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浮現
夜幕深沉，城市的燈光如流星般在街道上閃爍。趙誌遠獨自坐在車裏，雙手握緊方向盤，手心沁出一層薄汗。他把車窗搖下，讓冷風灌進車內，好讓自己清醒些。剛才那個陌生電話的內容在腦海裏反複迴蕩，每一句都像是敲打在他心頭的鼓點。
**“我可以拒絕。”**他在心底對自己說，但隨即又想起父親病床旁輸液的畫麵。現實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鎖，將他牢牢束縛。他重重歎了口氣，啟動了車子。
他最終驅車前往李老板指定的會麵地點——一處隱蔽的私人會所。會所的門口立著兩個身形魁梧的保安，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來人。趙誌遠下車時，一陣寒風迎麵撲來，他將大衣的領口拉高，腳步遲疑了一瞬，隨後堅定地邁了進去。
會所內部的裝潢低調奢華，水晶吊燈折射出刺眼的光。李老板早已坐在角落的一張沙發上，手裏捏著一杯紅酒，見到趙誌遠進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倒是準時。”李老板站起身，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趙誌遠坐下。
趙誌遠神色平靜地落座，目光直視李老板：“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李老板輕笑一聲，將紅酒杯放在桌上，身子前傾，聲音壓得很低：“一個朋友有一批急需處理的貨，來路……稍微特殊了些。你的人脈廣，幫忙打通幾條渠道，報酬是你平時收入的十倍。”
趙誌遠心頭一顫，麵上卻依然保持冷靜：“這事風險不小。”
“當然。”李老板點燃了一支雪茄，吞吐著白煙，“但你有能力，也有膽量。更何況，你不是正需要一大筆錢嗎？你父親的事，我都知道。”
這句話擊中了趙誌遠的軟肋。他攥緊拳頭，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語氣低沉：“如果事情出問題……”
“放心。”李老板挑眉，語氣輕鬆，“隻要按計劃來，一切都會順利。趙誌遠，你的能力我清楚，這種機會可不常有。”
趙誌遠沉默了片刻，最終點頭：“我會考慮，但我需要更多的細節。”
李老板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將手邊的一份文件遞給趙誌遠：“好好看看，我等你的消息。”
深夜，趙誌遠迴到公寓。他將文件攤開在書桌上，逐頁翻看。文件的內容很詳細，卻也讓他倍感壓抑。這不是一筆簡單的交易，稍有不慎就可能卷入漩渦。而他，一向自詡冷靜理智的人，此刻卻不得不在道德與現實之間掙紮。
手機突然振動起來，是趙雪打來的。趙誌遠接起電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怎麽了？”
“爸醒了，剛才問起你。”趙雪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溫柔，“他還是擔心你工作太忙，讓你不用總跑醫院。”
趙誌遠的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半晌才輕聲道：“我明天過去看他。”
“誌遠。”趙雪頓了頓，“我知道這些事對你來說不容易，可咱們一家人隻要齊心協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嗯。”趙誌遠應了一聲，掛斷電話。他坐在書桌前，深深地埋下頭，指尖在文件上敲擊著，眼神晦暗不明。
第二天，趙誌遠來到醫院，病房裏的氣氛比之前輕鬆了許多。父親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卻難得露出幾分笑意：“你忙就別總往醫院跑了，爸爸沒事。”
趙誌遠拉了把椅子坐下，語氣輕鬆地開玩笑：“我不跑來看看，您還不得嫌我不孝？”
父親笑了笑，又叮囑道：“誌遠，男人啊，最重要的是踏踏實實做人，別貪圖那些不義之財。”
趙誌遠身體微微一僵，笑容也有些僵硬。他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複雜情緒：“我知道，您放心吧。”
幾天後，趙誌遠最終撥通了李老板的電話。
“我接了。”他的聲音冷硬，卻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什麽時候開始？”
電話那頭的李老板笑得暢快：“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掛斷電話後，趙誌遠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他感到一種巨大的失控感，這種感覺讓他既恐懼又興奮。他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無法迴頭的路。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城市，街頭顯得安靜異常。趙誌遠早早離開公寓，腦海裏迴想著昨晚的決定，仿佛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他驅車前往郊外的倉庫，那是李老板約定好的集合地點。
倉庫門口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趙誌遠靠邊停車，下車後看到幾個男人正站在門口抽煙。他瞥了他們一眼，隨即邁步走了進去。
