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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通往學校的路,沈衝一年最少要走兩次,因為他舅舅家,就在“甘河初中”的西南角兩千米的村子,與甘河初中遙遙相望,他每年走親戚都要路過甘河初中,隻是從未進過這學校的大門。


    而今天,他和徐立哲就要走入這向往已久的校園裏了。


    “吱~”


    捏下手閘,兩輛自行車停在學校門前,學校大門朝東開,四米寬三米高的大門樓,鋼棍焊接成的大門,剛硬的守著校園。


    大門左右各有一個三十公分寬的立柱,立柱左右是兩扇一米五左右寬,二米八左右高的小門,也是鋼棍焊接,通過鋼棍的空隙可以看到正對大門,校園中心的花園。


    學生很多,學校隻開了最南邊的小門,因為南邊小門剛入兩步,便是學校的門房,一般情況下學校門衛也隻開這側小門。


    學生們從這邊魚貫而入,沈衝和徐立哲也心情緊張的進了學校。


    因為是開學,門衛並不怎麽管,昨天家長已經把糧食送到了學校的糧庫,領取了一學期的飯票。


    飯票是一張寬三厘米,長四厘米的薄紙片,最上中部印著“甘河初中”四個字,中間寫著大大的“早”字(午飯就是午,晚飯就是晚),底下是9月1日的小字樣。


    每張飯票都蓋有紅色的印章,“戶縣甘河初中”幾個字排成了一圈。而這些飯票是印在一張報紙大小的紙上,按日期排列,基本上排列到寒假假期前夕,所以很多孩子根據飯票看假期(當然也有意外之時)。用的時候,一般是用剪刀剪下一周的帶到學校,因為是住宿學校,隻有周五才能迴家。


    沈衝和徐立哲一進大門,跟著推著車子下來的學生們的方向走。


    映入眼簾的是很多放得雜亂無章的自行車,少算有一兩百吧,車後座放著顏色,材質各異,薄厚不一的被褥。


    車子旁邊的人呢,有中年父母,也有老爺爺,老奶奶。還有一看就是一二年級的弟弟妹妹,應該都是來送長兄長姐上學的。


    :“咋辦?老沈,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幾班啊!”


    徐立哲看了眼沈衝問。


    :“把車子和他們先放在一起問問唄。”


    沈衝也不廢話,推著車子朝人群之中走去,徐立哲自然而然的跟上,沈衝打好車撐,也不上鎖。


    :“你在這看著咱倆車子,我去問問,你別亂跑哦!”他對剛撐好車子的徐立哲說。


    :“行,那你快點哦!”徐立哲有些緊張,他和沈衝一樣,一個十一歲的小孩,第一次來初中,光是如此多的人,看的他心裏都莫名的怕。


    :“行了,你等著。”


    沈衝轉身找了一個留著南瓜頭一看就很乖的孩子,看他指揮者父親從小三輪車上往下拿被褥,沈衝就過去搭話了。


    :“哎?同學,你這被褥是往哪裏拿啊?”


    :“宿舍啊!”


    南瓜頭狐疑的看了看沈衝,心想這孩子腦子不好吧!


    :“你知道自己分的哪個宿舍?”


    沈衝繼續追問。


    :“學校大門上不是掛著分班牌子嗎?”


    南瓜頭下巴朝著校門口進來之後的牆上一揚,不耐煩的說。


    沈衝迴頭一看,唉!自己隻顧著走路了,進門那麽大牌子,自己都沒看到。


    沈衝跑到大門口,在牆邊的牌子旁站定,牌子上寫著幾個大字“甘河初中09屆新生分班表”底下是字體比較小的分班情況。


    一共七個班,沈衝先快速找他和徐立哲的名字。


    “有了!”


    徐立哲在七年級五班,和燕超博一個班。宿舍207


    再往下,他分到了六班。宿舍209


    隨後他又仔細地看了一遍表格,在確定表格上沒有石娟娟和王子月後,大失所望的走迴徐立哲身旁。


    :“你在207,我在209,走吧!”


    沈衝看徐立哲要開口問他,就先搶答了。


    沈衝把被褥從車後座解下來,一看徐立哲半天還沒解開。


    “真笨!”他無奈的把被褥輕輕放在地上,去幫徐立哲解開被褥。


    徐立哲看著沈衝幫自己解被褥的樣子,心裏暖暖的。


    沈衝幫徐立哲解被褥的時候,心裏是一種照顧弟弟的責任感,沒辦法,家裏的弟弟他也經常照顧,自己又是家裏老大,啥事都要一馬當先。


    徐立哲之上有個姐姐,所以一直受寵,自理能力欠佳。徐立哲伸手捅了捅沈衝後背,還未說話,沈衝背對著他傳來聲音。


    :“看過了,沒有王子月。”


    徐立哲一聽,立馬低著頭臉紅紅的說。


    :“我才不在乎她在不在呢!”


