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鏡開口勸道:“姑娘,這耿青鬆雖有罪,然罪不至死。不如留他一命,讓他從別的方麵給予你一些補償,你覺得如何?”


    沈漫聽後微微蹙起秀眉,心中暗自思忖。


    許鏡所言不無道理,畢竟殺人償命雖是常理,但倘若能得到實際的補償,對自己或許更為有利。


    況且,這世間恩怨情仇,並非隻有血腥複仇這一條路可走。


    片刻後,她才再次開口:“耿大老爺,許神醫的話你已聽清了吧?若想本姑娘饒你性命,今日便得拿出十足的誠意來。否則,休怪本姑娘冷酷無情!”


    耿青鬆看著沈漫淩冽的眼神暗自吃驚。


    他萬萬沒想到,當年那個不起眼的鄉野小丫頭,如今竟變得如此厲害,就連一向唿風喚雨的顧家管事杜白,都對她無計可施,以至於起了殺念。


    想當初,她小的時候,雖有幾分機靈,但在他的眼中,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可如今,她卻能在這複雜的局勢中與顧家周旋,且毫不畏懼。


    其實,自從耿家織坊投靠顧家後,所有事情都得聽從杜白差遣,耿家織坊早已沒有了自主經營權。


    這些年遭其百般壓榨,織坊利潤所剩無幾,耿家人的日子過得愈發艱難。


    如今可好,被他搞得連性命都搭上了。


    耿青鬆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能讓自己安然脫身的好法子。


    他覺得照眼下的情況來看,錦繡織坊與顧家織坊之間,必定會鬥個你死我活,與其在他們二者間苦苦周旋、舉步維艱,倒不如趁此契機徹底脫離絲織行業,另尋出路。


    如此一來,無論他們怎麽爭鬥,最後都傷不到自家,豈不快哉!


    念及此處,耿青鬆趕忙說道:“丁姑娘,我願將自家織坊低價轉讓給你,隻求你能網開一麵,饒我性命。


    你也知道,我家的織坊經營多年,規模不小,這些年盈利頗豐。織坊裏的一切,包括現有的織機、布料存貨以及織工契約,都歸姑娘所有。


    且裏麵的織工也皆是手藝精湛之人,日後定能為姑娘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


    沈漫聽聞耿青鬆如此說,不禁有些心動。


    自去年與季秋娘等人簽下為他們供應布料的合約之後,她一直在擔心自家的產能不夠,無法滿足他們的進貨需求。


    雖然她打算今年再包些山地,擴大桑樹的種植規模,但畢竟桑樹從種下到產葉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而耿家織坊一切都是現成的,接手過來便能直接使用,可省心多了。


    然而,耿青鬆此人在商場混跡多年,心思頗多,萬一並非誠心轉手,後續麻煩也不少。


    思及此,沈漫淡淡問道:“那可是你家祖傳的產業,你當真舍得?”


    耿青鬆苦笑著說:“丁姑娘,事到如今,哪還有什麽舍不舍得。我隻盼能保住這條性命,也好照顧家中老小。


    這織坊留在我手裏,在顧家的控製之下遲早也會敗落,倒不如轉給姑娘,或許還能有個新出路。”


    “我如何能信你會真心將織坊轉讓於我,而不是使什麽陰謀詭計?”


    耿青鬆忙不迭地說道:“姑娘放心,我可以即刻立下字據,找城中德高望重的長輩作證,絕不敢有絲毫欺瞞。我如今隻想活命,哪裏還敢再生事端。”


    沈漫冷笑一聲:“你這惡人本就狡詐,我豈會輕易相信你的空口白話。且先把字據立好,待本姑娘空了再去織坊查看。若有半分不實,你依舊難逃一死。”


    “丁姑娘放心,我絕無半句虛言。”


    沈漫觀他言行,不像是在撒謊,於是暗自在心中盤算了一番,問道:“耿大老爺,不知你所謂的低價,是個什麽價?”


    耿青鬆咬咬牙,“丁姑娘,以我家織坊的規模,兩萬兩銀子轉給你,不過分吧?”


    此時,一旁的許鏡插話道:“丁姑娘,既然耿老爺有此誠意,不妨先派人去織坊盤點一番,也好心中有數。”


    “許神醫所言甚是。” 沈漫說道,“不過今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收購耿家織坊之事,便定在三日後吧。耿大老爺現在就立字據吧,也無需再勞煩他人作證,許神醫德高望重,做這個見證人再合適不過。”


    耿青鬆連忙應下,在許鏡的見證下,哆哆嗦嗦地寫好了字據,交給沈漫,而後小心翼翼問道:“丁姑娘,許神醫,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沈漫收好字據,微微點頭,“你走吧,三日後我會親自登門,莫要忘了織坊交接之事。”


    耿青鬆如獲大赦,急忙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許鏡看向沈漫,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丁姑娘,這耿青鬆是被逼無奈才轉讓織坊,但此人不可不防,三日後姑娘前往織坊交接,一定要帶上足夠的人手確保安全。”


    沈漫輕輕一笑,“多謝許神醫提醒,晚輩自有計較。神醫,我娘身上的毒耽擱不得,還請您速速派人帶我去尋那烏蕨。”


    許鏡點點頭,隨即看向她,低聲道:“剛剛人多,老夫一直沒好問,姑娘是否有傷在身?”


    沈漫點頭,“不愧是神醫,我自覺掩飾得很好,還是被您給發現了。”


    “老夫這裏有兩顆療傷聖藥,贈予姑娘,就當是替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徒兒贖罪!”


    許鏡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遞給沈漫。


    沈漫接過藥瓶,當即服下一顆,感激地道:“多謝神醫。”


    很快,她就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在體內散開,傷痛似乎也減輕了幾分。


    沈漫自己配製的傷藥效果也不錯,但還稱不上療傷聖藥。她決定將剩下的一顆帶迴去好好研究,說不定能找出此藥的配方來。


    “烏蕨早年老夫曾在元寶山上看到過一株,隻是多年未曾上山,不知它還在不在。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就留在府上歇息一晚,明日我親自領你上山去采吧!”


    “如此,便有勞神醫了!”


    沈漫沒有推辭,留宿在了許鏡的府上。


    今日經過多番折騰,她的確有些累了,且如果那療傷藥效果好的話,說不定明天傷口就不疼了,到時候行動起來也會更加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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