倉庫裏空間很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塵土與油漆的氣味。李老板正站在中間，和幾個人低聲交談。他一看到趙誌遠，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朝他揮了揮手：“誌遠，來得挺準時。”
趙誌遠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四周：“這些貨呢？”
李老板拍了拍手，立刻有兩個工人推來幾箱封得嚴實的木箱。他朝趙誌遠努了努嘴：“看吧，都是按規格來的。”
趙誌遠蹲下身，仔細查看箱子上的標記。木箱打開後，裏麵是整齊碼放的貨物——各種電子零件，外觀不起眼，但卻是極為敏感的走私品。
“這些貨的來頭很硬。”李老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帶著幾分篤定，“隻要順利出手，大家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趙誌遠站起身，冷冷道：“具體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李老板咬著雪茄，手指隨意一揮，“你負責和幾個合作方聯係，把貨從幾個渠道分散出去。老地方，我已經替你鋪好了路。”
趙誌遠眯起眼睛，沉思片刻：“這些合作方能信得過嗎？”
“我敢賭上自己的命，他們比你想象中還要可靠。”李老板嗬嗬笑了兩聲，“當然，前提是你得把握
夜晚的城市籠罩在一片濕冷中，趙誌遠驅車駛入一條偏僻的巷道。他將車停在巷尾，熄火後坐在車內沉思片刻，才緩緩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巷道盡頭有一扇半掩的鐵門，他抬手敲了三下，門內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誰？”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門後響起，帶著濃厚的警覺。
“趙誌遠。”他語氣平靜。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後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目光警惕地打量他一番，然後點點頭，側身讓開。
趙誌遠走進去，發現屋內的光線昏暗，幾盞老舊的吊燈散發著微弱的黃色光芒。房間裏擺放著幾張破舊的桌椅，一個穿著風衣的中年男人坐在角落，嘴裏叼著煙，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就是李老板的新助手？”男人吐了個煙圈，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趙誌遠冷冷看了他一眼，徑直在他對麵坐下：“少廢話，貨已經到位，我們來談細節。”
男人挑了挑眉，像是在觀察趙誌遠的反應。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挺急的嘛，和李老板一模一樣。不過這次的貨，麻煩可不小。”
趙誌遠語氣平靜，卻隱隱透著一股威壓：“麻煩是常態，但事情要做就得辦妥。不然，連帶你們都會出問題。”
男人一怔，顯然沒料到趙誌遠如此直白。他盯著趙誌遠看了幾秒，才緩緩點頭：“好，痛快。我會讓人按時提貨，至於餘下的款項，隻要貨物沒問題，絕不會拖欠。”
“合作愉快。”趙誌遠站起身，伸出手。
男人也站起身，握了握他的手：“希望如此。”
夜色深沉，趙誌遠迴到家中，卻發現房門虛掩著。他頓時警覺，抬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客廳的燈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靠在沙發上喝著酒。
“誌遠，你迴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戲謔和熟稔。
趙誌遠眯起眼睛，握著匕首的手慢慢放下：“程岩，你來得倒是隨意。”
程岩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臉上掛著慣有的懶散笑容：“我剛迴來，聽說你最近在忙，就想過來看看。”
趙誌遠坐到沙發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冷道：“你還是說重點吧，別浪費時間。”
程岩笑了笑，將手裏的酒杯放在茶幾上：“好吧，直接點。上頭有人盯上了你，懷疑你參與了走私的事情。”
趙誌遠的表情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平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別裝了。”程岩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目光銳利得像刀鋒，“我知道你和李老板的關係，也知道他最近在用你做事。誌遠，我勸你趁早抽身，否則事情鬧大了，連我都幫不了你。”
趙誌遠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神色如常：“你怎麽知道我沒想過抽身？可你應該明白，有些局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程岩眉頭緊鎖，聲音壓低了幾分：“你知道得罪那群人會有什麽後果嗎？李老板能保你多久？他們隻要抓到一個把柄，你就完了！”
趙誌遠緩緩吐出一口煙，目光複雜地看向程岩：“我欠李老板一條命，這條路我走定了。但你放心，我會有分寸。”