    沈衝迴頭瞟了他一眼,又繼續解被褥。


    “tm的,這誰綁的,這麽緊!”


    片刻過後,沈衝終於解開了徐立哲的被褥。


    :“走吧!”


    沈衝抱起被褥衝徐立哲一揚頭,剛要上宿舍的大門階梯,有人拍了一下他。


    :“同學,你好!”


    沈衝停住身形轉頭一看,一個身高一米五左右,瓜子臉,單眼皮,高鼻梁,頂著一頭卷發,身形消瘦的男孩,掛著一串鼻涕對著他說話。


    :“哦!有事嗎?”


    沈衝抱著被褥一副有話快說的樣子。


    :“請問,在哪看分班和宿舍呀?”


    那人很有禮貌,沈衝下巴衝著大門一揚。


    :“那牌子上不是寫著嗎?”


    他突然有點理解剛才南瓜頭和自己說話的不耐煩了。


    :“謝謝!”


    卷發男臉上堆著笑。


    :“不用謝。”


    沈衝迴頭上腿就進了宿舍大門,宿舍大門在宿舍樓的正中間,進門正對大門的便是樓梯,女生和男生在一棟樓上。


    三四樓是女生,一二樓是男生。


    沈衝帶著徐立哲一路腳上帶風的上了二樓,二樓正對樓梯口的是“宿管室”,樓梯與宿管室大門之間有兩米寬的走廊。


    左右兩邊是一個挨著一個,分列走廊兩旁對門的兩排宿舍。


    沈衝往右走,走到207宿舍,門大開著,還有人整理床鋪,沈衝帶著徐立哲進了大門,把自己的被褥仍在空床鋪上,然後仔細的看了看宿舍,宿舍縱深七米,和宿舍門一樣寬。進門後靠近門裏是兩米寬,七米長的木質大通鋪。


    上下兩層,下鋪最裏端和窗戶相連,上鋪比下鋪少一個窗戶那的鋪位,窗戶分為兩部分,上部分是距離三米高的房頂差點的一米五寬,四十厘米長的迴拉門式窗戶,共分三頁,中間一頁不可動,左邊朝左開,右邊朝右開。


    每頁分了上中下,三個窗口,下半部分是橫三十厘米,豎相二十五厘米的三頁窗戶,同上部一樣,分為三個部分,窗戶外邊是保護安全的鋼棍。


    大通鋪上有許多燒焦的痕跡,看得讓人觸目驚心,腦補各種著火的原因,下鋪與上鋪之間緊挨上鋪處有似梁的隔著上鋪的木板板,平行著架出上下十五厘米的空隙。


    空隙之間放著的碗筷,讓沈衝明白了它的作用。


    宿舍正對宿舍門最裏邊放了一張桌子,高一米二左右,上邊放了些新的碗筷,大致看了下宿舍的格局,沈衝問徐立哲。


    :“睡哪?”


    徐立哲看著其他正在鋪床的學生有些害怕地說。


    :“隨便吧!”


    “去了盡量找窗子邊的地方睡,通風,媽媽去地裏忙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沈衝想起母親的話。


    :“就睡窗子邊吧。”


    他把徐立哲的鋪蓋放在窗邊的空位。


    :“過來幫忙,看啥呢?”


    沈衝看著徐立哲喝了一聲。


    不多時,幫徐立哲鋪完被褥,他拿起自己的被褥走向了209。


    宿舍的陳列是一樣的,不過,窗邊的位置被占了。


    “也無所謂啊!”


    沈衝想。


    他覺得睡哪裏都一樣,於是就把自己的被褥放在緊挨著窗戶的那個鋪位旁邊了。


    沈衝正在鋪被褥,突然閃進來一個人,進來二話不說就走到窗戶邊,此時他們宿舍就他和新來的這人在。


    :“這誰的?”


