小寶寶,你爹爹又不在家,這種時候你們自然不能亂走。”


    “那爺爺跟爹爹什麽時候迴來?”


    孩童本還皺一團的小臉總算舒展,他隨即又問道。


    “很快…”魏苧胭說,她摸著魏士業的腦袋,眼中的光芒明暗交雜,像是答話又像是在寬慰自己,“別擔心,我們魏家的人,隻要沒有做錯事,誰都別想為難我們!”


    突然嚴肅的氣氛讓才剛放鬆的魏士業又有些緊張,魏苧胭趕緊將情緒收埋,轉移話題笑著問,“業兒最近課業可紮實,姑姑今日陪你練習如何,否則等你爹爹迴來,知道你偷懶,要是打你我可救不了。”


    小家夥開心叫好,拉著魏苧胭一會挽弓,一會耍劍,這魏士業的箭術倒是比劍法出色許多,魏苧胭在旁笑道,魏鈞澈要是見到自己兒子這劍法,估計真的會吊起來打一頓。


    魏士業理直氣壯答不必怕,說是魏鈞澈交代了,千萬要把箭術練好,要是給姑姑丟臉才真的要打。


    兩人在院內待沒多久,郭沐沉來魏家尋魏苧胭,算著這一兩天秦治就該迴來,難道是有消息了,可郭沐沉的神色並不喜悅…


    “如何?”魏苧胭著急問道。


    郭沐沉搖頭,說秦治在陶縣訪了所有的布莊,都沒找到孫信在那裏買布的證據,秦治不敢在陶縣耽擱,已經把這些店鋪的交易名單全部拿了迴來。


    而其實,自魏苧胭拿到孫信軍營士兵的名冊就已經日日研究,同樣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上麵未記錄有人受傷,人數也無有缺少。


    本以為陶縣會是個突破點,竟又是死胡同…


    不但如此,這幾日孫信在朝堂的表現簡直無懈可擊,不但沒落進下石要將魏家父子定罪,還不停和大臣討論,魏振廷跟魏鈞澈蒙受的是莫大的冤屈,一定要想辦法救出他們。


    如若不是那日魏苧胭在軍營外追人被孫信攔截,誰會猜得出此案跟孫信有關。


    “我現在就去一個個翻那些交易記錄,我不信他真的能做到天衣無縫!”