程岩氣得站起身，猛地一拳砸在茶幾上：“趙誌遠，你這是在賭命！”
趙誌遠抬頭與他對視，眼中沒有一絲退讓：“我的命早就賭上了，程岩。現在你要是還能幫我，就別勸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最終，程岩歎了口氣：“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隻希望你小心點。事情真到了那一步，我會盡力保你。”
他轉身走到門口，頓了頓，又迴頭看了趙誌遠一眼：“別讓自己陷得太深，誌遠。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迴頭。”
門輕輕關上，房間重新陷入寂靜。趙誌遠靠在沙發上，煙早已燃盡，臉上的神情卻像罩了一層厚厚的麵具，掩蓋住內心深處的複雜情緒。
清晨，趙誌遠站在窗邊，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李老板打來的電話。
“誌遠，今天有個重要的會麵，你得親自過去。”李老板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促，“對方不好惹，你務必要謹慎。”
趙誌遠低聲應了一句，掛斷電話後換上西裝，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他開車前往約定的地點，心裏卻清楚，這次的會麵將會是一場真正的考驗。
半小時後，他來到一家高檔酒店的頂層包廂。包廂裏坐著幾個陌生人，個個衣著考究，目光銳利如鷹。
“趙先生，好久不見。”一個中年男人笑著站起身，伸手與他相握。
趙誌遠認得這個人，是李老板介紹過的一位重要合作夥伴，陳文彬。
“陳總，久仰大名。”趙誌遠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目光卻在觀察著每個人的神色。
會議開始後，雙方一邊寒暄一邊談論交易細節，氣氛看似融洽，卻暗藏殺機。趙誌遠小心應對，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既不失禮，也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然而，就在交易即將達成之際，包廂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滿頭大汗的手下衝進來，低聲對陳文彬說了幾句話。
陳文彬的臉色驟變，他猛地站起身，冷冷盯著趙誌遠：“趙先生，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誌遠微微皺眉，內心警鍾大作。他知道，真正的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夜幕深沉，城市的燈光如流星般在街道上閃爍。趙誌遠獨自坐在車裏，雙手握緊方向盤，手心沁出一層薄汗。他把車窗搖下，讓冷風灌進車內，好讓自己清醒些。剛才那個陌生電話的內容在腦海裏反複迴蕩，每一句都像是敲打在他心頭的鼓點。
**“我可以拒絕。”**他在心底對自己說，但隨即又想起父親病床旁輸液的畫麵。現實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鎖，將他牢牢束縛。他重重歎了口氣，啟動了車子。
他最終驅車前往李老板指定的會麵地點——一處隱蔽的私人會所。會所的門口立著兩個身形魁梧的保安，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來人。趙誌遠下車時，一陣寒風迎麵撲來，他將大衣的領口拉高，腳步遲疑了一瞬，隨後堅定地邁了進去。
會所內部的裝潢低調奢華，水晶吊燈折射出刺眼的光。李老板早已坐在角落的一張沙發上，手裏捏著一杯紅酒，見到趙誌遠進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倒是準時。”李老板站起身，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趙誌遠坐下。
趙誌遠神色平靜地落座，目光直視李老板：“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李老板輕笑一聲，將紅酒杯放在桌上，身子前傾，聲音壓得很低：“一個朋友有一批急需處理的貨，來路……稍微特殊了些。你的人脈廣，幫忙打通幾條渠道，報酬是你平時收入的十倍。”
趙誌遠心頭一顫，麵上卻依然保持冷靜：“這事風險不小。”
“當然。”李老板點燃了一支雪茄，吞吐著白煙，“但你有能力，也有膽量。更何況，你不是正需要一大筆錢嗎？你父親的事，我都知道。”
這句話擊中了趙誌遠的軟肋。他攥緊拳頭，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語氣低沉：“如果事情出問題……”
“放心。”李老板挑眉，語氣輕鬆，“隻要按計劃來，一切都會順利。趙誌遠，你的能力我清楚，這種機會可不常有。”
趙誌遠沉默了片刻，最終點頭：“我會考慮，但我需要更多的細節。”
李老板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將手邊的一份文件遞給趙誌遠：“好好看看，我等你的消息。”
深夜，趙誌遠迴到公寓。他將文件攤開在書桌上，逐頁翻看。文件的內容很詳細，卻也讓他倍感壓抑。這不是一筆簡單的交易，稍有不慎就可能卷入漩渦。而他，一向自詡冷靜理智的人，此刻卻不得不在道德與現實之間掙紮。
手機突然振動起來，是趙雪打來的。趙誌遠接起電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怎麽了？”