    沈衝尋聲迴頭一看,是一個長得黑黑的,身高在一米五左右,大西瓜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學生,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學生。他一手拿著被褥,一手指著窗戶邊的被褥問他。


    沈衝當時身高長了一點點也就一米三左右吧,他看了這男子一眼,心裏毛毛的,但他想起了趙海南的事情,就強裝鎮定,看了這人一眼,便迴過頭繼續忙他的事,並且說了很簡單的三個字。


    :“不知道。”


    說完不久,他就感覺身側刮來一陣風,他心裏一慌,緊接著靠窗的被褥就被那黑斯扔在了地上,轉而代之,把他的鋪位鋪在空出來的地方。


    沈衝愣了下,心裏知道這人不好惹,便把自己的床鋪收拾好,轉身去找徐立哲。


    沈衝到了207時,徐立哲正在拿他媽媽給他帶的好吃的,剛好一抬頭看到沈衝。


    :“弄完了?來!吃個蘋果。”


    徐立哲看樣子很高興。


    :“我們下去在學校轉轉,看看學校的環境,熟悉熟悉。”


    沈衝接過蘋果咬了一口。


    徐立哲一聽立馬來了興致:“走走走。”


    兩人很快下了樓。


    :“我剛才去給我鋪床的時候,窗戶邊被占了。”


    沈衝邊走邊說。


    :“那你把床鋪到哪裏了?”


    徐立哲一聽立馬著急的問。


    :“我就挨著窗邊的那個人鋪了啊。”


    沈衝拐出了宿舍大門。


    :“然後來了一個長得很醜的黑家夥,一把就把窗戶邊的被褥給扔地上,把自己的鋪位放在那了。”


    沈衝推出自行車,嘴上沒停。


    :“呀!那還好你沒放你的,不然就被人家給扔了!”


    徐立哲聽了有些害怕的說道。


    來收拾床鋪的人太多了,他倆人的車都被別的車子擋住了,沈衝招唿徐立哲幫他把車從人堆中抬著出來。宿舍樓底下有男有女,很是嘈雜。


    :“咱倆騎一輛車就夠了,轉轉就行,沒必要取兩個。”


    沈衝說。


    :“行啊!”


    徐立哲本來就大不咧咧的,才懶得想這些事。


    他二人騎著自行車在學校轉了一圈,大致搞清了學校的環境,其實學校的構造很簡單。


    學校正中間對著大門的地方,是一個寬四米的十字路,十字路中心點距離東邊的大門也就五十米,兩邊是寬十米長二十米的花園,小路南北各一個。


    十字路中心往西五十米是操場的圍牆,路的兩邊也是與東側對稱的兩個花園,四個花園裏紅紅綠綠,百花爭相鬥豔,每個花園裏都有棵四米來高的柏樹,四季常青,黑的發綠。


    十字路中心往南走五十米,經過兩邊花園,就是宿舍樓,宿舍樓東西走向,有八十米長,十二米高,四層。


    由最中間分開,左邊是男女生宿舍,右邊是老師宿舍。


    宿舍樓最東邊學生宿舍的大門是貫通南北的,進門一眼看到距離大門七米遠的樓梯,從大門到樓梯著七米,剛好是一個宿舍的距離,樓梯由扶手分開,左下,右上。


    左邊往下三層階梯走出去,就是宿舍的南門,兩邊都可以進出,而老師宿舍和學生宿舍構造一樣。


    宿舍樓的南邊是學校的南牆,距離宿舍也就三十來米,東南角是寬三米長二十米的車棚,南北走向,頂上是石棉瓦。


    緊挨著往西是廁所,廁所外貼著白瓷磚,看起來挺高大上。


    廁所東西走向長十米,往西是洗碗池。


    一共有四個洗碗池,兩個平行南北走向,靠南,高一米,寬四十厘米,長十米的水池上有一把直徑三厘米的鋼管。


    鋼管架在水池上方三十厘米處,鋼管上隔兩米有一個旋轉式的老式水龍頭,水龍頭之間的地方,隔二十厘米有一個小孔,直徑也就0.5厘米左右,小孔也是出水的。


    還有兩個是東西走向,和宿舍樓平行,構造與上一個是一樣的。


    從洗碗池往西是和宿舍樓等長的飯堂,頂上是遮陽避雨的彩鋼瓦,頂有六米高,程拱形,西邊是由學校南牆一直到北牆的操場圍牆。


    迴到學校的中間十字路口。


    往北走五十米,便是四層高,東西走向八十米的教學樓,十二米高,每層陽台人頭湧動,構造和宿舍樓差不太多。


    樓梯大門南北貫通,教學樓北邊是一排低矮的東西走向的男女廁所,和教學樓等寬。


    廁所的圍牆就是學校的最北麵,這就是學校的大致分部。


    沈衝和徐立哲對新環境充滿新奇,藍天白雲下,他們為有著更大的生活舞台,更多的朋友,而感到高興。


    他覺得,農村和鎮子就是不一樣啊。


    鎮子,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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