    已然心急的魏苧胭重聲說道,隻要能找到星點蛛絲馬跡,說不定能讓他們順藤摸瓜。


    秦治帶迴來的名單有一大摞,加上先前孫信兵營的名冊,高高堆積在案台上,魏苧胭一頁頁翻查,將孫信身邊所有的人都拿出來對比,每一條都不放過。


    可即使她將所有資料一而再,再而三核實,還是找不到任何有關聯的證據。


    黑夜色淡,天際浮光,營帳內蠟滴炬幹,燭影歿滅,郭沐沉抽出疲倦趴在案前的人手中書冊,將女子小心抱迴塌上。


    她已幾日不眠不休,可就算這樣,紛雜無序的紙頁還是無法拚湊出半點線索。


    整件事情的經過郭沐沉也試圖多次抽絲剝繭,能證明魏家父子清白的確實隻有當晚的神秘人跟龍袍的來源,龍袍這條線眼下斷在陶縣。


    至於神秘人,他已派人日夜監視孫信和他軍營的人,沒有發現任何上臂受傷的人,


    如果始終找不到證據,耽擱的時間一長,就算郭天瓊相信魏振廷跟魏鈞澈,迫於形勢也必須有裁決。


    在魏振廷和魏鈞澈入獄後,郭天瓊即刻安排朝中將領暫時接管魏鈞澈的軍隊,大部分士兵還是聽令的,唯有從起義便跟隨魏鈞澈的士兵不服。


    而這隊人偏偏又是夏州最為數一數二驍勇的部隊,一個個派去的將領無計,亦不想毀了自己的威望,通通半天不到就自行上奏卸職。


    不能任由這批軍隊無人管製,郭天瓊連換數人,最後是派遣了一位與魏振廷稍有交情的文官,才稍微讓他們服從些命令。


    魏家造反之案的審決一拖再多,轉眼成為京都最熱議的話題,那些本還追捧魏家的百姓也開始漸漸有人在暗地議論,難道魏家真的是罪惡滔天。


    朝堂上已有大臣多次上奏,此乃誣陷,請求郭天瓊放人,郭天瓊給的答複是案件未審,事實不明,推後再議,大臣們便開始私底商議要集結更多的人,堅決要讓郭天瓊釋放魏家父子,


    在那之後,大臣們出入各家軍營開始逐漸繁密,但大多去一兩次便不再去,唯獨在魏鈞澈的軍營出入的人數和次數遞增,也更頻集。


    每一條傳迴來的消息都讓魏苧胭不安的預感更甚,為何要出入魏鈞澈的軍營,集結更多的人又是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一位來自魏鈞澈軍營的士兵急衝衝來尋魏苧胭,應征了她的猜測。


    兵將說,大臣們想召集各軍勢力前往皇宮逼郭天瓊放人,此舉罪大,等同謀反。開始的時候多數軍營的將士都不願,可當聽聞魏鈞澈的人願意挺身做前鋒,現在已有不少人應召。


    這位兵將知道按照魏鈞澈的性格是不會允許,憑他之力又阻止不了,才跑來通知魏苧胭。


    如今的形勢越發緊迫,魏苧胭一刻都不想耽擱,當即吩咐悰磊帶上人,隨她直接去往孫信的軍營。


    孫信見魏苧胭殺氣騰騰的來,半點不緊張,反倒笑悠悠問道,“魏苧胭將軍,這番陣勢,是又要來領罰嗎?”


    “孫信!”魏苧胭開門見山,“我沒時間跟你廢話,那日闖我哥軍營的人定跟你脫不了幹係,今日我就是來搜查的!”


    “魏將軍的口氣倒是大得可以。”不以為然的孫信冷哼,“下官就算官職兵力再不如你魏苧胭,也不至於讓你這樣在自己地盤隨意辱踩!”


    “好!”魏苧胭也不多話,高聲揚手,“圍起來!”


    一聲令下後,悰磊等人即刻就將孫信營地的出口全部堵住。


    “魏苧胭。”孫信不屑低笑,“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些,你真覺得這批才訓練個把天的農兵有資格在我的這挑釁嗎!”


    陰暗的笑容浮出殺意,孫信毫不畏懼說道,“我告訴你,不用一刻鍾,我就可以把你的農兵全數殲滅!”


    “孫信,我幾時與你說過要他們動手。”


    媚眼邪魅一笑,透著嗜血的妖嬈,魏苧胭懶懶看向手中的沉胭,答道,“他們隻是替我守住門口,防止有人逃跑罷了。”


    本還滿懷自信的人麵色一沉,上一次魏苧胭已經殺了他底下不少人,要是今日再給她殺一場…


    “你到底想怎樣!”孫信惡狠狠問道。


    “叫所有人出來,我要一個個查!”女子不客氣要求道。


    有狠戾不甘的光芒在孫信眼中聚集,但掃過已被圍得不透風的營地後,光芒又漸漸落下,他對身邊人點頭示意,很快所有的士兵出來整齊列隊。


    孫信看去魏苧胭,“人都在這了,魏將軍要怎麽查?”


    “全部把上衣給我脫了!”魏苧胭大聲說道。


    直白的言語聚集來無數愕然又不可置信的目光,這女子倒真敢說出口…


    不過孫信也知道魏苧胭在找什麽,本想反駁的話全數收迴,背對著魏苧胭的側臉悄悄揚起狡猾的弧度,讓底下士兵照做。


    偌大的軍營,幾千名士兵全部除去上衣,光著臂膀列隊營中,悰磊帶人把每個士兵都仔細檢查一遍,魏苧胭在神秘人臂上留的傷不淺,就這數日,估計手都未必能用,更別說恢複。


    高站的魏苧胭也緊緊盯著底下的人,查找是否有人神色可疑。


    “魏苧胭。”


    在旁的孫信冷聲嘲諷,“就算你入了軍,做了將領,好歹是個女子,光天化日下,眼神直勾勾盯著一群光膀子的男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夏州的女將軍是因為生性浪蕩才去參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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