“爸醒了，剛才問起你。”趙雪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溫柔，“他還是擔心你工作太忙，讓你不用總跑醫院。”
趙誌遠的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半晌才輕聲道：“我明天過去看他。”
“誌遠。”趙雪頓了頓，“我知道這些事對你來說不容易，可咱們一家人隻要齊心協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嗯。”趙誌遠應了一聲，掛斷電話。他坐在書桌前，深深地埋下頭，指尖在文件上敲擊著，眼神晦暗不明。
第二天，趙誌遠來到醫院，病房裏的氣氛比之前輕鬆了許多。父親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卻難得露出幾分笑意：“你忙就別總往醫院跑了，爸爸沒事。”
趙誌遠拉了把椅子坐下，語氣輕鬆地開玩笑：“我不跑來看看，您還不得嫌我不孝？”
父親笑了笑，又叮囑道：“誌遠，男人啊，最重要的是踏踏實實做人，別貪圖那些不義之財。”
趙誌遠身體微微一僵，笑容也有些僵硬。他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複雜情緒：“我知道，您放心吧。”
幾天後，趙誌遠最終撥通了李老板的電話。
“我接了。”他的聲音冷硬，卻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什麽時候開始？”
電話那頭的李老板笑得暢快：“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掛斷電話後，趙誌遠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他感到一種巨大的失控感，這種感覺讓他既恐懼又興奮。他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無法迴頭的路。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城市，街頭顯得安靜異常。趙誌遠早早離開公寓，腦海裏迴想著昨晚的決定，仿佛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他驅車前往郊外的倉庫，那是李老板約定好的集合地點。
倉庫門口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趙誌遠靠邊停車，下車後看到幾個男人正站在門口抽煙。他瞥了他們一眼，隨即邁步走了進去。
倉庫裏空間很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塵土與油漆的氣味。李老板正站在中間，和幾個人低聲交談。他一看到趙誌遠，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朝他揮了揮手：“誌遠，來得挺準時。”
趙誌遠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四周：“這些貨呢？”
李老板拍了拍手，立刻有兩個工人推來幾箱封得嚴實的木箱。他朝趙誌遠努了努嘴：“看吧，都是按規格來的。”
趙誌遠蹲下身，仔細查看箱子上的標記。木箱打開後，裏麵是整齊碼放的貨物——各種電子零件，外觀不起眼，但卻是極為敏感的走私品。
“這些貨的來頭很硬。”李老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帶著幾分篤定，“隻要順利出手，大家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趙誌遠站起身，冷冷道：“具體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李老板咬著雪茄，手指隨意一揮，“你負責和幾個合作方聯係，把貨從幾個渠道分散出去。老地方，我已經替你鋪好了路。”
趙誌遠眯起眼睛，沉思片刻：“這些合作方能信得過嗎？”
“我敢賭上自己的命，他們比你想象中還要可靠。”李老板嗬嗬笑了兩聲，“當然，前提是你得把握
夜晚的城市籠罩在一片濕冷中，趙誌遠驅車駛入一條偏僻的巷道。他將車停在巷尾，熄火後坐在車內沉思片刻，才緩緩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巷道盡頭有一扇半掩的鐵門，他抬手敲了三下，門內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誰？”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門後響起，帶著濃厚的警覺。
“趙誌遠。”他語氣平靜。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後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目光警惕地打量他一番，然後點點頭，側身讓開。
趙誌遠走進去，發現屋內的光線昏暗，幾盞老舊的吊燈散發著微弱的黃色光芒。房間裏擺放著幾張破舊的桌椅，一個穿著風衣的中年男人坐在角落，嘴裏叼著煙，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就是李老板的新助手？”男人吐了個煙圈，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趙誌遠冷冷看了他一眼，徑直在他對麵坐下：“少廢話，貨已經到位，我們來談細節。”
