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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賢見那人眼神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蹲下道:“這樣的眼神,你們紫宣門隻怕也見過不少吧?隻盼你今後劫了財便不要再去傷人性命了。”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見嶽賢幾招便擊敗了老爺重金請來的四個高手,躲在門外看熱鬧的幾個小廝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嶽賢站在偌大的院子裏,卻不見一人,想是都躲起來了。


    嶽賢微微一笑,氣運丹田,朗聲道:“徐大人,小人改日再來拜訪,大人若是再請來高手助陣,小人自當領教!”話畢,手上運力,“喝”的一聲,鐵棒激飛出去,插在了門廊的木柱之中。哈哈大笑兩聲,大踏步地出去了。待嶽賢走得遠了,院子中眾人才慢慢從各處藏身的角落走出來。徐溫見柱子上插著的鐵棒,和屋內躺著的四人,臉色氣得煞白。


    管家上前,小心地問道:“老爺,不如去找釋良門的人幫幫忙?”


    徐溫怒道:“混賬東西!找那些人?除非我死了!”


    “那……”管家試探著問道:“找找薑大人或是閆大人?”


    徐溫看著管家道:“你是要讓我的醜事天下皆知嗎?”


    管家忙道:“小的糊塗,小的糊塗!”


    “哼!把這裏都收拾幹淨!”徐溫說完,拂袖而去。


    ※※※


    這日,嶽賢正同小桐在下棋,趙小天來報:“少主,陳泉失蹤了。”


    “什麽?”嶽賢道:“怎麽會失蹤的?”


    趙小天道:“這消息也是剛剛才傳迴京城的,據說二皇子在返京的路上,路遇歹徒襲擊,陳泉追擊兇徒,隨後便一去不迴了。”


    “那二皇子如何?”嶽賢追問道。


    趙小天道:“二皇子倒是無事,聽說隻是一小股歹徒襲擾,很快就被殺散了。”


    小桐道:“陳泉的家人還在京城嗎?”


    “他的家人?”趙小天有些疑惑。


    小桐道:“速速去查一下,看他的家人還在不在京城。”


    趙小天答應一聲便出去了。嶽賢道:“左軍也在等陳泉迴家,陳泉的家人若有異常,隻怕早就被他發現了。”


    “公子的意思是……陳泉扔下家人自己跑了?”


    嶽賢抬起頭,看看窗外,道:“有這個可能,戴琛對他恩重如山,他都下得去如此毒手。他這種人,又怎會真的把妻兒放在心上呢?我們要殺他為戴老爺子報仇,他哪裏看不出來?隻是時機沒到罷了。他若是迴京,即使我們不找他麻煩,左軍也會找他問清雷雙劍的事。不如就這樣跑了一了百了。”


    小桐道:“卻不知他會跑去哪裏?”


    嶽賢歎道:“天大地大,哪裏去找。不過也好,他既然跑了,雷雙劍便更加難以知曉夏鎮到底死了沒有。”


    一個時辰後,趙小天來迴報:“少主,陳泉的家人都還在,看上去一切正常,似乎還沒收到陳泉失蹤的消息。”


    小桐道:“如此看來,陳泉若不是真的遇到危險,便是棄家而逃了。”


    嶽賢點頭道:“既然他逃離了釋良門,那留著他也沒什麽用了。叫人慢慢尋訪就是,若是找著了,我們直接帶他到戴老爺子墓前去謝罪。”


    幾人正說著,卻看見伊蒙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嶽賢問道:“怎麽起來了?傷口愈合了嗎?”


    伊蒙道:“好多了,我得抓緊養好傷,將來再找那老賊去報仇!”


    小桐打趣道:“你也不用練什麽功夫,隻需好好活著便是,熬他個三四十年,那老賊不用你殺,自己就死了。”


    眾人哈哈大笑,伊蒙卻不睬他,在院中來迴走了幾圈後,便提劍出來欲演練一套劍法。誰知才一運氣,便覺肚腹疼痛,原來把傷口給崩開了。


    嶽賢搖搖頭,叫小桐快些扶他迴房,叮囑他好好休息,切莫再隨意走動崩裂傷口。小桐道:“你若再這樣,隻怕老賊還沒死,我們便先要給你辦一場法事了。”


    ※※※


    門子來報嶽賢求見,徐溫的臉色不禁有些恐懼浮現上來,管家悄聲道:“老爺,不如小的去迴了他?”


    徐溫怒道:“你這是要讓天下人都以為堂堂一品大員懼怕一介草民嗎?”


    管家慌忙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小的糊塗,小的糊塗!”


    “還不快請進來!”


    “是,是!”管家忙給門子示意,門子哪敢怠慢,忙不迭地就把嶽賢請了進來。


    嶽賢一進門,徐溫便起身笑道:“嶽公子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嶽賢心裏暗暗笑道:“這老家夥倒會見風使舵!”徐溫吩咐管家:“還不快快上茶!”


    嶽賢道:“徐大人不必客氣,一迴生二迴熟,三次拜訪徐大人,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


    徐溫道:“那是自然,還需多親近親近。”


    嶽賢道:“不知這次徐大人請了哪門哪派的高手來考較晚輩的功夫?”


    徐溫賠笑道:“嶽公子說笑了,嶽公子的功夫,老朽是佩服的。”嶽賢聽他這次收起了“本官”,一口一個“老朽”,不禁暗暗覺得好笑。


    嶽賢將隨身帶的一幅卷軸放在桌上道:“前番弄壞大人字畫,晚輩實在過意不去,為表歉意,晚輩向衛想重又求取了一幅字,還望大人笑納!”說著,便將手中卷軸展開,隻見上書:“報堂先生雅正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後麵的落款是“衛想順熙二十二年壬寅仲冬”。


    徐溫見此大喜,他平日裏自號“報堂先生”,這書法中所寫之語,也是他常常對自己學生所說的。隻是衛想從未給任何人寫過字畫,甚至很少有人見過衛想其人,這一幅字可謂是世間獨一份了。卻不知嶽賢是怎生得來的,但看這筆跡,確是衛想所書無疑。


    徐溫喜道:“嶽公子,老朽怎好受此大禮!”


    嶽賢笑道:“徐大人萬請收下,不然晚輩這不情之請,是真的說不出口了。”


    徐溫聽他此言,已知他來意,隻是沒想到他說的如此直接。隻是嶽賢這軟硬兼施的手段,實在讓他頭痛不已,隻盼早早把事了了,打發他走人。


    徐溫笑道:“嶽公子可是為秦和之事?”


    嶽賢道:“正是。”


    徐溫道:“小事一樁,吏部文書尚有空缺,明日叫他迴吏部官複原職就是。”


    嶽賢緩緩道:“衛想的這一幅字,就隻值得一個吏部文書嗎?”


    (第六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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