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室的光線柔和,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下,照在牆上的穴位圖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草香味,混合著一絲艾灸的煙氣,顯得格外安寧。牆角的一盆綠植枝葉繁茂,增添了一分生機。然而,安靜的治療室外,一陣夾雜著不耐與憤怒的聲音正打破這份寧靜。


    “陳醫生!”女人的聲音透著急躁,眉頭緊鎖,眼神淩厲,仿佛隨時要爆發。“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外地來的,就好欺負?”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中滿是挑釁。這一聲高唿打破了候診區的沉寂,引來了其他患者的側目。治療室內,陳南正專注地為患者調整針灸的最後一針。他手法嫻熟,落針的力度精準而輕柔,患者幾乎感覺不到疼痛。聽到外麵的聲音,他微微抬頭,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請稍等一下。”他低聲對眼前的患者說,然後輕輕取下手套,起身走向治療室門口。推開門,陳南站定,目光沉靜如水,語調溫和卻不失堅定:“請您稍安勿躁,我明白您的心情,但這裏是按照預約和先來後到的順序進行治療。如果您等不及,可以選擇去急診,那裏的同事也非常優秀。”


    “急診?那就是對付隨便病人的地方!”女人冷笑一聲,帶著不屑。她掃了一眼候診的患者,又將目光轉迴陳南,“你知不知道是誰介紹我來的?耽誤了我,看你怎麽收場!”


    陳南沒有正麵迴應她的威脅,隻是語氣依舊平靜:“無論是誰介紹的,都不能破壞規矩。每一位患者的時間都很寶貴,我必須對他們負責。”


    正當女人準備繼續爭辯時,治療室內的一名患者探出頭來,臉上帶著關切的神色:“陳醫生,外麵怎麽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陳南輕輕擺手,迴頭對那患者笑了笑:“沒事,謝謝您。”隨後轉向女人,目光坦然:“我的患者們都很理解和尊重彼此的治療時間。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們。”


    女人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候診的患者雖然大多在低頭刷手機或休息,但沒有人流露出不滿的情緒。反而有人朝她投來寬慰的目光,仿佛在告訴她:“醫生的規矩,是為大家服務。”她的怒火仿佛被一桶冷水澆滅了一般,但麵子上依然掛不住,冷哼一聲:“好,那我就等著,看你這年輕醫生能有多大本事。”


    陳南重新迴到治療室,繼續為患者治療。他手指輕輕叩擊銀針,動作如行雲流水,每一針的落點都恰到好處。治療室內的氣氛安靜而專注,患者的表情從最初的緊張逐漸放鬆,最後變成了滿意的笑容。


    “陳醫生,肩膀這裏鬆快多了!”一名患者活動了一下肩膀,驚喜地說道。


    陳南微微一笑,語氣中透著不疾不徐的從容:“這個穴位對緩解肩頸勞損效果不錯,迴去注意不要久坐,隔一段時間活動活動。”


    終於,送走最後一名患者後,陳南一邊收拾器具,一邊抬頭說道:“下一位,請進。”


    女人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震,快步走進治療室。盡管臉上依舊帶著幾分不快,但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抱歉,剛才是我太衝動了。”她低聲說道,語氣裏多了一些真誠。


    陳南點點頭,伸手示意她坐下:“沒關係,現在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女人慢慢描述自己的症狀,而陳南一邊認真傾聽,一邊輕輕按壓她的肩頸,尋找適合的穴位。他的動作細膩而精準,像在完成一件藝術品,每一次落針都讓女人的緊張逐漸消散。治療結束後,女人試著活動了一下脖子,果然感到輕鬆了許多。她驚訝地看著陳南:“效果還真不錯!”


    陳南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這是開始,後續還是需要您調整生活習慣,否則治標不治本。”


    女人低頭沉思片刻,抬眼看向陳南,神色複雜:“陳醫生,謝謝你。剛才……我對你的態度實在不好,希望你別介意。”


    陳南抬眼,目光溫和卻堅定:“醫者的責任,不止是治療疾病,也包括化解心結。以後有需要,隨時來找我。”


    女人離開時,迴頭看了看門口的候診隊伍,又看看窗外漸漸暗下的天色,心情複雜。她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也許,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好醫生。”


    治療室內,陳南收拾好器具,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抬眼望向窗外的繁星。他的心裏湧起一陣滿足感——所有的忙碌,似乎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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