男人挑了挑眉，像是在觀察趙誌遠的反應。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挺急的嘛，和李老板一模一樣。不過這次的貨，麻煩可不小。”
趙誌遠語氣平靜，卻隱隱透著一股威壓：“麻煩是常態，但事情要做就得辦妥。不然，連帶你們都會出問題。”
男人一怔，顯然沒料到趙誌遠如此直白。他盯著趙誌遠看了幾秒，才緩緩點頭：“好，痛快。我會讓人按時提貨，至於餘下的款項，隻要貨物沒問題，絕不會拖欠。”
“合作愉快。”趙誌遠站起身，伸出手。
男人也站起身，握了握他的手：“希望如此。”
夜色深沉，趙誌遠迴到家中，卻發現房門虛掩著。他頓時警覺，抬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客廳的燈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靠在沙發上喝著酒。
“誌遠，你迴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戲謔和熟稔。
趙誌遠眯起眼睛，握著匕首的手慢慢放下：“程岩，你來得倒是隨意。”
程岩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臉上掛著慣有的懶散笑容：“我剛迴來，聽說你最近在忙，就想過來看看。”
趙誌遠坐到沙發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冷道：“你還是說重點吧，別浪費時間。”
程岩笑了笑，將手裏的酒杯放在茶幾上：“好吧，直接點。上頭有人盯上了你，懷疑你參與了走私的事情。”
趙誌遠的表情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平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別裝了。”程岩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目光銳利得像刀鋒，“我知道你和李老板的關係，也知道他最近在用你做事。誌遠，我勸你趁早抽身，否則事情鬧大了，連我都幫不了你。”
趙誌遠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神色如常：“你怎麽知道我沒想過抽身？可你應該明白，有些局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程岩眉頭緊鎖，聲音壓低了幾分：“你知道得罪那群人會有什麽後果嗎？李老板能保你多久？他們隻要抓到一個把柄，你就完了！”
趙誌遠緩緩吐出一口煙，目光複雜地看向程岩：“我欠李老板一條命，這條路我走定了。但你放心，我會有分寸。”
程岩氣得站起身，猛地一拳砸在茶幾上：“趙誌遠，你這是在賭命！”
趙誌遠抬頭與他對視，眼中沒有一絲退讓：“我的命早就賭上了，程岩。現在你要是還能幫我，就別勸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最終，程岩歎了口氣：“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隻希望你小心點。事情真到了那一步，我會盡力保你。”
他轉身走到門口，頓了頓，又迴頭看了趙誌遠一眼：“別讓自己陷得太深，誌遠。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迴頭。”
門輕輕關上，房間重新陷入寂靜。趙誌遠靠在沙發上，煙早已燃盡，臉上的神情卻像罩了一層厚厚的麵具，掩蓋住內心深處的複雜情緒。
清晨，趙誌遠站在窗邊，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李老板打來的電話。
“誌遠，今天有個重要的會麵，你得親自過去。”李老板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促，“對方不好惹，你務必要謹慎。”
趙誌遠低聲應了一句，掛斷電話後換上西裝，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他開車前往約定的地點，心裏卻清楚，這次的會麵將會是一場真正的考驗。
半小時後，他來到一家高檔酒店的頂層包廂。包廂裏坐著幾個陌生人，個個衣著考究，目光銳利如鷹。
“趙先生，好久不見。”一個中年男人笑著站起身，伸手與他相握。
趙誌遠認得這個人，是李老板介紹過的一位重要合作夥伴，陳文彬。
“陳總，久仰大名。”趙誌遠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目光卻在觀察著每個人的神色。
會議開始後，雙方一邊寒暄一邊談論交易細節，氣氛看似融洽，卻暗藏殺機。趙誌遠小心應對，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既不失禮，也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然而，就在交易即將達成之際，包廂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滿頭大汗的手下衝進來，低聲對陳文彬說了幾句話。
陳文彬的臉色驟變，他猛地站起身，冷冷盯著趙誌遠：“趙先生，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誌遠微微皺眉，內心警鍾大作。他知道，真正的危險，已經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